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同时发出尖锐爆鸣。


    师与乐:靠!!这不是闻鹿行吗?


    他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说怎么还能有比闻鹿行更无耻的人,原来他就是无耻本人!


    鹿行,行鹿,不就是这两个字倒了过来,她怎么没想到!


    而那旁的闻鹿行,却是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唇,内心尖叫: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


    师与乐还在心中大骂无耻,唇上忽然一暖,一整个人直接呆住。


    他他他他!


    可下一秒,她再次震惊了:自己竟然在热烈地回应着,似乎极为渴望这个吻?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还是因为她太久没见到男人做的一场春梦。


    对了,神器入梦!


    她急忙在心中呼唤,手上的玉镯也闪现绿光。


    “入梦,快!快让我醒来!”


    呼唤完刚入梦,师与乐就觉得忽然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稳,发现自己正站在床前,而床上的两人依旧干柴烈火。


    师与乐扶额,这果然是个梦。


    不过,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是近日看的话本子有些多?


    也不对啊,她看的只是戏本子,又不是春宫图。


    她正暗自反省着,想着既然只是个梦,那就没什么了。


    反正她跟刑路南,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至于她梦见摘下面具的那张脸是闻鹿行,一定是两个人都极度无耻,所以在梦中混为一体了。


    想通之后,师与乐便不再多想,只是四处打量着房间。


    这并不是他们所租的客栈,她准备推门出去,不料双手竟然直接穿过了门把手。


    难道自己现在是魂魄状态?


    无所谓,反正是在梦中。


    她踏出房间,发现身处一个幽静雅致的院子当中,此时天微微亮,而床上的“他们”也是刚睡醒。


    不过当她再走出院子,却发现外面漆黑一片,阴森森地极为骇人。


    咦,她好像还听见了什么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猜她们现在还赖在床上,不是说新婚夫妻刚起床都容易……”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怀好意地笑着。


    另一旁的人接着道:“可惜没看见那公子长什么样,昨日在街上看着,我就猜他样貌不凡。刚刚让他摘了面具,此时好想看看啊!”


    “我也想看,那定是个俊俏公子,可惜这样的公子却喜欢那个刁蛮泼妇,天理不公!”另一个姑娘开口。


    泼妇?是在说她吗?


    师与乐开始磨牙。


    “不行,还从来没有哪对年轻夫妻来咱们镇上,那公子又生得那般好看,我想看,要不咱们撕开个口子?”


    “但他们也是制造者,应该不会愿意的。”又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沉稳一点的姑娘说。


    “现在他们又不知道是在梦中,而且他们还被我们控制着,悄悄划个口子看看,没关系的。”


    几人合计一番后,铁了心这么干,不一会,师与乐便看见原本的大门像是被什么撕开了,变得薄薄的,房内的场景也开始变得清晰。


    “嘶~”


    看见床上不堪入目的场景,小姑娘们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也可能是他自己幻想的,外强中干的男人也不是没有。”那个沉稳的声音似乎思考了什么,淡淡道。


    师与乐赞同地点头。


    “你们看,他屁股上果然有个痣!”


    随之传来几人毫不掩饰的笑声。


    师与乐内心也一阵爆笑。


    这是她胡编的,却被镇上的误以为真,还在梦境中被证实了。


    师与乐又听着几人边围观边八卦,她注意到,只要小姑娘们想到什么,提到什么,房间里的“她”和刑路南就会对应地去做。


    看来这个梦境是被镇子上的人控制的,而梦中“刑路南”和“陆悠悠”的行为,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背后原因不过是“梦境制造者”想当然而已。


    这个梦境是如何产生的她是摸清楚了,只是这几个小姑娘,又是怎么控梦的呢?


    忽然,漆黑的山路中传来了稳重有规律的脚步声,那人见着此处有灯光,加快步伐地朝院子走去,一边轻声敲门一边问:“请问有人吗?可否借宿一晚?”


    借宿一晚?


    师与乐皱眉,她走出院子时,分明看见初阳东升,已然大亮。


    几个小姑娘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遇着了什么突发情况。


    “难道是又有人来了镇子了?”之前嚷嚷得最欢的姑娘问。


    “这不废话嘛,咱镇上人谁会在这个点借宿?”


    “现下也看不清那人面容,先让他进院子里,把来路情况问清楚。”


    “曼姐说的对。”


    几人又朝院子里看去。


    “谁呀!”


