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邻岁县的县试就要开始，更多学子涌入县城。
姜茯桐还看见那位名叫蒋煦的学子陪伴着另一个看着年纪较小的学子，二人长得几分相像，看来是兄弟关系。
宋襄颐作为考官的一份子，已经进入考场。
这一次考试，累的不仅是学子，还有考官。
为了更加保证这一次的公平，监考和阅卷他们要全权跟随，紧盯着别人动手脚。
“秦娘子。”于甄家中也有小辈要来考试，见着现场姜茯桐也在那儿，不由得走过来。
姜茯桐回应：“于东家，真巧。”
于甄不经意地问：“最近怎么不见沈郎君和秦娘子见见面？”
自从宋襄颐换了个身份之后，姜茯桐还是和顶替宋襄颐的那人见过几次，免得引起怀疑。
不过……
姜茯桐道：“我怎么不见他，于东家心中不是有数？”
“最近他总朝着于东家那里去的。”姜茯桐不动声色将事情甩回去。
“哎哟，瞧这话说的，”于甄咧开嘴，“我懂得了，下次少约见沈郎君几次。”
“就不耽搁你们成好事了。”于甄顺着话说下去。
姜茯桐：“于东家说笑了。”
说来姜茯桐和替身宋襄颐见过几次，消息也从他手中传递过来。
经过这么久，于甄才勉强让宋襄颐接触他暗地里干的事情。
于甄干的事情，丝毫不亚于邻岁县科举舞弊一事。
根据线索，于甄带着假的宋襄颐偷偷去了一处地方。
屋子里堆着银子，听着于甄格外隐晦地说，这是他们的秘密，就连崔长中他们都不知道。
有银子，而且这些银子似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外运输。
假的宋襄颐又送上几份证据，让姜茯桐隐隐约约猜测到了或许是邻岁县有一处银子供给地，更直白的来说，或许有矿脉。
而姜茯桐却从来没听说过邻岁县有矿脉这种事情，那就只能说，这是他们私下开采的。
姜茯桐就格外不解，这种事情，能允许外人知道并且分一杯羹？
于甄究竟是心大还是想拉个垫背的？
更多的姜茯桐心底却只是冷凝，区区一个邻岁县，只是一个县城，竟然有这么多事情。
参与科举舞弊的参与科举舞弊，私采矿脉的私采矿脉。
真是一群“好东西”。
事到如今，姜茯桐当时就让假的宋襄颐调查清楚些银子最终流入的地方。
她到要看看，究竟是谁。
不过，姜茯桐斟酌，根据于甄所言，崔长中并不知道于甄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那么，也就意味着，于甄和崔长中他们之间有了一个突破点。
掌控欲极强的崔长中能够允许于甄瞒着他做别的事情。
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而且，区区一个县城的东家就能接触到这种矿脉，想必他背后之人，身份不凡。
顺着于甄，就看看能不能摸出什么来。
和于甄道别之后，姜茯桐就跟在等候自家考生的那群人旁边坐着。
县试这次有四场，一天考一场。
这场刚刚开考，还有很久考生才放排，歇歇脚的空挡，上次和姜茯桐说过话的蒋煦跟过来。
“秦娘子。”蒋煦和姜茯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显得过于近和远。
姜茯桐微微颔首：“蒋郎君。”
“先前我见着你身边还有一位小郎君，长得倒是和你几分相像。”姜茯桐道。
蒋煦闻言，笑道：“那是舍弟，第一次下场，我来陪陪他。”
“今日这个阵仗，说实在的，我竟然有些放心。”蒋煦眼神防空。
今天陪着他弟弟去下场，看着检查的人，其中还有一位非常年长的考官到来，看着非常和蔼，蒋煦对于这人感觉也格外的好。
心已经放下去了一半。
“会好的。”姜茯桐道。
蒋煦也的确宽心些。
没在这地方坐多久，姜茯桐就起身离开。
就在她离开没多久，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在那个地方到处询问：“你们可否见过一位看上去有些病弱的娘子？”
有人摇头，蒋煦一旁有些迟疑是否要说。
这人看上去也并不清楚是个什么目的。
“之前才听说秦娘子来这里了，这下子也不知道秦娘子去哪儿了，这该怎么办？”小厮愁眉苦脸。
听着具体的姓名，蒋煦判断了一番，这才过去问：“你们找秦娘子？”
“你知道秦娘子？”小厮正是张玢臣的贴身小厮，这次急匆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秦娘子？”蒋煦先问。
小厮道：“我家郎君和秦娘子认识，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瞧着小厮也不怕被人打听，蒋煦这才道：“朝那个方向去了。”
