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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这四个字,却又什么都说了,其中包含的种种,唯有当事人才清楚。
略无欢情,时嫣然在心底咬的很重。
起初,千难万阻,萧釉染终于与自己在一起了。
她很开心,那时的她以为,她们一辈子都不会走散的,又何来的略无欢情。
直到后来,她得知了一切,欢情的背后亦出现了让欢情不再纯粹的存在,欢情便不再是欢情。
即使两人间的相处仍旧甜蜜,幸福快乐,但两人都深知,真正的欢情早已略无了,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时嫣然自萧釉染坦白的那天起,就被什么东西纠缠折磨着,时不时出现给她心脏来那么一下,牵扯全身经脉痛的让她生不如死。
就在刚刚秦越的到来,萧釉染终将离去的即将实现,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自心消失了,她似解脱,也就生无可恋了。
她有时会很羡慕很羡慕看见的那些小情侣,没有任何阻碍,可以无忧无虑的相爱。
她自知萧釉染是天上的月,她是站在地上仰望星空的人,有一天,月亮属于她了,可月亮的职责不允许她把月亮占为己有,所以,她把月亮,重新放归星海了。
若萧釉染只是萧釉染,不是那什么月亮,她们能否,在红尘中相遇,相识,再到相爱,一辈子只做普通人,普普通通的过完一辈子,她也就知足了。
秦越似乎也听懂了这四个字,他眉头蹙起,眼神透露着一股冰凉,他不无难受:“可是你别忘了萧釉染,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我也喜欢你,你就为了她,一辈子都不接受我吗?”
萧釉染照样眼帘抬都没抬一下。
倒是身边的时嫣然,她看秦越更加的由心底产生厌恶了,她不是不想让萧釉染不被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喜欢,那样恰好能证明她女孩的优秀耀眼。
但秦越这种的喜欢,是不对的,侮辱了喜欢这个词。
果然,萧釉染似是嘲笑了秦越一声,语气没有任何要劝的意思,只有几份早已认命的悲,她说:“秦越,喜欢我就不该束缚我,更不该以这种手段趁人之危,从而得到我,你若换作是我,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拉夸吗?”
她第一次叫秦越的名字,秦越怔怔的,无言以对,他表情一瞬的狰狞:“我不管!我也付出了实际行动,你就应该感谢我,你就应该也喜欢我来报答我,你必须喜欢我。”
冥顽不灵,萧釉染也不打算在说什么了,她的叹息回荡在幽静的小巷子,牵着她此生唯一的挚爱,转身离去。
同一时间,季沁从古镇家里冲出,模糊了视线,手机上的微信电话打了无数遍,也无人接通,她喘着粗气奔跑在小巷子里哽咽。
泪水是止不住的,头脑是无比清醒的。
苏州有不算高的山,记得今天周末她带着情绪莫名不高的芙琴在市里玩了玩,下午回家看望已经有些松口的父母时,偶遇了时嫣然和萧釉染,说是想去山里的寺庙清静片刻。
她那时还摸不着头脑,就在不久前,这几天都不对劲尤为今天更不对劲的芙琴,终于在她的温柔攻陷下破碎,与她道出了一切。
颤抖着音再三确认后,不亚于有道惊雷直直劈在了她身边,翁的一声持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愣愣的,芙琴早已是泪流满面,抱着她为那两人痛哭。
她听不见芙琴的哭声,她只能听见自己内心的怒吼,她的泪水也跟着滑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那两个人能在她们面前表现的那么气定神闲,风轻云淡,为什么她要到最后才知道!
为什么时嫣然这么傻,萧釉染更傻!她无法理解,干脆不再代入她们去努力理解,所以她像是变了一个人,还是不愿意相信,不顾芙琴的阻挡,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
拐过一个弯,正好遇到了正迎面走来的萧釉染和时嫣然两人,她们身后还有一群人,带头的那个男人,看萧釉染的眼神是一定会得到现在并不着急的意味,她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冲到了面露惊诧的两人面前。
“季……季沁,你没事吧?”时嫣然先收敛住自己的情绪,转而想要安抚季沁。
季沁胸腔闷的发疼,还没说话,芙琴的声音传来,她大喊着季沁,从后面抱住了她,芙琴出来的一瞬,萧釉染就明白了一切。
她对上季沁有几分怨恨的泪眼,黯然的眼眸里,有不求被原谅的歉意冒出。
“是真的吗?”季沁咬着牙,干涩着嗓音。
芙琴还在她背后哭着道歉,给小姐,给季沁,给时嫣然,她又祈求季沁不要为难和怪罪萧釉染,都已经这么苦了。
萧釉染静静的注视着季沁,心有愧疚。
季沁知道现在生气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到她被一只手拍上了肩头。
时嫣然语气释怀的说:“季沁,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应该承受的,你也不要太为我们难过,看开点就好。”明明她的释怀都是装的,明明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开的。
季沁看她的眼里闪烁着痛意,她咬了咬唇:“可是,你们明明答应过我会好好的,永远在一起不会分离的,你们怎么这么的能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要瞒着我们?”
殷芯和颜悦也应该还不知道吧。
时嫣然沉默良久,她道歉:“对不起,我们一直想的都是永远在一起不分离,但老天不遂人所愿。不告诉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我们难过。”这样的感觉,她不想让她的朋友们因为她而体会。
萧釉染微微颔首。
季沁自然知道,她拭去脸颊上的泪,就是非常的不满:“可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不就是用来倾诉的吗,你们这样的独自承受,让我们的心何安啊?”
她的视线更加怨恨的穿过她们看向了秦越,秦越不甚在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
又是无人说话,半晌,萧釉染出声安抚:“季沁,我和嫣然早就做好了明天分离到来的准备,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们能相爱已经很好了。”
只是,她很愧对季沁,愧对时爷,愧对希望时嫣然好的所有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下这首诗句的人,当时的心境是如何,一定是自欺欺人,无奈的吧,相爱却不能相守,如果能相守,又怎么会写下这种诗句。
正好用来显现出她现如今内心的真实写照,萧釉染从时嫣然瞳孔里,看见了自己想遮掩,却遮掩不住满是心酸与无奈的神态。
季沁抿着唇,她无话可说了,她们没有后悔过,那她就不该替她们天地不仁,应该顺从的才对。
她说怎么时嫣然成为青花瓷大师,从浙江杭州回来后,就放下了青花瓷,整日只与萧釉染虚度平淡。
原来平平淡淡,才是幸福。
她低下了头,半张脸藏在黑暗中,芙琴不知何时悄悄钻入了她的怀里,抱着她,无声的安慰。
秦越觉得无趣,刚要离开,季沁冷声叫住了他。
秦越转头,季沁已经抬起了头,面上毫无表情,声音却冷嘲的说:“京城少爷,以拆散她人满足自己,真可怜啊。”
秦越横了她一眼,不屑与她说些什么,冷哼一声离开了。
季沁的心情大落后,只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离自己而去了,全身发软,靠着芙琴支撑。
“琴,带我回家。”她在芙琴耳边低声呢喃,最后谁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芙琴红着眼圈,与萧釉染和时嫣然告别,萧釉染让她好好照顾一下季沁的情绪,芙琴又向她道歉,萧釉染笑着说没什么,迟早是要知道的。
芙琴并不打算明天和萧釉染一起回北京,等五号,她会去参加婚礼,请帖也早已送至各家豪门手中。
等婚礼结束,她就会回来,和季沁相伴,同样,照看时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