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清萋的回答,凌寒寒眼里满是心疼,泪水逐渐模糊了他的双眼。


    谢清萋侧过身,抬手轻轻擦去凌寒寒的眼泪,“别哭了,我不想看到你哭。”


    她希望她的小娇花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而不是每天都如此伤心难过,以泪洗面。


    凌寒寒挥掉谢清萋的手,匆匆抹了下自己的眼泪,梗着脖子道,“谁心疼你了,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谁会心疼你 ,想得也太美了,背过身去!”


    谢清萋轻笑了下,“好。”说完便背过身去。


    但是谢清萋这次没等来凌寒寒再次抹药的手,等来的反而是凌寒寒呼在她伤口上的气。


    谢清萋身体微微僵硬,正想回头,被凌寒寒阻止了。


    “别回头,我帮你吹吹,吹一吹就不疼了。”凌寒寒当然也知道这是骗小孩的,但是他就想这么做,盈满他整个心脏的疼惜和难受都快让他呼吸不了了,他迫切需要做一些事情来将这些情绪宣泄出来。


    恍惚间,谢清萋觉得被凌寒寒吹过的伤口似乎真的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部位开始发/热发/痒,痒到了她的心里。


    随即谢清萋将自己埋进身下的被子里,默不作声,任由凌寒寒在她的背上动作。


    在这样的氛围下,凌寒把谢清萋整个后背的伤口都照顾了一遍,并且抹上了药膏。


    结束后,凌寒寒脸色通红地站了起来,道,“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谢清萋闻言拉上了自己的上衣,起身接过了凌寒寒手里的药膏,对着凌寒寒道,“谢谢。”


    她从不脆弱,也不在乎别人的安慰,但是小娇花担心她这个事实,还是让她的内心感到了暖意。


    凌寒寒的脸色更加红了,整个人像个熟透了的番茄,他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谢清萋的眼神,“我只是看不惯而已,不用谢。”


    一声轻笑从谢清萋喉咙中溢出,谢清萋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起身去了浴室给剩下的伤口抹上药膏。


    等谢清萋出来后,便看到凌寒寒在摆弄着给白白买的洗漱用品。


    凌寒寒见谢清萋出来,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问,“你饿了吗?饿的话我开始做饭?”


    谢清萋摇了摇头,“现在才下午三四点,中午刚吃过,还不饿,晚上再说吧。”中午两人吃的是早上出门前谢清萋做好的便饭,就放在背包里。


    “好,那我先给小兔子洗个澡?”白白在狩猎区待了很久,白兔都变成黄兔了,四只小爪子还黑乎乎的。


    自小娇生惯养,连沐浴都要用高级香料的凌寒寒简直无法想象这么脏兮兮的兔子在家里乱窜的场面,尤其是自从谢清萋将小破屋清洁了一遍,让整个小破屋焕然一新后,凌寒寒就更受不了干净的小破屋被玷、污了。


    而且,是他要求养小兔子的,那他就得负责小兔子的一切,保证小兔子的存在不会影响到谢清萋。


    谢清萋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白白这么脏确实该洗洗,不过……


    “你多大了?”凌寒寒在精神海问白白。


    “一百多吧,我还是个宝宝呢。”白白回道。


    一百多岁的……宝宝?


    谢清萋微微挑眉,“你们怎么样才算成年?”


    “成长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长大了?我不清楚欸,我现在还是个宝宝呢,这件事还很遥远。”白白的直觉告诉它现在还不是考虑成年的时候,等时机到了它自然就会知道了。


    “你是男……咳,是公是母?”谢清萋问道,她确实不知道白白的性别,白白的声音稚嫩且雌雄莫辨,不好分辨出来。


    “我和香香一样!一样!”白白嚷嚷道,这么久了谢清萋竟然不知道它的性别?!过分!


    谢清萋没有无视白白的指责,对凌寒寒说,“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要是不想休息的话,在床上躺着也行。”凌寒寒拒绝道,一个伤员不要整天跟没事的人一样。


    “不碍事。我看这个沐浴露需要先用温水比兑,你先去浴室准备一下?我看看接下来的步骤。”谢清萋道。


    凌寒寒知道自己劝不动谢清萋,鼓起双颊,拿起沐浴露就气呼呼地走进了浴室。


    听到放水声后,谢清萋转头看着白白,“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凌寒寒养你吗?”