小厮闻言：“多谢。”
说着，小厮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姜茯桐没有离开多久，就被小厮追了上来。
“秦娘子，请等一下。”小厮急匆匆地跑着。
姜茯桐听着声音熟悉，转头一看，正是张玢臣经常带着的贴身小厮。
兰絮瞧着，道：“这是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小厮喘了口气，苦着脸：“可算找到秦娘子你了。”
“秦娘子，我，我们郎君他，他不见了！”小厮这一句，可把姜茯桐愣住了。
“不见了？”姜茯桐反问。
小厮点点头：“对，我们郎君最经常去的地方我找过了，听我们郎君说，今天本来要去打马球，都和马球队长约定好了的。”
“但是今天我陪着我们家郎君正要出门去马球场，我们家郎君说是去如厕，结果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小厮这才叫一个焦急。
姜茯桐眼睫微动，轻声：“怎么最开始不找崔东家，他是张玢臣的叔叔。”
小厮道：“我也找过，崔东家也答应了。”
“但是……但是，”小厮咬咬牙，低声：“我们家郎君说崔东家不可信，真出了什么事情，找秦娘子。”
“是吗？”姜茯桐不置可否。
小厮使劲儿点头。
“我和你们张郎君，这才认识多久，这么相信我？”姜茯桐轻笑两声，不过她不等小厮回答，道，“我知道了，会找人的。”
也不知道今天闹这一出，究竟要干什么？
小厮提起的心稍微放下来。
.
此刻，另一边，张玢臣怂怂地看着自家崔叔叔，道：“崔叔叔，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张玢臣一下子扑过去。
崔长中一个不注意，被张玢臣梗了一下，只觉得胸口有点痛。
他表情有些狰狞：“贤侄啊，你起来。”
张玢臣：“崔叔叔，不，不用了，我要表达我的决心。”
崔长中：“……”
他笑容和蔼，努力将张玢臣抬起来，推开，然后拍拍张玢臣的肩膀：“我知道的，崔叔叔怎么会不相信贤侄你呢。”
“只是……贤侄只是辛苦你这段时间待在我府上，不能出去了。”崔长中道。
张玢臣：“啊？”
说来事情真是个巧合和偶然，崔长中在和另外一个人也就是他们团伙之中存在感最低的向聆交谈事情，无意之中就扯了几句崔长中的好女婿，介州刺史。
一个响动惊扰了他们。
崔长中一看，这不正是他那个好贤侄吗张玢臣吗？
遂抓住。
还没等崔长中问什么，张玢臣一溜烟地说了。
“我不知道你们说介州刺史是你女婿，并且收受贿赂的事情。”
一瞬间，在场的崔长中和向聆整个人处于无言以对的状态。
向聆主动提出告辞。
崔长中一边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没想到张玢臣小厮反应快，立刻过来问崔长中人在哪儿，崔长中只好说没见着，先打发走了。
然后，小厮就开始寻求外援。
崔长中做出先将张玢臣囚在崔府这个决定的时候，府上有人通报。
“秦娘子来了。”
张玢臣眼睛一亮：“秦娘子？”
崔长中拂袖：“好贤侄，你先听我的，在这里好好待着，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暂且不会对你如何。”
说着，崔长中离开这个地方。
人走了，张玢臣装模作样嚎几声，然后就歇了。
好半晌，卫山倚出现在房梁上，问：“你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张玢臣用手捏捏喉咙，扯了扯笑容：“你不懂，山倚兄。”
卫山倚皱眉：“你别打哑谜，这件事情，你本身做的很没有必要。”
故意被崔长中发现。
张玢臣仰头，轻笑：“我真不习惯仰头和人说话，还好是你，山倚兄。”
“不过，山倚兄，这是有必要的。”
张玢臣低头，突然之间，变得格外正经：“这么久我还是摸不清那个秦兮今。”
“究竟是一个很聪明的普通人，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不普通的人。”
卫山倚听见张玢臣此言，沉了眼睛：“你在试探她？”
张玢臣头靠在后面的柱子上，不言。
卫山倚也是好半天才道：“你真是和他一模一样。”
“谢谢夸奖。”两个人心知肚明他是谁，张玢臣就当夸奖他了。
姜茯桐见着崔长中人的时候，也格外清楚明白说明来意：“崔东家。”
“我听张郎君小厮说张郎君不见了，还不知道崔东家可否有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