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神色一愣,在宇文玄的威压下缓缓报出了宝扇的名字。他瞧着宇文玄低垂眉眼辨认不出喜怒的神色,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喉咙口处。
莫不是宝扇方才照顾长溟剑,出了什么差错?
侍卫虽心中畏惧宇文玄的威严
宝扇两字在宇文玄脑海中闪过他素来记性极好只提起这个名字,便记起了这名字的主人——她有着一双雪白柔荑告罪时自认为镇静,但发抖轻颤的身子已经表明了她的恐惧。
宇文玄眸色渐深,他并未继续追问宝扇如今在哪里,或者要侍卫将她带过来,似乎只是单纯好奇方才谁碰了长溟如今得知了答案便足够了。
望着宇文玄离去的身影,侍卫面带惊讶心中庆幸不已——原来宇文玄不是因为宝扇而生气。他胸口的大石仿佛顷刻之间被移开得以正常的吐息。
……
管家一板一眼地禀告着照料长溟剑婢子的失职。那婢子被发现时先是不肯承认待绳索束缚了双手才哭喊着她不过是太怕那柄剑——死在长溟剑下的不知已经有多少人怕是连脏污的血都已经渗入了剑身她心生畏惧不敢靠近万一被冤魂缠上了定是会噩梦连连命不久矣。管家见惯了哭喊告饶心中如同磐石一般丁点波动都无。
——不过是以为王爷再拿不动剑为免触景伤情再不会去察看长溟这婢子才生出了懒怠的心思。
管家自然不会将这些细枝末节告诉宇文玄其中的种种过程只化作一句“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不过长溟如今该由谁照料?”
经历了婢子失责的事情后管家只能万分谨慎冒险来问宇文玄的心思。
宇文玄背手负立许久后开口道。
“不必了。”
既然是一柄无法开启的剑费那么多心思去照料剑鞘剑柄又有何用。即使再安排几个人精心照料长溟剑也不过是当作一件装饰品来除尘擦洗像这房中的瓷瓶桌上的盆栽一般只能供人赏玩罢了。
做一个点缀之物从来不是一柄剑的命运。它如今已经没有了用处又何必费心打点不如让长溟归于沉
寂。
管家面色微惊不敢质疑宇文玄的决断躬着身子应好。
花晴看着宝扇近来的身子好了些往常她出门回屋时宝扇都待在屋子里想来是一整日都没出去过。这几日不知道宝扇从哪里做的新衣服银灰色小褂曳地暗青色长裙唯一的一抹亮色便是腰间的红绸丝带。
像她们这般年纪的婢子最是爱美喜装扮的时候。虽然荷包里没几个铜板但一旦拿到了月银必定会托府上跑腿的小厮
可花晴咬碎了银牙也不得不承认即使宝扇一身灰扑扑的装扮也比她们用上顶好的胭脂鲜艳的布料更为绰约纤弱。
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被一只红绸牢牢系紧。除却红绸以外其余的曼妙身姿尽数被掩盖。这小褂裁剪的有些不合身让细腰之上的起伏更为引人遐想。
花晴走近了些才发现宝扇腰间的红绸半旧不新不禁出声嘲讽道:“怎么连件像样的腰带都买不起?”
还要用这破旧布料充当系带?
宝扇并不生气柔柔回道:“近来手头拘谨比不上花晴姐姐聪明伶俐得了邓姑娘喜欢。”
花晴最近可谓是风头无两频频得了邓姑娘赏赐——首饰金银一些小玩意……
宝扇突然靠近一双美目盯着花晴脸蛋细看。
花晴忍住想照梳妆镜的念头板着脸声音冷硬:“你盯着我做甚?”
宝扇眉眼弯弯玉指纤纤虚点了两下。
“花晴姐姐今日的妆容真好看是用了佳人坊的脂粉?”
