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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个前男友

    董谣还未踏进房门时, 便听到屋子里若有若无传来的低吟,她推门的动作一顿,犹豫了起来。


    屋里那动静她可太熟了, 她刚到天山时,在宗门大选上看到了蔼风。蔼风生得俊美,穿上白衣似是谪仙般,冷傲如雪中竹, 只一眼便让她认定, 她要拜入他师门下。


    但蔼风不再收徒,任凭她在宗门大选上如何表现优异, 他都无动于衷。


    董谣不甘心, 便趁夜潜入蔼风所居的天山凌峰上,想要向蔼风问个清楚,不巧的是正正好撞破了蔼风在拼命压制心魔。


    当时她并不清楚她和黎殊长得相像, 蔼风本是可以勉强压制下心魔,一看到她,神色恍惚间, 那心魔一下冲破桎梏,占了上风。


    而后蔼风就将她当做了黎殊。


    那一日荒唐至极,凌峰之上响了一夜的啜泣声, 便如此时屋内般。


    董谣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而剩下这一排约莫还有十来个房间要按个推开排查。


    若屋子里是鹿灵城的客人和妓, 那她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但那酷似黎殊,名叫黎谆谆的女子一向是阴险狡诈,她怎知屋内不是黎谆谆演给她听的?


    这些念头几乎在一瞬间闪过脑海,董谣还是推开了房门,拉出一条缝隙来。


    房间内的格局简单, 雅致的圆窗半敞着,窗外晚霞微微暗淡,半边天被藏青的夜色裹挟,映得屋子里昏暗。


    风打着转儿吹进窗棂,也不知是风卷的,还是床颤的,那层叠朦胧的白纱帷帐飘忽摇曳着。


    屋内没有燃蜡烛,董谣勉强透过那白纱,看到一只纤细修长的小腿高高抬起,她看不真切,但那男人赤着脊背的轮廓,却隐隐显出。


    她只扫了一眼,便将门缝拉回,一把关上了门。


    很显然,屋子里的人不是黎谆谆,那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毕竟张淮之就藏在隔壁,黎谆谆那个女人恨不得寸步不离张淮之,怎么可能躲到隔壁房间去,跟旁的人偷愉。


    这不合常理。


    董谣看了一眼掌心里的鸟哨,哨子做得巧妙,外边有一面隔层,像是智能手表般,清晰映出那一支香还有多久燃完,便是为了提醒鬼剩余的时间。


    董谣又推了两间房,见还是没有黎谆谆的踪影,便转身朝着楼下蹬蹬疾跑而去。


    她来之前已经找到两个人,本是想第三个抓黎谆谆,现在看来时间似乎不够了,保险起见,她得在这附近再抓一个。


    直到董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南宫导倏而顿住动作,一只手臂撑在玉枕旁,将头埋进了黎谆谆颈间。


    他颈上凸起道道青筋,脊背渗出一层薄薄的汗,凝在皮肤上,缓慢向下淌落。体温亦是高的吓人,仿佛被火点着了似的。


    黎谆谆一动也不敢动,只低低用着含糊不清的嗓音道:“董谣……她走了?”


    “嗯。”


    “那你能不能……”


    她没能将“起来”两个字说出来,听到南宫导道:“等一等。”


    他的嗓音磁性低哑,就在她耳窝边响起,像是酿了百年的红酒般醉人,听得她微微一缩颈子。


    黎谆谆以为他是在担心董谣杀个回马枪,便提醒道:“董谣抓人的时间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浪费在找我上……”


    没等到她说完,南宫导便忽而牵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上。


    感受到心脏砰砰跃动的声响,黎谆谆神色恍了一瞬,随即露出有些疑惑的目光——这是什么意思?


    覆在她手腕上的掌心被汗浸湿,南宫导似乎是不想听她说话:“……等我缓缓。”从齿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浑重又炙热。


    黎谆谆“哦”了一声,仰着头往上看着。


    床帏还是那处床帏,白纱被风吹得轻轻摇曳,昏暗的房间,鼓动的心跳,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她安静地默数着他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不过短短一分钟,他的心脏就跳动了一百多下,黎谆谆真担心他会心率过快,昏厥过去。


    “你在想什么?”刚刚不想听她说话的也是南宫导,现在她不说话了,他反而又忍不住想问她。


    黎谆谆道:“数你的心跳。”


    闻言,他低低笑了出声:“跳了多少下。”


    她刚要说话,却又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缓过来了?”


