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张春暖那宽敞明亮的新办公室，华凯真心为姐姐的成就感到高兴，当然，他死也不会接受沈轻云厚待自己的春暖姐可能是因为她长得跟个女明星似的，三百万年薪、固定车位、独立办公室的待遇，必须是因为自己的春暖姐有学历、有经验，而且，有脑子。
“怎么样，新办公室还喜欢吗？”沈轻云问张春暖。
张春暖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试了试舒适度，说：“真是让沈总费心了，一切都那么完美。”
“电脑我让人帮你换一个。”看着办公桌上的那个包装都没有拆的笔记本电脑，沈轻云在张春暖对面坐了下来。
“没关系的，粉红色不错的，我这也到了喜欢粉红色的年纪了。”张春暖说。
“不用太在意电脑的颜色，现在什么花色的电脑膜都能在网上找到，还可以订制，快递到家后弟弟我帮你贴。”说着，华凯走到了张春暖身边。
“坐下试试，这椅子很舒服的，买两把送给老姐姐们作为新春礼物吧，送她们办公室去。”说着，张春暖站了起来，拉着华凯的衣袖让他坐。
华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感受了椅子的舒适度后，他点评道：“确实不错，这椅子的设计非常棒！不过，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要是往医院送东西的话，得给它们做核酸吧？而且，妇产科那么多姐姐，咱们只送两位姐姐吗？”
“一人送一把！姐姐我消费得起！”说着，张春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给我地址和数量，我安排人送过去就好。”一旁的沈轻云插话道。
张春暖看向沈轻云，说：“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姐弟俩的心意，我们来就好。”
“嗯，这是私人恩怨，我们自己来就好。”说着，华凯站了起来，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椅子的照片，检索起了相关商品。
“不用这么见外的，两位阿姨去学校看你的时候，我也是见过阿姨们的。”沈轻云说。
“阿姨应该见过很多春暖姐的同学。”华凯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嘴上“不经意”地说着。
沈轻云尴尬地笑了笑，他看了一眼手表，说：“我们去吃饭吧，我订了公司楼下的餐厅，提前感受一下‘食堂’。”
“食堂啊？”闻言，华凯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了沈轻云身上，一脸的嫌弃。
“中餐，正宗的京菜，我预订了烤鸭。”说着，沈轻云站了起来。
“走！吃饱了陪姐姐去逛街！”说着，张春暖挎上了华凯的胳膊。
“姐，你找对人了，陪逛街我经验充足，而且，体力好！”华凯笑了。
“学长，我好久没吃到地道的烤鸭了！”拉着华凯走到沈轻云身边，张春暖眨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轻云。
“你在酒店隔离的时候叫过四次烤鸭外卖，朋友圈里都是证据，还是你自己发上去的。”华凯无情地揭穿了张春暖的客套话。
“外卖的烤鸭和店里热乎乎、皮儿还脆着的烤鸭能是一样的吗？”说着，张春暖一记粉拳捶在了华凯的胳膊上。
“哎呦！但凡我瘦弱一点儿都经不住你折腾。”华凯的五官抱在了一起，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别演了！说得好像我一天到晚祸害你似的。”张春暖说。
“一天到晚？姐姐，就你这两公里都跑不动的水平，还‘一天到晚’？你倒是想！”华凯嘲笑道。
“你是不是没死过！”说着，张春暖抬脚去揪华凯的耳朵。
“我滴个姐啊！就你这小个子还想划拉我？”说着，华凯脖子一歪，轻松躲过了张春暖的攻击。
袭击失败，张春暖急得直跳脚，她咬牙道：“你姐我一点儿都不矮！我一米六五呢！”
“一米六五，还没你妈我阿姨高呢！老马家的身高在你这里落套了。”华凯说。
“你这傻大个儿是拿脑子换的吧？”说着，张春暖一脚，踩在了华凯的球鞋上。
“幸好我没穿新鞋。”华凯赞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那个，我们，走吧，别耽误了你们接下来的行程。”一旁的沈轻云看不下去了，尴尬地说道。
“学长啊，我是发现了，打弟弟真的要趁早，要不然呐，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不过了。”说着，张春暖拉起华凯就走。
“我八十岁的时候也任你随便打，等一下，等我拿上你的包。”拎起张春暖的那只草绿色手提袋，华凯任由张春暖拉着自己跟在沈轻云身边，向公司外走去。
沈轻云公司楼下的餐厅里，张春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被烤鸭师傅片着的那只还冒着热气的烤鸭。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后，她将手机推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华凯。
领会到了张春暖精神的华凯拿起她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儿数字，叹了口气，然后，接听了电话。
“暖暖。”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这都几点了！你自己不睡觉也别打扰别人吃午饭啊！”华凯不客气地说道。
“凯凯？”那个女人问道。
“阿姨，睡觉吧！熬夜长皱纹！”华凯说。
“她，怎么样？”电话那边的女人问道。
“她，好着呢！您就别操心了，各自安好不好吗？”华凯说。
“帮我照顾好她。”女人说道。
“‘帮’这个字您用得就不对了，我自家姐姐，照顾她一辈子都是应该的，怎么能说是‘帮’呢？”说着，华凯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将接电话的手换成了左手，伸手握住了那只颤抖的手。
“暖暖常提到你，说你是让她骄傲的弟弟，有你在她身边，我放心。”女人说。
“放心就别再联系了，既然，你们之间有了一个‘结果’，那么，请你尊重它。”华凯说。
“谢谢你接了电话。”女人说道。
“别再打这个号码了，挺扰民的。”华凯说。
“跟你姐姐一样，伶牙俐齿的。”女人笑了。
“挂了，别再打了，老阿姨真絮叨！”说完，华凯挂断了电话，他看向身旁的张春暖，说：“姐啊，你这激动的泪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张春暖转头看向华凯，杏眼圆睁，说：“怎么跟你自家姐姐说话呢？”
“擦擦眼泪？”说着，华凯拿起餐桌上的餐巾递到了张春暖的嘴边。
“讨厌！”张春暖瞪了华凯一眼，将自己的手从华凯的手里抽了出来。
“您的烤鸭，请慢用。”说着，烤鸭师傅将片好的两盘烤鸭放在了餐桌上。
看到烤鸭上了桌，华凯拿起筷子，对坐在对面的沈轻云说：“谢谢沈叔叔的午餐，我不客气了！”
“别客气，你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儿。”说着，沈轻云夹了一块儿鸭皮，沾了些白糖，然后，将它放到了张春暖的餐碟上。
“谢谢学长！”道了声谢后，张春暖开心地将那块儿鸭皮夹进了自己的嘴里。
华凯皱了皱眉，懊恼自己不知道春暖姐喜欢吃鸭皮，而沈轻云那个大叔他竟然知道。没办法，自己，缺席了春暖姐人生中的十年，那十年，自己只能从春暖姐偶尔更新的微信朋友圈和两位母亲的闲谈中了解她的境况，就连两位母亲结伴儿去国外找春暖姐玩，都没想过带上自己……
“烤鸭再好吃也没有我家凯凯炒的酸辣土豆丝好吃。”胡思乱想中的华凯突然听到了张春暖的这句话。
只见张春暖的嘴里鼓鼓的，嘴角还流着油，正跟坐在她对面的沈轻云夸奖着自己的厨艺，闻言，华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