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少侠,你得带我行侠仗义 > 隔壁张公子
    回到舒窑城后,韩维先去找了师父,希望师父能给他指引一个查明真相的方向。


    他还将清风剑捧给师父过目:“祖上韩碏乃丹阳一将领,因英勇骁战杀敌无数,先王上便赐了这把清风剑嘉奖他的功绩。”


    仲昆拔剑细看,不住地赞叹道:“真是把好剑,看剑鞘内这个‘熬’字,应该是钟吾的柳熬老前辈所铸,当年他是钟吾十分出色的铸剑师,所铸之剑有个特点,外表都朴素无奇,却又刃如风霜。你试几招给为师的看看。”


    韩维还不曾运过这把剑,走到庭院宽敞地方,右手执剑,左手两指拭过剑身感受剑刃的凉意。出招时,快时如龙翔,静时如虎卧,道道银光周身绕,习习生风剑如影,收剑时柔韧如江海凝清光,那剑衬的他清姿卓然,俊逸非凡。


    仲昆满意地笑道:“我这徒儿越发精进,只怕我现在已不是你的对手咯。”


    韩维利落的收剑入鞘,笑道:“师父再这么夸,我可要得意了。”


    “如果你放不下你心中之事,这把剑绝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忙把师父扶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问:“师父,我快到弱冠,想查明当年韩家招祸的真相,只是我毫无头绪不知从何处下手。”


    师父道:“你谭父多次跟我说过,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平安度过此生,我觉得这也是你父母最想看到的。”


    “这趟回樊玑城,我指着韩家旧院问路人这是什么人家为何被封,那路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偷窃国宝的韩家,全都被杀了。


    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死的不明不白,官府又逼死我母亲和祖母。那晚我寻进韩府,心中十分愧疚和恨,明明是我的家,我却跟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乡亲议论起我父亲时,都说他是偷珍宝的盗贼。我身为韩家人,怎能甘心他们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仲昆叹口气说:“我没经历你一样的事难免体会不到你想法。此事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从郢都到齐国路途遥远,护送稀世珍品这样的差事,为避免意外都会派数个得力干将,和你父亲当年一起同去齐国的必定还有其他能力出众的客卿,你可从这打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维:“那我必须要回去樊玑城了。”


    仲昆想到徒弟多年来一向独来独往,真要报仇连个搭档都没有,何况他年纪还小,实在不放心他独自一人远走他乡,遂委婉的劝道:“我是看着你长大,遇事心思沉稳临危不乱,但是真正跟着我外出做事的经验还很少,报仇的事我希望你再等两年,跟在我身后多学两年,你觉得呢?”


    韩维低头沉吟片刻,答应道:“师父,我听您的。”


    仲昆突然指着他身后呵呵笑道:“你看谁来了。”


    韩维一转头就发现了海棠。


    师父笑说:“海棠姑娘这几日来过好几趟,去吧。”


    他和海棠出了师父的院子自然而然就往苗圃走去,两人并肩慢行,这条往返于苗圃和卢府的小道他们熟悉无比。


    才两个月不见,海棠觉得他又变化了很多。有时感觉眼前人离自己最近,有时却又遥不可及,他好像时刻都在防备着外人,包括她自己。


    “为何你比仲都尉晚回来七八日?”


    “我留在樊玑城办了另外一件事耽搁几日。”


    “郢都是不是很繁华,有什么趣事没?”海棠对国都确实挺好奇,毕竟这么大了还没离开过舒窑。


    趣事似乎没有,倒遇到一个有趣的姑娘,海棠对她不一定有兴趣,堪狼算不算?“有个人送我一条狗,回头带你去看看。”


    “我现在就要去看。”


    “好。别看它小小的,龇牙咧嘴凶得很,我怕它吓到你。”韩维忽想起出发前答应给她带件郢都的“珍品”,立即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分别握在左右手,诺诺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平日见你手中从未缺过这个,就在郢都给你买了一条,不值钱,绣工还没你绣的好。”


    海棠掩嘴一笑,笑他在挑手帕时会是哪种情景,慎重的置办此事时都在想些什么,接过手帕展开上面的图饰,确实绣工粗陋,看不出究竟绣的是海棠花还是梅花。


    “另一只手拿的是什么?”她又问。


    一只冰凉玉润的蝴蝶玉簪子躺在他掌中,水润光泽,碧绿透彻。


    海棠把簪子捏在指间转着看,赞道:“雕琢的好精细,蝴蝶的触须都可见。”


    “你喜欢就行。”


    “都喜欢,两样我都喜欢。”


    两人在苗圃的河边坐下,傍晚的落日垂至河面,夏风微醺。海棠坐在他偏后一点的位置,能任性地欣赏他的侧脸,她希望天不要黑,河边来往的人再少些,让他们独处的时间再久些。


    似乎察觉到她脸色的笑意,韩维转头问:“一条手帕而已,真这么高兴?”