    见他不语,黎谆谆催促道:“缓过来就起开,我腿快断了。”


    她学舞蹈的时候,压腿什么的都是基本功,或许是因为从小便练,时间久了便也麻木了。总之她也不能因为辛苦,因为疼,就放弃舞蹈不练了。


    但这毕竟是黎殊的身体,而她也有八年多没接触过基本功了,乍一被抬起来压了这么久,胯骨仿佛被汽车轮胎碾过一遍。


    南宫导放开黎谆谆,翻了个身,平躺在榻上:“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黎谆谆拉过薄被盖到颈间,从善如流:“谢谢你救了我。”


    他轻嗤一声:“敷衍。”


    “那你想怎么样?”她瞥了他一眼,“若不然我给你磕一个?”


    南宫导不语,他听到黎谆谆道:“你要我任务赏金的三分之二,这些钱还不够换你救我一次吗?”


    “不够。”他挑眉,“今日欠我一次,以后还我。”


    黎谆谆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要脸,面上却还是平静道:“你又想要多少钱。”


    南宫导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贪图你的钱?”


    “……”她沉默一瞬,觉得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歧义。


    不贪图钱那贪图什么?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黎谆谆想了想,伸手从头上拔了三根头发,递了过去,“古有悟空拔毫毛,今有谆谆赠青丝。”


    南宫导:“……”


    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不要拉倒。”黎谆谆随手将三根头发一扔,转过身去,从储物镯里掏出一套崭新的衣裙。


    还好那日在布坊里多买了两套。


    她隔着薄被往他腿上踹了踹:“我换衣服。”


    南宫导不动,他阖上眼:“你换。”话音还未落下,黎谆谆一脚将他踹下了床榻。


    他‘哐当’一下裹着层层白纱帷帐滚了下去,摔得后背生疼。等他坐直了身子,还未来得及发怒,窗外忽然响起极其刺耳尖锐的哨声。


    黎谆谆三两下套上衣裙:“时间到了。”


    也不知游戏是这样结束了,还是刚刚开始。


    她下榻换上自己的绣花鞋,正要起身,却被南宫导挡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


    黎谆谆看着他凑近,身子微微往前倾斜,正当她以为他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他伸手从一侧拿过方才褪下的衣袍,语气淡淡道:“怕什么,我对你没兴趣。”


    黎谆谆:“……”


    被富强民主文明了全程的26在心底默默道:你放屁。


    黎谆谆不愿意跟南宫导一块出去,她整理好衣裙:“你等会再出去,张淮之可能也在二楼。”


    言外之意便是,她怕一块出去可能会被张淮之撞见。


    南宫导面色不愉,盯着她走出房门,直到房门重新被关上,她的身影消失,他缓缓从喉间吐出一口气,坐回了榻上。


    薄被上残留着黎谆谆的气息,仅仅是嗅到,心率便已是不受控制的飙升。


    他将手缓缓放到心口上,感受着陌生的情绪侵.占心脏。悸动,雀跃,欢愉,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干巴巴的空虚。


    像是吃了一口蜜饯,又咽了一口中药,甜蜜中裹着苦涩。


    窗外的天色渐暗,整个屋子都被漆黑笼罩。南宫导起身要走,没迈出两步,倏忽顿住,转身在床榻上摸着黑寻找着什么。


    他找了一阵,在被褥上寻到了黎谆谆丢下的三根青丝,捻在指腹搓了两下,放进了食指上的黑色储物戒里。


    这里毕竟是青楼楚馆,将她的物什留在此处,说不上来的怪。


    待南宫导走出青楼时,那哨声仍在鸣叫着,似乎是在指引着他们回去。


    黎谆谆在楼下,张淮之却不在她身边,他挑眉:“在等张淮之?”


    她轻轻“嗯”了一声,听见那哨声渐弱,她又摇头:“不等了,他可能回去找我了。”


    黎谆谆往前走了两步,倏忽顿住脚步,转过头看他:“南宫导……”


    南宫导:“嗯?”


