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
大厅里的白炽灯很亮，把费绪野眼眸里的认真和诚恳照的一清二楚。
他半举起手，以一个发誓的动作，赌上了自己的未来。
他说：“我真的好喜欢她。”
郁眠在那一瞬里意识到，费绪野不是在开玩笑。
这世间万事万物有时相连起来真的可怕，水能再变成冰，冰又能化成雪，人也能只短短一眼就认定以后。
多荒唐。
*
翌日，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路上满是湿答答的水痕。
来往的路人顶着冷风，一夜之间，褪下短袖短裙套上了长衣。晚了将近一个月，连城终于慢慢悠悠的穿过夏季入了秋。
等郁眠裹得严严实实踩着点到篮球场时，啦啦队的其他六个人已经到了。
所有人都打着伞，高高矮矮，仔细听能清晰听见雨滴打在伞面上的答答声。
郁眠用衣袖掩着嘴打了个喷嚏，小声嘟囔：“这天气降的也太快了。”
杨雨走过来伸手穿过雨幕，笑嘻嘻的掐了掐郁眠的脸。
没一会就被郁眠拍掉了手。
袁潇潇把雨伞抬高了些望了望天，片刻后皱起眉道：“还是有点小雨，我们先去那个棚子底下再练几遍，要是雨还不停就只能淋着雨踩一遍点了。”
几个女生跟着往能避雨的干地走，从远处看形成了一条歪歪曲曲的线。各种各样颜色的伞挤着挨着，很是晃眼。
袁潇潇把音响里的音乐打开，激昂的音调一出，懒懒散散聊天的几人脸上的严肃便多了些。
“昨天步子大家都会了，今天虽然要求来得早，但我们只要最后在这个篮球场里踩一遍点就能回去了，不用像昨天一样练那么晚。”
“好。”
“嗯。”
郁眠今天穿着粉白色的戴帽卫衣，宽松的牛仔长裤。她还不是很能适应连城湿冷的气候，帽子也带的严实，就那么一会，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吴娜走后，她们七个人的的队形按一二四式来三排跳，两两伴跳这一项也去掉了，多了郁眠个人技展示的solo时间。
周日的学校篮球场人较少，似乎是下雨地滑，全都一溜儿跑去了室内体育馆。
她们就缩在篮球场这唯一一小块有顶的地方练舞步。
音乐一遍遍响，袁潇潇最开始没参与到队列里，专门看有哪些问题，下一遍跳之前再指正过来。
正练的辛苦，突兀的有人声插了进来。
语气戏谑，又是挖苦。
“哟，这不是巧了吗？”
这个女生郁眠有点印象，她那次体育课受伤脚崴，第二个跑来道歉的就是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
袁潇潇闻声回头，脸色几乎一下就冷了：“不怎么巧，看见这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去还得去花时间洗洗眼睛。”
“你！”
杨雨把站前排的郁眠拉到身后去一点，她比袁潇潇要理智一些，但也没好多少。
“二班也来踩点吗？不过我们关系不怎么好，这里也没其他人在，倒是不需要维持着虚假的表面笑脸来恶心人。”
那女孩子一下被激的动了怒，强压着深吸了口气才开口，这回更是阴阳怪气了些：“这里又不是你们六班的地方，我们还不能来了不成。”
她们七八个女生，两两打着伞，把门口的光几乎遮了个干净。
小棚里光线黯淡，郁眠皱着眉打了个喷嚏，这次觉得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也难听了起来。
袁潇潇：“念了十几年的书了，先来后到你都没学过吗？”
女孩毫不示弱道：“你们占这里已经不少时间了，让给别的班不也是天经地义吗？”
这么几句话下来，六班其他女生也看清形势了。
来者不善。
与那女孩打一把伞的人就是邢灵，她从站在小棚门口起目光就没从躲在杨雨身后的郁眠身上离开过。
邢灵：“郁眠，你是你们班啦啦队C位吗？”
郁眠安安静静站在原地，没点头也没作声。
邢灵也不在意，事实上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站位了。
她自校花落败后一直不甘心，想要与郁眠再比一比。没道理自己那么狼狈，对手却简简单单就能把她拥有的一切夺了过去，还半点损失都没有。
“明天初赛，你们班是抽中了和我们班比。我也是C位，我们赌一赌最后我们两个班谁会赢如何？”
林洁：“人郁眠凭什么要和你赌。”
邢灵短暂的把眼神落在了为郁眠说话的人身上，又看向了郁眠。
短短半个月，为她说话的人又变多了。
“你赢了，我甘愿放弃费绪野。你要输了，就和费绪野分手。”
这个赌注一出口，六班几个人都明显愣了一下。
郁眠不是和谨哥关系很近吗？什么时候和费绪野搭上关系了。
当事人也很懵，想了想道：“就算我输了和费绪野分…分手，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邢灵旁边的女孩子，也就是当时升旗仪式时同样受到了处分的岳艳丹恨恨道：“灵灵原本就和费绪野在一起，若不是你插足，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只要你识趣一点离开，费绪野他自然会重新接纳灵灵。”
郁眠：……
郁眠看向邢灵：“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邢灵咬着牙，突然红了眼眶：“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让阿野变了个人一样，但无论如何，只要你输了，就算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会重新去追他。”
郁眠皱眉，小声问身边的袁潇潇：“费绪野在学校有很多像邢灵一样追他的人吗？”
袁潇潇摇了摇头，也小声道：“别的人顶多送个情书，不像她，三天两头往人教室跑。”
那看来邢灵追费绪野时缠的还挺厉害的了。
郁眠滞了滞，脑海里想起费绪野坚定说喜欢安然的模样，抿着唇问：“只要我赢了，你就甘愿放弃费绪野，不再去纠缠他吗？”
“说到做到。”
亲爱的弟弟，从今天起，你姐姐我为了给你追爱路上铲除绊脚石，也算是尽了一份力了。
希望以后你跟然然若真能在一起，一定要再对然然好一点。
郁眠叹着气：“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