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悄悄做个菜,让陆无一尝尝你的手艺,我和小苏可能会说谎,但他肯定不会说谎。”
纪辞觉得赵新乐说的很有道理,打算将这个建议变成现实。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桌了。
纪辞害怕翻车,特地做了一个最简单的菜——西红柿炒鸡蛋。
当菜端上桌后,所有人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动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只有陆今野毫无防备的将菜夹了大大的一口,准备送入口中。
纪辞做的菜颜色和普通人做的一模一样,就是味道一言难尽。
三人纷纷停下碗筷,六只眼睛不约而同的聚焦在陆今野的筷子上,随着陆今野的动作移动,都想知道这次的西红柿炒鸡蛋好不好吃。
陆今野似是察觉出什么,小心翼翼的问。
“这菜有毒吗?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三人略微尴尬,连忙拿起碗筷大口焖饭,以掩饰刚才的行为。
“没毒没毒,看你吃的开心,我们也很开心。”
赵新乐开口解释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但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情况反而更加糟糕了。
越解释越迷糊,后来直接将手放在额头打掩护,小声地朝纪辞说话。
“小辞,救命啊!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纪辞和纪苏双双装聋作哑,一副没听见赵新乐的求救信号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
最主要的还是太丢人了,纪辞心里想。
陆今野听了赵新乐的话,又看了看三人,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半疑半惑中将西红柿炒鸡蛋放入嘴里。
顿时酸甜苦辣的感直冲天灵盖,硬生生的逼出了陆今野生理性的眼泪。
陆今野终于知道为什么三人在吃饭的时候同时都看着自己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陆今野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将凶手揪出来打的他满地找牙,竟敢如此戏弄自己。
“这道菜是谁做的?”
陆今野重重的将碗筷拍在桌子上,发怒的征兆越来越明显。
“是我。”
纪辞敢做敢当,第一时间冲出来承认错误,也是为了避免牵连到另外两人。
陆今野正想着要怎么处置始作俑者呢,就听见悦耳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唤醒了陆今野的美梦。
“小辞..是你啊,这菜做的真好吃,让人体会到了人生五苦,特别感同身受。”
陆今野还打算昧着良心继续夸奖时,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呕吐感涌上心头。
陆今野连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就猛地推开门朝茅厕去了。
纪辞看见陆今野图的昏天黑地的样子,瞬间就感觉到自己不适合庖屋,当即做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进庖屋了。
太丢人了!
看见陆今野扶着墙、腿打颤的从茅厕出来,纪辞连忙上前安慰,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你还好吧?”
陆今野看见纪辞突如其来的关心,连忙直起腰身,声音响亮的回答。
“区区一盘菜菜,怎么可能会让我会有事呢。”
在吞吞吐吐的说话声中,陆今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那道西红柿炒鸡蛋真的是你做的?你可不能骗我。”
“没骗你,确实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
陆今野现在是彻底绝望,原本他以为纪辞是替别人承认的,怕自己责怪另外两人。
没料到,西红柿炒鸡蛋确实是纪辞做的,那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纪辞听到陆今野这么问,凉薄的眸子里闪出陆今野深深忧虑的脸。
“额...没有没有,很好吃。”
“不用这样,我做的饭心里还是有数的。”
纪辞不喜欢陆今野卑微讨好自己的样子,和初见时肆意的少年郎背道而驰。
陆今野连忙摇头,眼底的慌乱清晰可见。
“抱歉。”
陆今野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将话语转化为行动,跑到桌子前,一口气就将西红柿炒鸡蛋吃完了。
等到吃完后,陆今野的脸色泛白,特别的味道还是在胃里翻涌,不过这次,陆今野用力压制住了。
然后卑微的向站在门前的纪辞极力的辩解。
“你看,真挺好吃的。”
真挚的眼神映入纪辞的眼帘,让她的心莫名的慌张起来,眼睛快速的从陆今野的身上移开,不再看可怜兮兮的陆今野。
“知道了。”
“那你可以去瑾中的时候带着我吗?”
陆今野依旧是一副纯真无害的样子,目光紧紧的跟随着纪辞的身影。
“为何偏要去?”
