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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琴脸上的震惊久久不散,也有感动参杂其中,她没想到季沁能这么干脆,她垂着细颈看着季沁,笑了,眼中泛起层层泪花。
可随之而来的,是让她心头一颤的不安,令她不顾楼梯会摔倒的风险,快步下台阶扑到了季沁的怀中。
她在季沁怀里颤抖着呜咽,若说她不在意自己在季沁爸妈前的身份那是假。
她多想是能以永远不会离开季沁的女朋友,而不是以一个随时都会离开的朋友的身份生活在季沁家,且能与季沁爸妈和谐的相处。
可她也知道这样就太过于贪心了,能与季沁相爱,已然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却没想到季沁直接就和父母坦白,为了她能有个正名,并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的贪心是被允许的。
季沁用脸蹭着她的发顶,眼神不自觉发软,时嫣然和萧釉染就在楼梯最上面的平台看着两人,手紧紧牵在了一起。
芙琴平缓自己的情绪,埋在季沁的颈窝,带着鼻音担心的问:“那姐姐,叔叔阿姨有说什么吗?我好怕你和她们已经因为我吵了一架,我好怕啊。”
时嫣然和萧釉染同样也想知道的,时嫣然不提,在古镇的几个月中,萧釉染已和季沁的爸妈熟络,季沁的爸妈要是强烈反对,两人打算去劝劝。
芙琴的话语,让季沁不由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她爸妈回过神来时,并没有她所预料的暴跳如雷,许是她先前的话起了作用吧。
而是严肃又认真表达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不接受她们的恋情,不同意她们在一起,让她们早点分开,压抑着没有说什么十分难听的话。
很正常,她也表示了这是不可能的,她们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反正她也不在意。
到现在两方都还算是心平气和,只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她妈妈苦口婆心的劝她:“两个女孩在一起是没法长久的,不如一男一女组建的家庭。“又说同性恋是病,是会遭人唾弃和厌恶的。
两个女孩怎么没法长久?同性恋是病?她好笑,全当没听见。
她爸爸已经严厉了起来:“你以后是要结婚生个孩子的,与芙琴又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老了没人照顾,该怎么办?”
季沁的眉宇间尽是不悦,她爸妈老一辈人思想就是这样,结婚生子就是一个女人逃不掉的归宿吗?女人的一生一定非要结婚生子吗?
她打断两人,再次郑重的说:“我是不会与芙琴分手的,就算我们不能结婚,你们不会祝福,我和芙琴依旧会相伴一生,互相照顾,不劳你们费心。”
她爸爸实在忍不住生气了,说了几句重话,她站起身冷笑了一声:“看来已经没得谈了。”
她迈步朝门外走去,她爸妈就跟着,在她后面说着这都是为了她好,即将踏出门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转过身凝视她们悠悠道:“我现在有能力了,我的人生不应该由你们做主,而是由我掌握。我真的讨厌你们的自以为是为了我好,你们希望的我会幸福吗?只有我自己希望的我会幸福。”
她仰头胸膛起伏叹了一声:“我已经长大了,我会脱离你们脱离这个家,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会一生铭记于心,我会为你们养老,只要你们还接受我。”
说罢,心下一狠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她要找到芙琴,已经对未开有了规划。
她的话让她的爸妈再次愣在原地,她爸爸气的眼睛通红没有挽留,她妈妈知道女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是要主动和她们关系冷化的意思,对着她的背影大喊:“那如果芙琴有一天不爱你了,离开你了呢!你那时又该怎么办?”
季沁脚步又猛的顿住了,她苍白的脸上,是迷茫的神色,良久竟发现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爸妈似看到了希望,又对着她一顿劝,软硬皆施。
她咬了咬唇,心中百味杂陈,最后都汇聚成了一句喃喃低语:“芙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话语落下,她给芙琴打去了电话。
她低着头帮怀里的芙琴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在她耳边柔声道:“别怕,我没和爸妈吵架,她们也没说什么,就是正常的难以接受而已。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可以独立了,我带你去市里租房子住,等她们能接受了,看你的意愿,我们要不要回来。”
季沁要带着芙琴离开这个容不下她们的家,阳光透过楼梯上的窗户照进,倾洒在时嫣然的身上,她心有触动,萧釉染亦是如此。
芙琴安心了些,却不愿意,她摇着头:“不,不行姐姐,不要离开,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们又是你的爸妈。”
季沁轻轻推离芙琴,双手放到芙琴的两颊,微微弯腰温柔的看着她,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蛋,与她深情的对望着。
季沁突然对芙琴展颜一笑:“芙琴,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自责,不要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要知道这是我的决定,我不会因为她们的三言两语,就会放弃你,我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不要自责。”
她虽这么说,芙琴还是心有郁结,不过她装作听进去了的样子,弯了弯嘴角:“我知道了。”
她还想和季沁说,她可以先离开一段时间,让她不要离开她爸妈,那样她爸妈一定很伤心。
可她还没说出口,季沁拉过她的手,与时嫣然和萧釉染打了声招呼,对她说:“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时嫣然也走下了楼梯:“我也一起去吧,帮你劝劝季叔叔和黄阿姨。”
她也算是自小被季沁父母看着长大的,萧釉染则一步不落的跟着她。
季沁没有拒绝,芙琴低着头看着季沁握着自己的手,心中生出了忐忑,一转眼已经到了季沁家门前。
她身处季沁的身后,侧头看见了门里一楼客厅里,季沁爸妈看到她后复杂又有些怨念的眼神,是在怨她为什么要出现在季沁的生活里?把好好一个家搞成了这样。
季沁定定的看了自己爸妈一眼,拉着她就走了进去,刚想绕过她们上二楼,芙琴挣脱了她,在她回过头诧异的眼神中,走到茶几边她爸妈面前,双手局促的放在身前,细声垂着头,姿态放的很低:“叔叔阿姨,对不起。”
季沁皱了下眉,心中不是滋味,她爸爸还冷哼了一声说:“我们不会原谅你,你知道你毁了季沁的一生吗!”
芙琴头垂更低了,心里承受能力本就不好的她,眼里又氤氲起了水汽。
“爸!你说什么呢!”季沁不满,她平常都不忍心对芙琴这么大声,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在心尖,眉心一下锁的更紧了,生气道。
她爸爸反驳:“我说的有错吗!”
眼看就要吵起来,时嫣然及时出现圆场:“季叔叔,消消气消消气,你们都先冷静一点。”
见是时嫣然,季赋的脸色勉强缓和了一些,身边季沁的妈妈黄倩就要和她诉苦,时嫣然把两人带远,和萧釉染一起做很好的倾诉对象。
芙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经有了一行热泪滑落脸颊,又伤心,又自责,又有委屈,全部集中攻击着她的心脏,疼的她要命。
她感受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无奈又失望的叫她:“芙琴。”
“你根本就没听进去我的话是不是?”
季沁的质问,成为了压垮她最后的一根稻草,她先是剧烈的颤抖着身体抽泣几下,哇的一声哭了,同时在心中唾弃自己,明明就是她自作自受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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