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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亚回了竹苑,路无看出来他心情似乎不错。因为陈亚在听他汇报下面出了错的人员时,他也只是说“念在初犯,放了”。


    路无讶异,按以前的惯例来说,这可没有是什么初犯不初犯的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干爹的脸,却正撞见见他干爹看他,陈亚笑得很温柔的说:“怎么,有什么问题?”


    路无连忙回神,弓手道:“回干爹,没有。”


    陈亚半偏着头,用手缓慢又有一定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的手很是好看,有着如上好的玉一般的质感


    他道:“前两日还是大雪,今天日头都足了。”


    路无随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外头日头很足,暖光洒在雪地上,折射出白莹莹的光。


    他听见陈亚说,“冰雪,暖阳,然后两两相碰。”


    然后他听不出他的语气了


    “雪会消融的更快。”


    陈亚低头喝茶,用茶盖轻轻撇开茶上的浮沫。


    许清身子调养了几日,日渐恢复,太医也渐渐来的少了。但这几日肖银都欲言又止的看她,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住。


    许清用膳时她看,许清沐浴是她看,许清就寝前她也看。


    肖银跟在她身后,跟着她打转,像一只跟脚的小宠。


    许清叹口气,“银姐姐,有什么就说吧。”


    肖银抓住了机会,一口气问:“娘娘没事吗?那皇帝日后可是还会唤您?那日您说的出路又是什么?”


    许清坐下来,一一回她:“无碍了,他可能会唤,但我不一定去。出路么…”


    许清笑了笑,面不改色的说出来惊天骇地的话,“我找了陈亚。”


    肖银顿时脸色变了好几番,“找了陈掌印?”


    她似乎也觉得这会是个惊天的秘密,她不自觉轻了声音,“您是说,找他做靠山?”


    许清点点头,她又不死心地继续道:“那…那您是如何让他……”


    许清淡淡的,轻轻的,又一字一句声音干脆的说:“我做了他的对食。”


    但是说罢她又皱起眉来,“但不知道他答应没有。”


    肖银身体都僵硬起来,险些听不清她家娘娘后面的话,“不过都将我送回来了,应是不会出错。你帮我找几本讲宫女太监秘事的本子,想来我应该得学学。”


    “娘娘!”肖银叫起来,她终究怕被别人听了去,压低了声音。


    她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的娘娘为了活命,去做了一个太监的对食,她想说这是作贱自己,可她看见许清此时黑沉沉的眼睛,想起来皇帝那儿才是最深的地渊


    她兀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清只是说,“没什么的,宫中那么多人找靠山,我入宫这么多年才找”


    她顿一下,接着说


    “我想过了,兄长也不一定能冒这个险。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借陈亚的势,哪怕他不愿意完全的帮我,我也能多做一些事。”


    肖银去给她找了几个本子,其实许清在侍奉皇帝时就被逼着看了很多男女欢爱的本子,皇帝喜欢看她明明不想看,却被逼着不得不看的样子。


    许清被皇帝厌倦后就再也没看过,还将皇帝给的本子全都撕碎烧毁,如今却又是要主动寻来看了。


    她认真捧着一本看,上面两个小人纠缠来纠缠去,她试着思考她来做这些事,却不消半刻就被恶心的头晕脑涨,然而她又不得不学。


    许清看了半个时辰,肖银进房来给她添热水,结果一进来就看见她家娘娘看得脸色苍白。


    “娘娘!这是怎么了,”肖银急急走过来扶她,许清放下手上的书,揉了揉额角,脸色惨淡,“我现在一看这个就发昏。”


    许清其实不是害怕这恶心人的□□,只是讨厌,并不是不能忍受。


    可痛苦带来的生理后遗症却无法强制压下去。


    她狠狠皱起眉头。


    距娘娘说做他的对食已经过了七日。


    陈亚并不着急要看她怎么做,只是好奇,许清的经历实属崎岖,从大家闺秀沦为皇帝的玩物,如今又要再去做一个阉人的对食。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又是如此相似。


    因北王的事,他连着去城外看了几日热闹。北王处理的已经足够小心,看得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若不是他的眼线实在是太多了,也不一定能发觉北王做的小手脚。


    陈亚今日去巡察,觉得不过如此,初期过于渺小的力量着实让他看不上。


    无趣至极,于是还是提早回了竹苑。


    他百无聊地走着,他想看热闹,想要乐子,内心孤寂的如一口尘封在寺庙的古井,干涸古旧,枯草丛生。于是格外的盼望有人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临近门口时,他脚步微顿,轻笑出声


    这不就来了


    陈亚停在自己的寝宫门前,已过晚膳的时间了,天已经完全黑了,平时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还在他的房间里的。而现在,这扇门后有人。