    海棠点点头,笑而不答。


    “我还记得小时候挨打,你用浸了草药的帕子给我包扎,多谢你了。”他说完枕着手臂舒畅地躺在草窝里,过往不堪回首的经历竟然都能拿出来讲了。


    “你很少和我谈起过去的事情,以为你忘了。”


    “没有忘记,一直记在心里。”


    夕阳很快落下,水面留下通红的霞影,海棠轻声道:“我叔父家的姐姐上个月出嫁了。”


    韩维稍显吃惊,问:“这么急切,我记得开春的时候才谈的婚事。”


    “是挺快,她只比我大两个月。谭昭,你以后会和谁成亲?”语调故作轻快,想试探他的想法。


    他从没有过成家的念头,回答不了,闭着眼睛使劲摇头。


    海棠似有逼问的架势:“你有喜欢的姑娘?我从没见过你和谁家姑娘走近过。 ”


    几句话把韩维吓的一激灵,慌忙从草窝爬起来正了正神色,见海棠脸颊绯红、满眼期待,她肯定是鼓足了勇气才把心意委婉的表达出来。把目光从她的视线中挪开,盯着河面回她:“我还有一件未完的大事,成家的事从来不在我的考虑中。”


    他不是草木,怎么会不懂海棠的意思,且不说他未报的家仇,就是二人悬殊的地位,花匠的儿子怎敢回应侯府的掌上明珠,卢侯府允许他们成为挚友,却决不许他们成为家人。


    “哪件未完的大事,我能帮到你吗?”


    韩维将话锋一转,笑道:“刚才你说要看堪狼,我带你去。”


    海棠自知刚才太心急,差点说出与身份不符的话,叹口气抱怨道:“真是石头。”


    ***


    韩维给了乔临溪一个非常正面的例子:女子也能做侠客。


    这道门一旦打开任谁都关不上,她常作男子装扮,跟着乔原和表兄姚恒一起外出办事,潇洒豁达如男儿一般。


    姚礼姚工正乃百工之首,杂活、累活、繁琐活多的他头疼,署中人手不够,有时就不得不用到自家人,诸如街上多开两家制衣肆打起了架,建屋的房梁在水中沤的时间短生了蛀虫,他都须到场处理。


    后来这种屁大点的杂活统统交给乔原和乔临溪解决。兄妹二人游刃有余,桩桩事情处理的稳稳当当,几年下来就成了大乘街乃至郢都各街上的熟面孔。


    乔临溪十六岁这年,隔壁那位对她“单相思”的张小公子也十六了,到了能娶妻生子的年纪。


    今后会与哪个姑娘过完一生的事开始在张小公子的忧虑之中,思来想去还是乔临溪最适合自己,她生性洒脱,他文弱谦和,正是天生一对,开始在乔临溪身上花心思。


    但凡乔临溪出门,总能碰到张小公子低眉顺眼立在路旁的身影,或望着她离去,或远远的迎上来问好,任她如何对他嗤之以鼻,依旧不分春秋的立在路口笑脸相迎。


    同样嗤之以鼻怒其不争的还有张小公子的母亲张夫人,她常拍案大怒:“你究竟看上那野丫头什么地方,身世没有,品性没有,终日跟着她大哥舞刀弄枪,就差领兵上阵,娶到她那样的人,家中还不弄的沸反盈天,你要敢娶她,我就把你一起撵出去。”


    话虽如此,张夫人暗地里陪着姚夫人话家长时,抹蜜的嘴夸乔临溪已成人长得清秀俊俏,还说自己儿子非她不娶,让姚夫人帮忙张罗这桩婚事。张夫人有自己的打算,儿子自小就被乔临溪冷眼相待,又看不惯她跟个男人无二的性子,操着心要用他们张家的家规好好教育一番那女子,儿子欢喜,自己也顺了气。


    姚夫人很为难,:“绾绾虽住在姚府却不归我管,她上面有乔原,这桩婚事需得她兄长同意才行。”


    张夫人怂恿道:“乔原不也住在你们姚府,白吃白住这么多年,夫人您连一桩婚事都做不得主,说出去旁人也该笑话乔公子目无长辈,一个外姓压制着你们做长辈的,何况,我们张家的几间旧宅也辱没不了从姚府嫁出来的旁姓小姐。”


    姚夫人哪经得住这一番挑拨,胆子一横,冷笑道:“她吃了姚府十六年的饭,也够了。”


    二人便算计着趁乔原不在府中时纳彩下聘,事情也就成了大半,任他一个晚辈再大的能耐又能把她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