    她朝他伸出手去:“我跑不动了。”


    虽然老者没有明说,但这哨声大概类似于和平精英游戏里的缩圈,他们要在哨声结束前,赶回那片偏僻荒远的海岸处。


    黎谆谆跑过来已是耗尽了全身的力量,再让她跑回去,不如直接杀了她。


    况且方才被折腾一通,她足下发软,动也不想动。


    南宫导还没应声,黎谆谆已是自顾自地攀上了他的背,用双臂勾住他的肩颈,侧过头贴在他颈窝里:“腿疼,背我一段路好不好?”


    南宫导:“……”


    见他不动,黎谆谆忍不住催促:“快一点走啦,哨声都听不清楚了。”


    她并不是命令的口气,倒像是在撒娇似的,从齿间轻吐出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南宫导抿了抿唇,被她磨得心烦,掌心托住她的小腿:“黎谆谆,我上辈子欠你的?”


    他话音未落,足下已是疾步向前,黎谆谆趴在他肩上,微微阖上眼:“那可说不准。”


    她摔成植物人,在病床上躺着一动也动不了的时候,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难道是她上辈子亏欠了南宫导很多,这辈子是来还债了?


    现在想来,似乎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说不上谁是谁的债。若不然她怎么会绑定了26,将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南宫导召唤了来。


    即便背上多了个人,南宫导仍然跑得很快,黎谆谆或许是有些疲惫,在他肩上颠着颠着就睡着了。


    在追赶上哨声后,他放慢了脚步,微微侧过头去,黑白分明的眼眸打量着她。


    她安静时候的模样,总是乖巧恬静,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长而微卷的睫毛轻垂,她脸颊靠在他肩上,颊边的软肉挤得她唇瓣微微撅起。


    南宫导视线不自知地落在她唇上,淡淡的红里透着盈动的水光,仿佛鲜嫩的蜜桃。


    他喉结滚了两圈,颈上那一点淡色红痣便跟着动了动。


    人生该是有多奇妙。


    明明在两天前,南宫导还愤怒到想要杀死她,可不过短短两日,他对她的情绪便从恼怒,气愤,厌恶,转变为了心悸,欢愉……渴望。


    当他意识到‘渴望’的心绪时,南宫导脚步倏而顿住,浑身紧绷着,皱紧了眉。


    他怎么会渴望……黎谆谆?


    黎谆谆睡得很浅,几乎是他停住脚步的那一瞬,她便迷迷糊糊问道:“到了?”


    南宫导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遥遥可见的海岸:“快了。”


    听闻这话,她缓缓睁开眼,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将她放下来。


    之前南宫导在张淮之面前也背过黎谆谆,但这一次或许是出于心虚,黎谆谆不想让张淮之看到她和南宫导在一起。


    可南宫导将她放下来后,她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不免有些紧张。他们还要往前走数百米才能走出村落,抵达来时的海岸边。


    谁知道这四下里会不会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黎谆谆总觉得游戏还没有结束。


    她伸手攥住了南宫导的手臂,目光警惕地看向周围。南宫导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那胆战心惊的模样,抬手拉下她握住他臂弯的手,掌心虚虚一攥,将她的手圈在了自己掌中。


    黎谆谆怔了一下,看向他。


    他没有看她,视线径直落在前方。


    她握过不少人的手,但即便是张淮之的手掌,也没有南宫导手心里的温度高。


    滚烫的像是一团火似的,大手一裹,极有安全感。


    当初恋爱的时候,黎谆谆就喜欢牵他的手。特别是冬天,若是她穿得少,冻红了手,他便会牵着她的手放进他外套的兜里。


    在看向他的那恍惚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自己和南宫导。


    她胡搅蛮缠,说自己怕黑,硬要牵着他的手,叫他送她回宿舍去。他便也纵容她,一次次与她走在黑夜中,送她回去。


    黎谆谆的视线灼灼,在黑夜中让人不容忽视,南宫导本想装作没看见,却被她盯得转过头去:“……我好看吗?”


    黎谆谆回过神来,对上他的目光也不心虚:“好看呀,不好看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你。”


    看着她眼睛里炯炯的光,南宫导感觉心跳好似漏了一拍,他缓缓垂下眸,似是漫不经心般问道:“现在就不喜欢了?”


    她道:“怎么不喜欢……”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内心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