    白白一看谢清萋这么严肃的样子,不禁有点害怕,哆哆嗦嗦道,“难道不是因为……香香喜欢我吗?”


    谢清萋不置可否,“你知道兽宠吗?”


    “知道。”毕竟活了百年,还是见过几个御兽型异能者的,御兽型异能者统称为御兽师,兽宠是他们的伴生兽,也是他们战斗的合作伙伴。


    “我要你成为凌寒寒的兽宠。”


    “我?我并不是啊。”白白惊讶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御兽师和自己的伴生兽存在灵魂羁绊,彼此心意相通,同时御兽师还能通过喂养伴生兽让伴生兽成长进化,而兽宠则可以成为御兽师的战力帮忙战斗,两者相辅相成。这里面桩桩件件,哪一样,你和凌寒寒做不到?”


    白白点点头,“是啊,哪一样我做得……到?”嗯?


    白白被这么一说,突然反应过来,对哦,它和兽宠有什么区别?


    “至于心意相通,那是因为语言不通,你和凌寒寒之间不存在这个问题,最起码,你听得懂凌寒寒的指示,不是吗?”谢清萋淡淡道。


    白白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所以,你以后就当凌寒寒的兽宠吧,寒寒那边,我会和他解释。现在,我需要知道你除了空间和精神烙印以外还有没有其它能力。”


    御兽师能力的评判除了默契度,亲密度这些,还有兽宠本身的能力鉴定,这项鉴定很大程度决定了御兽师的潜力和等级。


    因此白白的能力至关重要,它决定了以后谢清萋能带着凌寒寒去哪所学院。


    但是白白目前拥有的能力都不太合适,它的空间目前只有一立方米,就比背包大一点,太过鸡肋了。而精神烙印又太过逆天,容易引起他人的忌惮,不易暴露。


    白白闻言冥思苦想了下,最终摇了摇头,“我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能力了,力气大算不算?”


    谢清萋微微皱眉,这样就有点麻烦了,“有多大?”


    白白左右看了看,便看到了小桌子,它跑过去轻轻跳起,随意地给了桌子一拳。


    “砰”桌子整个碎了,被白白拳头打中的地方甚至成为了粉末。


    谢清萋:……


    “你……之前为什么不亲自来杀我?”反而搞什么变异兔包围这样虚头巴脑的策略,它要是亲自上,现在兔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白白闻言一脸惊恐,“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吗?心狠手辣,杀兔如麻,我只是个小小的兔子啊,怎么敢亲自上?”


    谢清萋:……


    此时在浴室听到动静的凌寒寒赶忙出来看看情况,便看到了被打碎的小桌子。


    凌寒寒惊呆了,眼里顿时积满了泪水,“小、小桌子怎么回事,怎么坏了?”这个桌子从他来了这里以后就一直陪伴着他,之前谢清萋要换家具的时候,其它东西都换了,唯独这个小桌子,他没舍得换,一直挺宝贝的,怎么突然就坏了?


    谢清萋和白白顿时有点慌乱,白白更是心虚地躲在了谢清萋身后,没想到这随意一打,竟然把凌寒寒心爱的东西给打碎了。


    但是在场能说话的只有谢清萋,所以只能谢清萋来背这个锅了,“咳,我刚刚不小心压了下,没想到就这么坏了。”


    凌寒寒闻言气鼓鼓瞪了谢清萋一眼,但他说不出指责的话来,难道说你不看看自己的体重吗?那样也太刻薄了。所以他只能看着桌子的尸体无声地流眼泪哀悼,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清萋走上前去安慰道,“我保证,我会修好它,让你的小桌子回来,不要再哭了,嗯?”这一天内,小娇花都哭了多少次了,她都怀疑小娇花是眼泪做的了。


    “真的?”说着凌寒寒用哭得有点红肿的眼睛望向谢清萋,凌寒寒鼻头也因为哭泣也有红红的,配上奶白色的皮肤,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真的,就是可能外表会稍稍不一样。”毕竟碎了,破镜尚且不能重圆,何况是有些地方粉碎的桌子,她不是神,做不到恢复如初。