“你是我兄弟,如今你有难,我必不会袖手旁观,兄弟就要一起同甘共苦。”
陆今野继续用上次在索洛族中的谈话搪塞纪辞,瑾中那么危机四伏的地方,纪辞一个人去真的让人不放心啊。
“不行。”
纪辞清冷的声音并没有为陆今野带来喜讯,耷拉着一张脸,脸色阴沉沉的,很是吓人,面上更是冷若寒冰,心里像一潭死水一样,平静不已。
赵新乐和纪苏看到从茅厕出来的陆今野脸色苍白,躲在一起偷笑。
尤其是赵新乐听见陆今野用上次的兄弟言论诱导纪辞,纪辞是死活没有答应,笑的更加灿烂了。
“为什么?”
陆今野迷惑不解,一把拉住纪辞的手腕,想要讨一个说法。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可惜纪辞没有让他如意,甩开陆今野的手就大步走出去了。
等赵新乐和纪苏吃过饭后,纪辞自动将洗碗的活拦了下来,准备去庖屋收拾清洗。
庖屋内...
蹲在门外等候的陆今野偷偷地跟着纪辞进来了,面带笑容,一副听候指示的乖乖样子,一会帮忙洗碗,一会帮忙擦地,忙的不亦乐乎。
当纪辞不耐烦的神情映入眼底时,他眸中总会闪过一丝的委屈。
“有什么事快说?”
纪辞浪迹这么久的江湖,深知有求于人的道理。看着眼前殷勤无比的陆今野,越发的不对劲。
“没事,仅仅帮个忙而已。”
“好吧。”
纪辞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远离了陆今野。听到这话,陆今野敏感的发现了,但也没有说什么。
陌生尴尬的氛围萦绕在庖屋内,二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最终还是陆今野沉不住气,率先开口,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冷清氛围。
“你就这么讨厌我?”
陆今野询问的很是小心,连声音都放缓了不少,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件事做的不够好,惹恼了纪辞,导致纪辞的态度三百六十度旋转。
“知道就好,还不快滚,留在这里干什么?”
纪辞摆着一张脸,她想用这种方法测试陆今野对她的忠诚度,看当初在索洛族门口舍身救他是不是值得,能否赋予重任。
“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走,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话刚说完,用快速奔跑的方式落魄的离开了落雁居,他怕晚一步都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到无人的地方后,刹那间,泪水打湿了双眼,模糊了眼眶,顿时觉得天空都灰暗了,内心更是一片的荒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未到伤心处啊!
庖屋内的纪辞看着远去的人影,嘲讽道。
“呵!经不起测验的家伙!”
这就是结拜的兄弟,真是可笑。纪辞带着情绪入睡,半夜做噩梦,生生的吓出一身的冷汗。
午夜三点,纪辞挑灯夜战,研习了一夜的兵书。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后,纪辞就带着自家弟弟离开落雁居,向着瑾中的方向出发,一路上说说笑笑,见识了途中精彩的风景。
此时,瑾中安陆县的瘟疫刻不容缓,短短几天之间,非但没有控制住,还有往周边地区扩散的趋势。
第二日一早,陆南离带着众人赶往漠上,长长的队伍行走在漠上的风沙之中,炎热的气候让他们举步维艰,大汗淋漓。
陆南离看空中火辣辣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连忙吩咐下去。
“休息一下。”
陆南离高声呼喊。
“休息休息,这鬼天气,让人闷得慌啊。”
李良哑的声音接上陆今野的话,喉咙里干燥的像是要着火了似的,渴的不行。
“是啊,这什么鬼天气,漠上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真的是...早知道就多带一些水了。”
......
来的士兵个个都七嘴八舌的埋怨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忽然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匹声,一支训练有素的黑衣队伍顶着大太阳,火急火燎的狂奔,似乎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发生。
“看各位神色如此焦急,漠上可有事情发生?”
陆今野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到黑衣队伍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敢来俺的去路?还不速速让开。”
坐在马背上的带头将军孙猛面露凶色,弑杀之气满满,怒吼着前方拦路的人。
“这位壮士,可否告诉我,漠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南离面带焦急之色,手上的青筋暴起,紧握拳头,疾声厉色。
“俺们无可奉告。”
细心的他发现这些兵士的衣着好像是索洛族的通用服饰,眼底闪过惊喜之色。
“诸位可是索洛族的人?敢问在族长纪辞在族中吗?”
“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族长的名讳?找死。”
带头将军孙猛踏着马背凌空而起,手里的长刀环身三百六十度旋转之后,急速俯冲下来,直直刺向陆南离的心脏之处。
深邃的眼眶中都是无尽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