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掌门面露不忍，他看向大夫，不甘心道：“我苍云派灵丹妙药无数，难道也救不了小白公子吗？”
那大夫低下头去，惭愧不已。“回禀掌门，应是这位少侠强行运功，才会致使毒性加速蔓延。此刻早已是毒入肺腑，纵使是神医在世，也是回天乏术啊。”
神医！黎生晓骤然抬头。
神医在世的！而且她还刚刚吃过他烤的兔子！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可她刚要站起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在地。
见鬼手一把搀住她，拧眉道：“你这幅模样要去哪儿？”
黎生晓推他。“我去找神医！”
“说什么胡话？哪来的什么神医？你可能刚出门白落照就已经死了！”
黎生晓浑身一震，又坐了回去。
她怕。实在是怕。
怕若她千辛万苦将刘五更带了回来，却只看到白落照的尸首，那她该是如何得悔恨？
可若是不去，难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大侠去死吗？
她望着白落照毫无血色的脸，有一瞬间，甚至想过重新背起他，一步步爬进不归山。
见鬼手打断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黎生晓犹豫了。曾经他们一个逃一个追，几乎是猫和鼠的关系。现在鼠反过头来主动要帮猫，怎么想都令人觉得不对劲。
可她别无选择。
“不归山山顶上有个游医，也许他能救白落照的命。”
苍掌门听罢眉头微蹙。“老夫从未听说不归山上还有活人，黎姑娘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黎生晓担心说得太多会暴露刘五更的真实身份，只得含糊过去。至于能不能找到他，全看天命了。
见鬼手不再多言，跟苍掌门要了几个弟子，转身上山去了。
苍云派的人也知趣地退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了黎生晓和白落照两人。
方才守着外人，还不觉得，此时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黎生晓顿觉胸口发闷，顶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缓缓伏在白落照的胸口，仿佛只有听到那微弱的心跳声才能稍微安心。
可白落照的身上是那么凉，凉得让她心惊。
她轻轻环抱住他，希望能将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
然后，她听到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外挂技能‘抱朴归真’已开启。”
这个拥抱的技能，印象里好像出现过三次。
一次是她刚穿越来，为了求他留下自己，强行抱住了他。
一次是在快刀门时，她心痛不止，白落照向她道歉，主动抱住了她。
还有一次，是在不归山上。
她一直以为这个技能的作用是降智。后来，她发现白落照的脑子不需要降智就已足够她糊弄，渐渐地，也不再使用这一技能了。
大侠总是那么心善，有时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太好了。不然，有哪个傻瓜会不求回报地收留她，还心甘情愿对她好呢？
可现在，他紧闭着双眼，看上去似乎不打算再醒来了。
黎生晓自问在这世上，绝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傻子。所以她想再试试这项技能。
于是，她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耳边低语道：“白落照，醒来吧。”
“醒来好不好，别丢下我。”
“他们说你中了毒，已经回天乏力。可我不相信。”
“你答应过我的，以后都听我的。现在我想让你活下去，堂堂大侠你总不会食言吧？”
絮絮叨叨的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越说越累，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她独自回到了不归山上，刘五更仍在火堆前烤兔子。
她忙上前去拉他。“前辈！快和我去救人。”
刘五更稳坐如山，冷冷地看向她。
“救谁？”
她急道：“救白落照啊！”
刘五更仍是不为所动，反问道：“哦？那如果黄昏和白落照只能救一个呢？你，救谁？”
一句话把她问愣了。
黎生晓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他的身后，竟然发现黄昏正躺在地上，满脸血迹。
她惊叫一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屋内不知何人掌上了灯。
烛光摇曳下，苍掌门和几个大夫正担忧地望着她。
黎生晓猛得坐起身来，四处张望着。“见鬼手呢？神医呢？他们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但她已然知道了答案。
她回过身去，白落照依然躺在那里，无知无觉。
“黎姑娘，你已守了近一天一夜，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黎生晓刚想摇头，又听苍掌门道：“若是熬坏了身子，谁来照顾小白公子？”
说话间，已有苍云派弟子端了饭菜摆在了桌上。
黎生晓默默在桌前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众人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都有些面面相觑，随后忧心忡忡地转向苍掌门。
苍掌门叹一口气，对着几位大夫一摆手，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黎生晓囫囵地将嘴里食物咽下去，几句低语透过紧闭的房门传进她的耳中。
“小白公子的身子到底如何？”
“回掌门，如今……已是有进气没出气了。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片刻沉默过后，苍掌门沉声道：“飞鸽传书给快刀门。人是孙大侠引荐来的，总要给他一个说法。”
“那黎姑娘那边……”
“先别告诉她。时间一长，她慢慢也就能接受了。”
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落在桌上，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黎生晓的视线一片模糊，喉咙哽得发痛。可她还是坚持着将一碟菜都吃了个精光。
她还要去照顾白落照。她不能倒。
见她几次险些呕出来，小助手实在看不下去了。
“玩家，想哭就哭，不想吃就不吃。你这么大人了，何苦和自己较劲！”
这一次，小助手难得没有听到黎生晓的回怼。她甚至没有回应。
她不会告诉它，像她这样一个从小就被当做累赘的人来说，白落照之于她是怎样一种存在。
曾经黄昏也与她共患难，可后来黄昏生死未卜。没想到，白落照也是一样的下场。
难道，她真的如祖父母说得那样，是个天降灾星吗？
一顿艰难的晚饭过后，她重又回到白落照身旁，紧紧将他揽在怀中，继续她的絮絮叨叨去了。
“疯了。”小助手看得直摇头，“原以为拿到第一枚玉佩是开始，没想要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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