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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市(三) 要记着弟弟。 ……

    纪筝没给张成材说破的机会。


    罔市新死不久,第七识化为中阴身,此刻不道破,还以为自己是活着的。


    让她再享受一段“活着”的时光吧。


    纪筝怀揣着这种天真的想法。


    而张成材吓得面无人色,罔市还一个劲儿往他怀里塞根本不存在的胡麻饼。


    张成材哆哆嗦嗦眼泪狂流,他看着纪筝,面露恐惧与猜忌。


    这个黑衣人,不会就是私塾先生说的大鬼吧?


    罔市是个小鬼,新死了,大鬼就骗小鬼一起上路……


    张成材越想越怕,走在回家的路上,简直要晕过去。两股战战,□□间都有黄色液体了。


    偏生他怕到了极点,想晕也晕不过去。


    等走到张家村,张成材脚底板都疼,感觉起了好几个水泡。


    他平日里娇生惯养,家里是不是好吃好喝好用先紧着他。


    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漫长的路。


    可罔市天天走。


    天没亮走到女学去,夜深了再走回家来。


    没人替她守门、开门。她就卷铺盖睡在窝棚里头。


    张成材一咬嘴唇,眼泪就下来了。


    罔市是来找他索命的吧。


    要不是他起了玩心,非要和同窗比个高下,打赌说自己的姐姐最听话。最疼他。


    他就不会托人带假口信给罔市。


    撒谎说自己病了,要罔市带胡麻饼来私塾探望他。


    要是没有这个谎言,罔市就不会被车碾了。


    罔市……是他害死的。


    张成材都到家门前篱笆旁了,家里头不见人来接。


    是纪筝设了符障,未让人发现他们三个。


    符障之外,张家人急得跟什么似的,满口里“找成材!”


    “罔市个丧门星,死了还带霉运,我们家宝贝成材去哪儿了呀。”


    符障内,纪筝的眸光冷冽。


    冷眼瞧姊弟二人讲话。


    张成材满脸内疚。


    罔市善于察言观色,帮着拍张成材长衫上的灰。


    “成材你别内疚了。我是乐意来找你的啊。娘亲说了,养我就是为了以后卖个好价钱,你就能读书,一直往上读,读到西京里头,当大|官去。要是我卖得好,你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有了。”


    她说得那样理所应当。


    眉目舒展,眼睛里都是甘愿。


    纪筝可以想到,这套说辞,张家人对罔市说过多少回。说到罔市牢牢刻在脑子里。


    要记着弟弟。


    忘了自己。


    倏地,纪筝解开了禁言咒。


    张成材动了动嘴巴,发现自己能出声了。


    他嗫嚅道:“对不起。”


    罔市还是一个劲儿笑。想摸摸成材的头,又收回手来。她怕纪筝误会姊弟俩感情不好,还抢着解释。


    “娘说了,男人的头,女人不能摸。男人坐的板凳,女人也不能坐,会带上湿气阴气的。”


    张成材听着,目光里闪过恍惚。


    平日里,家中种种优待他,苛待姐姐,他真的不懂吗?


    还是知道了,却享受着,什么都没说。


    张成材泪光闪闪,“姐姐,你不回来也好。”


    他这个家,配不上这么好的姐姐。


    罔市脸上的笑一僵。但片刻就调整过来。


    分明伤心,却装作不伤心的样子。


    “我知道的,还按往年的,我去饭馆给人刷盘子去。年节工钱还高哩。”


    张成材捂着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纪筝牵起罔市,回头走远,同时解开了符障。


    淡色金光散开。


    张家人马上就看见了家门口的成材。


    他娘亲一把抱他起来。


    “心肝啊,急死娘了,跑哪儿去了?”