    也许还是一位美人


    他没什么表情,动作也只停了一瞬,他推开门,正看见许清站在他的偏殿中央。


    陈亚的房间很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除却床榻与一个吃茶的榻子,与就寝房间相连的偏殿都没有一张桌子。这屋里最名贵的东西就是他的好茶。


    而现在多了一个许清


    许清往日里来都是坐在他的座上的,而今日,她穿的整整齐齐的,化着清浅的淡妆,站在陈亚的房里。


    像一根竹子一样,好像本来就生在那里似的,立在偏殿中央。


    陈亚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偏殿瞬间变成了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显得格外的危险


    寝宫是陈亚及其私密的空间,他几乎未叫过任何人来过。连路无都没有见过他寝宫的正真样子。


    陈亚走近,略过许清,坐在偏殿的美人榻上,发现桌上立着暖炉,正煮着一壶茶。


    “是渝地的碧潭飘雪,”许清转过来轻轻的说,“这茶亲润香甜,听说掌印还未尝过,我自作主张为您煮了一壶。”


    夜晚,烛光,茶叶,水汽,帘帐


    昏暗的房间


    弥漫的茉莉茶香


    还有暧昧得没有一丝安全的空气


    她刚刚没有请安,陈亚也什么都没说,关系的转变好像让他们不约而同的默许了一些事情。比如请安,比如茶水。


    而对一个每天刀尖舔血的人而言,有人等着你回家,为你煮茶这件事是十分新奇的,对陈亚就是。


    他走近那煮茶的炉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有些好整以暇的样子


    而其实许清是有些紧张的,她抑制自己害怕的情绪,用濡湿的手心轻拂了一下袖子,偷偷擦掉手心的汗


    她想今天应该是足够好看的吧,又想太监们手段好像也是忒多了,等会应该如何呢。


    但她最怕的是自己会在上去的时候发抖,扰了陈亚的兴致。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她不能再上皇帝的床了,她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只身一人杀了皇帝


    而她要得是全身而退


    她也想,我是否是由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可是有什么所谓呢,她只要皇帝死就好了。


    她看着他,在一个男人面前邀请他实在是让她羞怯,皇帝从不需要她勾引,毕竟皇帝享受的并不是鱼水之欢。


    她面颊染上霞红,脑袋垂得有些低,脖颈到耳朵也几乎红完了,像一只包着粉色馅料的薄皮糯米丸子,几乎叫人一眼就看透。


    她走近他坐的榻,眼睛水润起来,像是暗含了一水的秋波,她轻轻将手放在煮茶的小桌上,隔陈亚放在茶杯旁的手只差了半寸远


    她半蹲下来,把头低下去,慢慢靠近陈亚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她微微张开嘴唇,咬上了这只手的指尖。


    陈亚看着许清,也不说话,却也不将视线移开了,他就这么定定看着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本是清甜的,慢慢品就能品出茉莉的清香,可一口气下肚让这清润的茶也变得微微涩苦。


    许是没做过这样的事,她显得很生涩,意外纯情只知道轻轻咬着,试探着舔一舔他的指尖


    她悄悄的看他一眼,但因为角度问题,这样看只能看见他的下颚。


    她有些呆怔的想着,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陈亚突然抽出手指,她还未反应过来,带着她自己涎水的手指就扣住了她的下巴,他听见他轻笑一声


    “这就是娘娘勾引人的本事?”


    她脑袋正懵着,却突然被吻上来,下巴上去传来的力道很大,带来些微微的疼痛,让她不能转动一丝一毫,她完全被动地承受陈亚的吻。


    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像太个监,就连这个吻都及其具有侵略意味,他吮吸着她的津液,另一只手将她捞上来,将两人瞬间换了个身位


    许清看向他平日黑沉沉的眼睛,如今像是发出了野兽的红光


    他嵌住她下巴的手缓缓向下,抚摸她的脖颈,慢慢收紧,他的手确实很大,这样环着几乎快将许清的脖子包住了,他慢慢收紧,让被掐住的脖子让许清不得不仰头呼吸


    许清微微闭眼不敢看他,睫毛乱颤着,想被风吹过的簌簌的树叶


    陈亚似乎疯劲上来了,他掐着她,另一只手却很轻的隔着她的眼皮抚摸,手掌下的眼球乱动着,显得很害怕,身下的人紧紧抓着床单,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娘娘好像不太懂,勾引人不该这么穿,是看不起咱家是个阉人吗。”


    他好像并不是生气的语气,或者说,这是个很平淡没有疑问的问句


    许清穿的是自己的寝服,她的寝服很保暖,几乎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漏不出来。她明显脑子已经烧起来了,想说下次会注意的,却被他钳着,一下脱掉了外衫,夜晚不算暖和,她轻微打了个寒颤。


    陈亚眼底透露出些许愉悦,有些理智与疯魔并存的样子,一边克制的去安抚她抚摸她的脸颊,一边掐着她的脖子用力地吻她,用像想要让她变成所有物的方式咬食着她。


    像一匹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