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肆在她清澈脆弱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她是真的有了一心求死的念头。
她的眼泪滑落脖颈，落到他的手上，微凉。
萧云肆蓦然松开了手，“现在，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林西然像脱线的风筝，无力的跌坐到了地上。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萧总还没有答应借我五十万呢。”
“我让你滚！”萧云肆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林西然讷然起身，喉咙有些不适，她咳嗽了几声，走出了胧月湾。
萧云肆拨通秦浩的电话，“给我查，林西然三年前有没有去医院，做过修复手术。”
十五分钟后，秦浩给了萧云肆回复，“萧总，林小姐没有做过修复手术，医院那边没有相关记录。”
“有没有可能，她顶着别人的身份去过？”
秦浩都要被萧云肆的疑心程度给震惊了，他哽了一下，“萧总，上大学之前，林小姐身边没有朋友……大学后，她就跟在您身边了。”
所以，她刚才说的是骗他的？
这个女人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
回到家，林西然整个人像个破碎的布偶，毫无生气的坐在沙发上。
她会被逼死的。
被压在身上的债务。
手机铃声打断了林西然的思绪，陈奕给她打了电话。
“我刚下班，你呢，工作还顺利吗？”
听到“顺利”二字时，林西然彻底的绷不住了，她开口就是哭腔，“我……”
陈奕的脸色一变，“你怎么了？”
“没事，我准备休息了再见。”
林西然仓促的挂断了电话。
陈奕很不放心，又给她打了回去，她不接，就一直打。
林西然无奈的接通。
“是出什么事了吗？”陈奕小心翼翼的问。
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有时候倾诉也未必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试图郁结在心里的闷气释放出来，脱离精神高压的状态。
而她现在确确实实，有种满腹委屈，不知该和谁说窒息感，陈奕的电话，像根脆弱却有用的救命稻草。
“五十万么？”
陈奕也被这数字惊吓到了，他打工四年，存款都还不到十万，林西然还是个大四没毕业的学生，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钱呢？
“你有没有亲戚朋友可以借点钱的？还有，可以请好一点的律师，帮你打官司，或许，就能不用赔偿了？”
亲戚……
林西然从小到大，跟妈妈相依为命，也没有听妈妈提起过任何亲戚。
至于朋友，她身边真的没什么朋友。
何况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谁愿意借她那么多钱？在她没有稳定工作的情况下？
“我借不到。”林西然沮丧道。
她的人生彻底的，被萧云肆搅乱了。
“我可先借你两万，其他的，咱们再想想办法，先准备打官司要用的钱，你先睡吧，心理负担不要那么重，会过去的。”
一夜过去，林西然根本没怎么睡。
陈奕告诉她，可以帮她借钱。
两人约在了市民街附近见面。
陈奕看着林西然憔悴的模样，神色凝重，“我认识一个做借贷的哥们，他应该能够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林西然有些六神无主，跟着陈奕进了一栋略显老旧的居民楼。
很快，林西然也就看到了陈奕口中的吴少。
“小姑娘，遇到困难了是吧，没事，你吴哥这里，多少钱都能给你搞到。”吴少一副很热情的模样。
“要多少呢？多久还？”
林西然心里也没底，“先借三万，一年还清吧……利息怎么算？”
“一个月百分之三十。”
林西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百分之三十？这不是高利/贷吗？
吴少瞥了一眼林西然的伤手，安抚她，“小姑娘，别紧张，利息可以谈的嘛，话说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目前在找工作。”
“咳咳咳。”在一边的陈奕突然咳嗽了起来。
吴少跟林西然都看向了陈奕。
“我嗓子不太舒服。”陈奕讪讪道。
吴少继续说道，“这样，我给你算百分之十五的利息。”
“真的很低了，小姑娘，我也是看在你是小陈介绍过来的，也知道你现在处境比较困难，你随便去哪儿借，都没有我给你的利息低，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合同吧。”
林西然收到了短信通知，她已经被传媒公司起诉了，而她的手也快到换药，进一步治疗的阶段了，她还想去看好一点的医生，让右手尽快恢复，还有请律师打官司的费用……
而这些，都需要钱。
林西然咬牙，点了点头。
“行，那咱们去里屋签合同。”
“不能在这儿签？”
林西然忽然有些不安。
“合同还是需要保密的嘛，理解一下。”吴少伸手招呼道。
“没事，我就在外边等你呢。”陈奕给予了林西然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林西然还是很信任陈奕的。
她跟吴少进了里间，吴少拿了一份合同给她，“来，你看看，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林西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签下了名字。
吴少看了一眼，确认没问题。
林西然打算起身走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她很不自在。
“等会儿，小姑娘，你还没有交保证视频呢。”
林西然一愣，“保证视频？”
“对啊，你看你现在都没有工作，我总得用点手段，来避免你赖账吧？”
“什么意思？”林西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拍个没穿衣服的视频，做保证。”
林西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不仅是高利//贷，还是裸/贷！
林西然无法接受，“你没有事先告知，我不同意！”
吴少立刻变脸，他看林西然漂亮，早就动了色心，“那你赖账怎么办？我是做借贷的，不是做慈善的，脱个衣服拍个视频就行，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林西然感觉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决然的转身去开门，发现门根本打不开，林西然用力拍门，“陈奕？陈奕！”
吴少直接上前，拽了林西然一把，林西然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到了地上，吴少不耐烦道，“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你是他介绍来给我的，还不明白？我们是一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