    房内传出刑路南暴躁的声音,他随手披上衣服,将被子盖在陆悠悠身上,走出房间,将院子大门开了一个缝。


    “干什么的,有什么事儿?”他不耐烦地说。


    门外那人本已摆好讨喜的笑脸,但一见开门的人,愣了一下,随即迟疑地问:“闻……师兄?”


    沐山衣看着发丝凌乱、衣裳不整,一脸怨气的粗鲁版闻鹿行,陷入了沉思。


    师与乐也透过门缝照过来的光,看清了敲门之人的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她那最爱看热闹不嫌事儿多,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的三师兄沐山衣吗?


    糟了,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趁闭关偷偷溜下山,铁定会告诉师傅。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这不过是一场梦,现实里的三师兄又不知道这些,她怕什么。


    她反思了一下。


    肯定是自己做亏心事儿时最害怕被三师兄发现,所以现在梦见了他。


    那头,房间内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南南,是什么人呀?”


    “不认识,一个脑子发疯说要借宿的。”


    南南?


    沐山衣看了眼闻鹿行,见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道应该是对外的假名。


    那几个小姑娘在外面也纳闷地讨论着:“难道这个人认识这个刑路南?”


    “看样子是认识。”


    “让他假装认识打探一下。”


    “我看行。”


    于是本打算把人赶走的闻鹿行,忽然露出笑脸并开始攀关系:“哟,这不是那什么,啊对,就是那什么师弟吗?快快进来。”


    闻鹿行热情地将人牵了进来,又对屋内喊:“悠悠,收拾一下出来吧,我的好兄弟过来借宿一晚。”


    他刚说完,随即意识到哪里不对:“咦,天都亮了他还借什么宿?”


    这时屋内又传来女子的声音:“南南,是你哪位兄弟呀,我认识不认识?”


    闻鹿行想半天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借宿一晚,干脆不想了,温和对房里说:“待会儿你出来见见就知道了。”


    沐山衣忍住心中的怪异感,脸上打趣地笑问道:“闻师兄这是金屋藏娇了?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仙子?”


    “嗨(↘),什么仙子不仙子的,就一山野农妇,前几年我娶了她姐姐,没多久她姐去了,架不住岳丈大人好心,又娶了她当续弦,你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沐山衣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狐疑地看了眼闻鹿行,心道这真是道家那个清冷儒雅、惊才绝艳的闻鹿行?


    “她与她姐长得也像,待会你见了就知道了。”闻鹿行见沐山衣疑惑的目光,咧嘴一笑解释道。


    有鬼,绝对有鬼。


    沐山衣这般在心里想着。


    “既然这样,那兄弟我可要好好瞧瞧新嫂子。”他勾唇一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嘞,等我一下。”里面的女子应了一声,却迟迟没出来。


    闻鹿行转头对着沐山衣说:“好兄弟,你怎么来了这里的?可是镇上出了什么事儿?”


    镇上?


    沐山衣笑了笑,一副追忆过往的模样:“这还要从当初我离家出走说起。”


    “哦?发生了何事?”闻鹿行瞪大了双眼。


    沐山衣见他这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忽然笑了,一拍桌子:


    “还不是怪我家那老头子,非要让我继承家业,可南哥你知道的,我生性爱自由,怎会被这区区万贯家财给束住腰了,所以我也从镇子上跑了出来。”


    闻鹿行急忙点头,余光忽然注意到沐山衣的外袍下方带血,指着衣袍道:“沐小兄弟怎么还受伤了?悠悠,待会出来顺便拿下金疮药吧。”


    沐山衣忙道多谢南哥,随后继续说:


    “后来啊,也怪我太过招摇,路过前面几个山路时遭了山匪,这一路逃来本想借宿的,见了这屋亮光,还心想终于遇上一户人家了,却没想到是南哥你!”


    闻鹿行似乎还想问点什么,这时候陆悠悠拿着金疮药出来了。


    “悠悠你来了,快见过我这位……我这位兄弟。”闻鹿行的话卡在了一半,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最后只能强行结束对话。


    “嘿,南哥怎么连我姓沐都忘了,小时候跟我爬树时,明明还……还经常叫我木…头…的。”


    沐山衣本还在胡编乱造,但一见农妇装扮、发丝凌乱的师与乐走出来,大脑离家出走了三秒,说的话也开始卡壳。


    以他的智商,很难不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到这个和自家五师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娇笑着躲进闻鹿行怀中,闻鹿行回以深情的眼神,也一脸宠溺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


    沐山衣看着眼前一幕,有种前二十年都白活了的错觉。


    刚好这时,女子媚眼如丝地朝他开口:


    “妾身这般貌美吗,竟让沐小兄弟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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