    张家爹也跑出来,裤腰上钱袋子响当当的。


    他方才正在屋里头点车行给罔市的赔命钱呢。好大一笔钱。


    张家爹也念叨:“儿啊,你可是我们的独苗苗。”


    张成材默默听了很久。


    爹、娘、奶奶。


    没有人问起过姐姐。


    他突然明白了。


    没人给姐姐收尸。


    罔市,凑活养养,死了就死了。


    还是纪筝这只“大鬼”收了罔市这只新鬼。


    人比鬼还狠心啊。


    后来几年,听说是罔市家考出个秀才来。


    那又怎样。


    人人都称道成材心肠好不忘本。一直没忘了他姐姐。


    彼时的纪筝依旧不以为然。


    罔市只是失去了一条命,而她的弟弟却要内疚一辈子呢。


    纪筝只觉可笑。


    ……


    当下,纪筝将罔市带回了年山墓园。


    她给邱老头抹上了牛眼泪。


    邱老头就能看见罔市了。


    小埋是阴阳眼。纪筝点点她额头,把平时的封印一解,小埋就能看见罔市了。


    两个好朋友一对眼,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小埋:“罔市,我就知道你好好儿的。”


    罔市这才喜不自禁,原来这回帮自己的姐姐,就是小埋的阿姐啊……


    可真巧。


    在孩子的世界里,死亡是太沉重的话题。


    很快,小埋就和罔市一起分享在集市淘来的新玩意儿,香鼓儿、元子槌拍,玩应儿不多,但两个孩子玩个稀奇,乐在其中。


    纪筝把罔市的事情说了。


    邱德厚看着罔市的样子,衰老的眼周都起了几道纹。


    “多爱笑的女娃娃。”


    这是默许罔市在家一同过年节了。


    他知道纪筝是在地下应了差的,这点本事是不愁的。


    纪筝和邱德厚坐在角落里,安排好爆竹不要受潮。


    接着就准备过年祭天祭祖的东西,崔惊樾在旁帮忙。


    大年夜要用的可太多了。


    鱼儿要养活盛放在水里,意为“年年有余”,礼仪完了要放生的。


    别的鸡鸭猪头,都是要提前煮好腌熟烂的,都要备在灶头里。


    零零碎碎,香烛香炉,素材荤菜,新米秤砣,拿了这个忘了那个。


    还好崔惊樾记性好,时常从旁提醒。


    他提醒了好几次,纪筝才后知后觉:“那伽?”


    “嗯。”


    依旧是清越的嗓音,但是语气却没那么疏冷了。


    细细品来,甚或有几许亲昵的味道。


    “你……不睡了吗?”


    “冬眠结束了。”


    那伽答过后,继续往灶火里加柴。


    得空还要绕到前面灶台,掀开锅盖看看猪头煮得怎么样。


    干起活来,十分熟稔。


    是了。


    他和小师弟共用一个身体。


    小师弟干惯了的活计,他能不熟练吗?


    纪筝想起当初在山上,挖个木薯都要讨价还价还要嫌脏的那伽,再看看今天看膛活加柴抹鼻子,鼻尖都熏黑一小块的那伽。


    她不禁哑然失笑。


    那伽眯着眼躲烟气,仰起头来。


    正好撞进纪筝眼里。


    两厢对视。


    那伽看到了纪筝脸上的笑。


    纪筝是看着他笑的。


    不是……那个小道士吧。


    那伽慌乱地扭过头。


    结果吃了一嘴的烟灰,咳个不停。


    纪筝不厚道地笑出声,被正在切菜的邱老头看到了。邱老头走过来,给她个栗子。


    “干活的人,有什么好笑的。”


    纪筝悻悻然,撇撇嘴,偷偷和那伽使眼色。


    眼睛里全是笑意。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在这一刻,她有多像从前的纪筝——


    自由自在的道姑,出身高贵的权相之女,三个哥哥共同宠爱的妹妹。


    无忧无虑。


    无愁绪。


    大年夜到了。


    才到晌午,远远地就听见年山外爆竹声连绵。


    敬礼事要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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