    “好吧。”凌寒寒闻言放下心来,谢清萋一向说话算话,既然她说了,那他的小桌子肯定能回来。


    “啊,我水还在放着!”这时候凌寒寒突然想起来自己浴室的水,立马跑回了浴室。


    见凌寒寒成功被哄住,谢清萋和白白同时松了一口气。


    白白看着谢清萋嘱咐道,“说好的是你压坏的哦,以后可不能告诉香香是我干的。”


    “嗯。”毕竟是她让白白展示一下力气,确实是她的锅,她不打算推卸责任。


    这时候凌寒寒终于把水弄好了,让谢清萋把白白抱进去。


    谢清萋闻言便捏住白白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走进了浴室。


    看着谢清萋抓兔子姿势的凌寒寒:……


    但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谢清萋一个大女人,真像他一样将兔子捧在手心,反而会让他感到别扭。


    将小兔子轻轻地放进温水中,凌寒寒招了一些水洒在白白身上,然后抹上露,开始轻柔地揉搓。


    凌寒寒一直都想养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但是因为动物寿命短,凌家人怕他投入太多感情受不了,便只允许他养乌龟这种寿命长的宠物,但凌寒寒自己又不愿意了,所以养宠物这件事就此无疾而终。


    但不管怎样,凌寒寒还是在养小动物这些方面下了一些功夫,还专门去学习了一下如何照顾小动物——其中就包括了这按摩白白的手法。


    白白此时被揉搓得整只兔子都要化掉了,瘫在了水盆边缘瘫成了一滩兔饼。


    “来,抬起爪爪,我给你洗洗爪子。”


    白白闻言乖乖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前爪。


    “哇,谢清萋,它好像听得懂我说话欸。”凌寒寒惊喜道。


    “嗯。”


    不用怀疑,它确实能。


    此时凌寒寒搓洗着白白的小爪子,突然发现白白的爪子好像和兔子不太一样,“咦,谢清萋,它的爪子好锋利啊,不像一般的兔子欸,它的牙齿也好尖啊,咦,怎么它没有兔子的大板牙呢?”


    “嗯……”


    也许、可能、是因为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甚至都不一定是只兔子……


    在给白白洗澡的整个过程中凌寒寒都在不停地惊叹,足见凌寒寒对于白白的喜爱,而谢清萋则常常因为不知道要接什么只能不停地用“嗯”表示附和。


    洗着洗着,凌寒寒突然惊呼,“啊,我们忘记给它取个名字了!”


    听到这里,原本瘫着的白白立马精神起来,谢清萋也抬起了眼。


    “快,告诉香香,我叫白白!”白白催促道。


    “我看它全身雪白,就叫白白如何?”谢清萋建议。


    “白白吗?很搭,我觉得很好。”凌寒寒满口赞成。


    白白顿时松了一口气,重新瘫了回去。


    “那以后它就叫兔白白吧!”


    白白:……


    谢清萋:……


    白白顿时转过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谢清萋,意思很明显:你说句话啊,主人。


    犹豫了下,谢清萋开口道,“就叫白白?不要兔?”


    凌寒寒闻言瞪了她一眼,嘟起嘴唇解释道,“我既然养它,就要把它当家人,就不能像逗溜宠物那样随便取个花名一样的名字,而是要有名有姓,它是只兔子,姓兔,既有了姓,又表明了身份。”


    “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姓……姓谢也行。”说着,凌寒寒脸有点红,连忙低头,假装自己在专心地洗兔子。至于凌姓,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姓凌,就不给小兔子安这个姓了。


    此时的白白听到自己要姓谢一脸惊恐,不是吧,真给谢清萋这个杀兔如麻的恶魔做儿子?那可不行!它做梦都会吓醒的!


    想到这里,它赶紧朝谢清萋吼道,“就姓兔,姓兔好,好就好在我一只兔子不姓兔姓什么呢!”


    谢清萋:……


    她最终选择尊重小兔子的意见,拍板道,


    “那就叫兔白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