李善音收回视线,不想再去看燕王的军队,暂时转身避开。等到路过卖糖葫芦的小摊,买了两串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晶莹的冰糖均匀地挂在串起来的山楂四周,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黎疾没跟上去,就站在原地等她回来。他垂头躲避着扬起的飞雪,似乎并不关心远处都发生了什么。
“给。”李善音把其中一根糖葫芦递给黎疾。
“……”黎疾犹豫半响,还是接了过来。
“你吃过糖葫芦吗?”
“我不喜欢吃。”黎疾尾音下抑,声音闷闷的。
“那就是吃过……”
“我没吃过。”黎疾随口道。
“……”这小子说什么胡话。
李善音哑口,最终好脾气的缓声道:“那你试试。”她将手伸到黎疾眼前,语气里带了几分相哄的意味。
脆脆的冰糖带着凉意,里面软糯酸甜的山楂清爽开胃,李善音就很喜欢。
黎疾抿唇不语,最终在李善音期待的目光下勉强咬了一口。
清脆的冰糖瞬间在他齿下崩裂,带着一股甜而凉的奇异感觉绽放在他口中,紧接着山楂的酸又迫不及待地攻占他的感官,最终与甜混合在一起,慢慢变得和谐。
“好吃吗?”李善音见他变化莫测的脸忍俊不禁道。
“……嗯。”黎疾没想到糖葫芦竟然是这种口感,一时不知是该做什么反应。他记忆里母亲做的糖葫芦都是极苦的,她不是人类,怎么也学不会做一只简单的糖葫芦。可是她偏要他都吃下去,哪怕冷硬的冰糖划破他的喉咙也不可以停下,直到反胃吐出一口鲜血才算罢休。
李善音闻言笑着把剩下的一根糖葫芦包起来,正巧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善音定睛一看,认出那人是徐富商的儿子徐茵,容貌清正饱读诗书,秋水镇都传将来徐家是要出一位探花郎的。
前些日子徐茵派人来找过她一次,说是自家小妹身体不适想请她过去,不想大雪封山耽搁了。正好今日碰上,她把这事了结了。
“善音姑娘?”徐茵在另一边也瞧见了李善音,声音中的欣喜掩饰不住,“我方才听杨掌柜说今日你来了镇上,便来寻你,不想你我有缘,一下子便遇到了。”徐茵走近李善音,却在目光接触到她身后的少年时脚步顿了一顿。
“这位是——”
“这是我的远亲弟弟,李疾。”李善音拿早就在心中思量的过的答案应对道。
“哦。”徐茵松了口气,“果真与善音姑娘一般风姿超群。”他客套一番,“不知善音姑娘何时有空,我小妹她……”
“我现在就过去。这根糖葫芦就是给阿囡带的,她喜欢吃酸的。”李善音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虽不苛刻,但是女医少之又少,精通妇产千金一科的更是凤毛麟角。女子有了病痛便一律按男子的法子治着,若是遇到了羞于启齿的妇科疾病也只能自己忍着。
李善音明白女子的不易,不想再拖下去。
“李疾,我们……”
“我认得回去的路。”黎疾不知什么时候离正在说话两人远了些,独自一人站在阴影里。
日头已经西斜了。冬日里白天短,不一会阳光就变得昏暗橘红了,寒意渐渐吞噬了白日的温暖,沉沉夜色就藏在日暮下。可纵使光线昏暗,李善音也认出那双静默注视着她的眼睛。
光影交界处,少年后退了一步,手腕垂在腿侧,手中的糖葫芦只吃了两枚——一枚是李善音叫他吃的,一枚是他从没吃过这么复杂清甜的滋味,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李善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能感觉到少年对这一切的抗拒,末了,她干干道:“注意安全。”
她不愿强求别人。
“嗯。”
只听少年低声应了一句,却僵在原地没有转身。
“善音姑娘,我们快些走吧。”徐茵担心小妹,有些急切道。
“好。”李善音最终收回视线,同徐茵一同离开。
只剩下黎疾停在原地。
他手中的麒麟袍似是感受到了他情绪的波动,竟游动着想要再次冲破咒语,少年冷眼看着,手掌用力,与麒麟相对峙,锋利的丝线一下子割破了他的手心,麒麟尝了血的滋味安静下来。
黎疾不管被割破的手心,垂眸不语地站了许久才抽回脚步离开。
临走,他缄默着扔了手中吃剩下的糖葫芦。
果然,这是世间最难吃的东西,他一点也不喜欢。
黎疾冷脸想着。
……
徐家祖上原是做大官的,败落后剑走偏锋做起了香料丝绸生意,守着秋水镇这一重要关隘再加上亲友官员庇护,竟风生水起,成了远近有名的富商。
只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徐家上上下下都盼望着徐茵能科举中第,光宗耀祖。
又听说徐家为了给徐茵铺路,准备搭上势头正盛的燕王这条线,正准备嫁女儿给燕王的幼子。
只是传言真假与否,就是李善音不得而知的了。
“请——”徐茵同长辈打了招呼,径直带着李善音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内院的徐媛的房间。
院子里积雪被扫得很干净,只是日暮之时,热气散去,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冰,徐茵提醒着李善音,怕她摔倒。
“阿囡?”李善音跟随徐茵进屋,入目是一道山水屏风,将小憩读书的椅榻与睡觉的床铺隔开。
“善音姐姐。”
还没等李善音绕过屏风,就听见轻柔的声音响起,徐媛坐了起来,眼神左右张望,恨不得即刻穿过屏风见到来人。
李善音见到的是一个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姑娘,眼底青紫,一看便知是忧虑过度。而徐媛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是古板瘦弱的老大夫,见徐茵请了个女人过来自觉受了轻视,拂袖道:“哼,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然后步出内室,连个眼神也不愿多给。
“劳烦姑娘了。”徐茵有些尴尬,但是又不敢拂了好不容易请来的老大夫的脸面,只能站在屏风外赔笑道谢,希望李善音不要放在心上。
李善音虚点了点头,才不在意他人看法。若秋水镇真有神医,何至于让那苦低草混了谷糠做猪食。她转过身来制止了正要与她叙旧的徐媛,只是开口问了些近况。得知她最近因婚事忧愁不已后才叫她伸出手腕把脉。
徐媛脉象并不似她看起来的这般虚弱,反而沉重有力。
“是阳气过盛所致的肝热上逆,”李善音凝神道:“灼烧了津液而致月经稀淡乃至闭经。”
“善音姐姐知道我是什么病。”徐媛落寞道:“我对着兄长难以启齿,而父母亲并不关心我,若不是因为闭经之女难以嫁入燕王一族,他们想必也不会理会我的痛苦。这位老大夫是祖母请来的,我照着他的药房喝了许多苦汤药都不见好。”
李善音闻言一顿,放缓了写方子的速度。
传言竟是真的。
燕王……
外边的天彻底暗下来了,徐茵命人掌了灯,徐家老夫人用过饭也过来在外室同孙子一同等着。伴着烛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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