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躲……”子书湛被岁隽的怒气吓到了,小声怯怯道。
“这是怎么回事!”岁隽质问道。
子书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又是第一次见岁隽这么生气,一时慌得不得了。
见子书湛不敢再挣扎,岁隽把他的外衣脱掉,见到他白色里衣全染红了,满目的赤色令岁隽呼吸一滞。
“说话。”岁隽感觉心里一阵酸软刺痛。
“你昏迷的时候,我出门意外遇到了一个妖物,同它打了一架,后面很惊险才跑掉。”子书湛道。
岁隽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脑中竟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子书湛是为了救他,才受这么重的伤。若是这样,那他就是欠了子书湛的了。若是欠了子书湛的,他便不能毫无负担地离开。
“笨蛋,教了你这么多,还被妖物打伤了。”岁隽恨铁不成钢道,“快去坐着,我给你换纱布。”
“岁隽哥哥,你还没吃东西。”
“还吃什么吃。”岁隽瞪他一眼,道,“去!”
“唔……”
子书湛把衣服一层层脱下,只剩下被纱布层层包裹着的身躯,岁隽大致扫了一眼,有些疑惑,他怎么感觉子书湛好像长开了许多。
虽然子书湛的身体被纱布缠住了大半,但岁隽还是能瞧出他的肌肉更加结实饱满,肌肉纹理流畅分明,像是一个高大健硕的成年男子。
岁隽回忆了一下刚才子书湛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发现子书湛好像长高了,比他高了差不多半个脑袋。
他差点就想要子书湛站起来让他确认一下,但看到染着血的纱布,就暂时按捺住自己的困惑和惊讶。
“这纱布包得乱七八糟的。”岁隽皱眉地把纱布一圈圈褪开。
子书湛羞愧地垂下眉眼。
纱布打开,看见满身的伤痕,岁隽的心颤了颤,他咬牙道:“一会儿你告诉我那妖物长什么样。”
子书湛疑惑地瞥他。
岁隽怒道:“我去剁了它!”
子书湛愣了一瞬,然后笑了,清亮的碧青眼睛里染满了喜悦和甜蜜,他摇头道:“它已经死了。”
“你不是说很惊险才跑掉的吗?”岁隽疑惑道。
子书湛顿了顿,说:“很惊险地杀了它,然后跑掉了。”
岁隽怀疑地盯他。
“真的。”子书湛满脸认真道。
“这么有出息。”岁隽不知道是嘲还是赞地嘀咕。
岁隽帮子书湛的伤清理干净后,拿起药膏,说:“一会儿可能会疼,你忍一忍。”
“男子汉大丈夫,不怕疼。”子书湛状若坚定道。
岁隽弯了弯唇,原本想反驳他你才多大就男子汉大丈夫,结果瞥见他宽厚结实的脊背,沉默了。
“你们这里是打死一只妖物就能成长吗?”岁隽上着药突然问。
岁隽知道有的小世界里会有一些奇怪的规定和习俗,所以他猜也许这里有杀死一只妖物就能长大这种规定。
“嗯?”
“你好像长大了。”岁隽指出。
子书湛的肌肉瞬间紧绷,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正想着怎么解释,又听岁隽道:“所以我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杀死一只妖物也能让一个男人瞬间成长。”
“嗯嗯!”子书湛微不可察地呼出了一口气,连忙点头。
岁隽笑了笑,说:“那你以后可真的是一个男子汉了。”
“嗯嗯!”子书湛重重点头,扯到伤后又“嘶”了一声。
“知道你是男子汉了,不用这么激动。”
子书湛抿唇笑,说:“岁隽哥哥,以后轮到我保护你了。”
岁隽愣了愣,手上不自觉重了,子书湛疼得轻哼一声。
“抱歉,重了。”岁隽下意识地给他吹吹,子书湛正好回头看他,背部往后靠。
岁隽恰好吻到往后靠的背部。
两人俱是一怔,目光相对好半晌,岁隽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后退,顺手还推了他一把,而子书湛全身都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虾。
岁隽擦了擦嘴唇,错开他的目光,子书湛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你回过头去。”岁隽垂着长睫道。
“不想回头。”子书湛呆呆地看着他道。
此时岁隽那张艳丽的脸上染上一层绯红,诱人至极。
岁隽:“……”
“不给你抹药了!”岁隽恼羞成怒道。
“岁隽哥哥,你为什么亲我?”
“……我没亲你!”
“刚才亲到了。”子书湛羞涩道。
“没有!我、我原本是想给你吹吹的,谁让你突然往后退!”岁隽恼恨瞪他道,“没有亲!一点都不想亲!”
子书湛喉结动了动,怕岁隽真的不给他涂药了,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连忙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岁隽哥哥,麻烦你给我抹药。”
岁隽瞪了他好一会儿,才看在他是个伤患的份上,饶了他,继续给他上药。
子书湛期盼刚才那个“意外”再来一次,所以他忽然又往后退了退,岁隽吓了一跳,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子书湛讪讪地坐正,低着脑袋,满脸遗憾。
“你再乱动,我就不管你了。”岁隽严厉道。
“我不会乱动了,岁隽哥哥。”
人长大了,心眼也多了。岁隽腹诽。
*
月朗星稀,清风徐徐,热闹欢笑声以及一声叠一声的祝贺声充斥着整个喜宴,岁隽坐在角落,笑眼朦胧地望着这喜气洋洋的场景。
三天前,婚宴主人的府里有过猫妖作乱,岁隽和子书湛经过此地,就顺便捉了猫妖。婚宴主人为了感谢他们,盛情邀请他们参加他的婚宴。
此时距离岁隽中毒已经过了一个月,两人的伤都好了差不多后,岁隽又督促起子书湛修炼。
子书湛“长大”后,修炼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已经可以尝试独自去捉妖。
吃完了中午的喜酒宴席后,子书湛便去捉妖了,而岁隽则是难得偷懒,一直待到晚上,还和别人喝了许多酒。
不过虽然喝的酒多,但岁隽酒量不错,如今也只是微醺。
天上的月盘又圆又大,月光清泠泠地落了一地,像是撒了一地的糖霜。
岁隽仰头望去,圆月映在他的眸中,他突然想起了祈音。
祈音曾经和他们说过,人间喜欢在农历八月十五拜月亮,向月亮祈愿美好。他的师尊当时似乎有点酸溜溜的,说拜月华有什么用,月华什么都不管,还不如拜音铃花树,音铃花主才是会实现凡人祈愿的神明。
岁隽笑了笑,渐渐地,他收敛了嘴角,他似乎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应该要离开了。
这里终究不是他久留之地。
继而他又想起了子书湛,心中顿时复杂了起来。
他不该舍不得,子书湛只是师尊的替身,替身终究只是替身,比不了师尊。更何况,他已经教会了子书湛自保之术,他也没欠子书湛什么。
岁隽这样想着,又喝起了酒。
子书湛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岁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抢走他的酒杯,道:“岁隽哥哥,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岁隽微仰着头,男人背着光,让人看不清楚面容,他眯了眯眼睛,努力辨认着面前的男人。
“岁隽哥哥,”子书湛弯下腰,笑道,“认不出我了吗?”
岁隽还是看不清,身形摇晃地站了起来,子书湛忙把他扶住,帮他站稳。
月光下的男人格外俊美,犹如圣洁神祗,浸着温柔月色的碧青色眸子,额间一抹金色花纹,身着青底金丝绣纹样锦袍,腰间挂着一把玉骨纸扇。
岁隽晃了神,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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