花晴闻言心中得意:“自然。”
佳人坊的脂粉那可是贵人才能用上的。佳人坊有些珍品还流入了皇宫中为娘娘们追捧呢。
但看到宝扇两颊桃色粉嫩唇瓣艳如朱砂花晴原本的得意神色顿时僵在脸上暗自骂道:宝扇一副待人采撷娇艳欲滴的模样做甚么又来夸她定是不怀好意有心嘲讽。
只不过转瞬之间花晴就从欢喜神色变为了眉眼沉郁拂袖而去饶是宝扇心思缜密也没猜出究竟是什么缘故。
锦绣正垂头丧气一副被风雨摧残的可怜模样。锦绣心里记着规矩不能在主子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来只是一离开了屋子便来了宝扇这里。
她扑到宝扇怀里感觉
到绵软温暖后心头一松连带着从刚才就强忍的眼泪也扑簌簌落了下来。
“邓姑娘要我去捉萤火虫说是烛火太伤眼睛而且烛台也是死板无趣王爷定是不喜欢的。不如用薄纱制成布袋装满会发光的萤火虫放在王爷房里代替烛火既有趣又生动。可是这要抓多少萤火虫啊……呜呜呜……宝扇邓姑娘明日就要我今晚便是不吃不喝不作休息也捉不来这么多萤火虫……呜呜呜……”
若是捉萤火虫取乐那抓上二三十只就足够了。只是按照邓姑娘的意思要用萤火虫充当烛火。但是萤火虫光芒太弱
宝扇用手帕擦去锦绣脸上的泪珠锦绣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紧皱的眉头自从刚进门时就没有松下来。
宝扇轻声出着主意:“不然我帮你捉两个人总会快些。”
锦绣脑袋懵了待反应过来连忙拒绝道。
“不成的捉萤火虫要深夜才行深夜你应该待在房里休息哪能跟着我顶着蚊虫咬去草丛里抓萤火虫。而且这是邓姑娘吩咐给我的差事怎么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
在锦绣心中宝扇这样的佳人就该金尊玉贵锦衣玉食的养着偏偏她生错了地方如今要做婢子去伺候别人已经是很可怜了。要是再因为自己让宝扇干些捉萤火虫的杂活那就更加罪过了——这只素手光滑细腻应该放在铜盆里加了温水被牛乳花瓣滋养万万不该拿着简陋的布袋费心去捉满天飞舞的小虫。
锦绣连连摇头宝扇垂下眼睫语气里满是失落。
“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应该互相帮助的。”
因为宝扇的一句“我们是朋友”锦绣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两颊通红头脑昏涨待双手被宝扇握在掌心只觉得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欢乐窝软绵甜香无论宝扇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
直到香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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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锦绣才反应过来自己承诺了什么。
——她竟然答应了宝扇让宝扇一同去捉萤火虫!
事已至此锦绣知道自己再挣扎拒绝也是无济于事她暗自想道:果真这般美貌的人心也比旁人好上百倍。又想起邓姑娘的安排锦绣头一次对主子的吩咐生出了不满。
深夜同屋的花晴已经睡了宝扇打开房门轻声走出双手合
拢两扇门,未发出丁点声音。
锦绣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
见宝扇来了,锦绣将布袋一分为二,趁着夜色昏暗,宝扇看不清布袋的数量,将数量多的那堆布袋留给了自己,另外几个递给了宝扇。
锦绣从怀中摸出两个瓷瓶,分出一个给宝扇。
她解释道:“这是我找人配的花汁,涂上能防止蚊虫,还能吸引萤火虫。”
宝扇将瓷瓶打开,将里面的花汁倒在手心,轻轻地涂抹在指尖手掌。
锦绣突然靠过来,宝扇手头一松,花汁尽数泼在了她的胸口。
因为夜色,锦绣没注意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宝扇也没出声责怪。锦绣像只幼犬,细嗅着宝扇身上的气味。
“为什么一样的花汁水,宝扇你涂上就这么香,我身上就没什么味道?”
锦绣语气好奇,闻了闻自己的手腕,清飘飘的没有什么气味,凝神静气闻的久了,才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传来。可是这花汁水到了宝扇身上,便芬芳扑鼻,香气缭绕。锦绣想着,若她是一只蝴蝶,其余的牡丹杜鹃花都入不得眼,只整日围绕在宝扇身边,靠这些香气过活。
宝扇提议两人分头去捉萤火虫,待过了两个时辰后,再在此地会面。同一处地方,萤火虫的数量是有限的,若两人分开,才能尽量多捉些,因此锦绣自然答应。
看着锦绣渐渐离去,宝扇朝着和锦绣相反的方向走去,偶尔有几只萤火虫被芳香的花汁水吸引,飞舞在宝扇身边,她脚下并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直至到了一座拱桥旁边,宝扇才停下脚步。
此处清幽至极,虽已至深夜,但却过于安静,连虫鸣蛙叫声,都不曾从草丛里传来。宝扇抬头望天,月色明亮,似乎从上面撒下一匹清透无比的薄纱,将拱桥,草丛,以及未泛起波澜的湖面,尽数遮盖。
宝扇将布袋系在腰间,只留一个放在手心。她放轻脚步走近草丛里,飞舞的萤火虫慢慢靠近宝扇的身边。宝扇伸开布袋,轻松一拢,便捉住了几只萤火虫。微弱的光芒透过布袋,映衬在宝扇腰间的红绸上,越发衬得其柔美如皎月。
拱桥上,宇文玄眸色沉沉,盯着此处景象,想的不是眼前的美人美景,而是冒出一个念头。
银褂青裙,尤其是腰间的红绸系带,随着宝扇扑萤的动作,而缓缓飘扬。
——他的长溟剑,若是能化作人形,便是这番模样罢。
长溟也有这样一条红绸,只是那红绸系在剑柄时,让人觉得畏惧不安。而系在这样弱的腰肢,则让人生出其他的念头来:他只需要一只手掌,便可以轻松握住,将她禁锢于炙热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