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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裴府中, 无论黎凝做什么,总是会想到裴濯早晨时对她做的那事。


    他可真是可恶,去上值了也不让她安宁!


    换了平常, 黎凝并不会生气, 只是一想到那条帕子, 她就无法毫无芥蒂地接受与裴濯亲近。


    若说那是裴濯在边关时候的事也就罢了,可那条帕子,即使他们成亲之后,裴濯还一直留着。


    一直留着!


    黎凝越想越郁闷, 此刻很想找个人倾诉,于是约了陆芷瑜在茶楼小聚。


    面对陆芷瑜, 黎凝不用再端着自己什么郡主架子,也不用担心自己失态的模样被她看到。


    “……就连上次我险些看见, 他都那么紧张。”黎凝控诉道,“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黎凝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 说得自己口干舌燥, 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她舒缓地呼出口气, 而后又略显颓丧地趴在桌子上。


    陆芷瑜听明白了黎凝的意思:“因你只喜爱裴濯一人,你也希望他只喜爱你一人, 是不是?”


    黎凝立刻坐直,倒吸了一口气,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


    她, 喜爱裴濯?


    陆芷瑜轻轻颔首。


    黎凝喃喃:“原来是这般吗……”


    原来是因为她喜爱裴濯, 所以才无法容忍裴濯留有其他女子的物品吗……


    恍然大悟之后,黎凝平静地接受了此事。


    她应当是喜爱裴濯的。


    否则她为什么会那么介意,在得知裴濯曾有过爱慕的女子而那么生气。


    那么她既然喜爱裴濯,裴濯对他的爱慕又有多少呢……


    “可是那条手帕——”黎凝继续说起自己在意之事, “为何过了这么久他还留着?”


    陆芷瑜也有些想不通,说道:“既如此,你何不亲自问裴公子?”


    黎凝神情又一下子失落下去。


    裴濯若是知晓她在意此事,明白了她心意,恐要得意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此事是沈公子告诉你,或许期间有内情也说不定。”想起裴濯看黎凝时候的眼神,陆芷瑜实在难以想象裴濯会用那种眼神去看第二人。


    她温声问道:“或许那条帕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能扔,并非裴公子一直留着用来惦念何人。”


    黎凝神情微动,认为陆芷瑜说的有道理。


    此前是她一时气昏了头,才无法分心神去思考更多。


    “可我要怎么知道那条帕子是否有特殊之处呢?”黎凝凝神思考,“直接问裴濯?”


    “可。”陆芷瑜道,“你可试探裴公子,问他那条帕子是何人送的,看他肯不肯坦荡地告知你。若是肯,说明他问心无愧,你可借此机会与他说清楚,消除你们二人之间的芥蒂。若是不肯,说明他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到时再责怪他也不迟。”


    陆芷瑜一通话点醒黎凝,黎凝醍醐灌顶,郁闷了好几日的心结就这般被解开。


    她感激地握住陆芷瑜手,道:“阿瑜,真是多亏有你!”


    陆芷瑜失笑。


    或许这就是黎凝当局者迷,而她旁观者清。


    有了解决的法子,接下来需要思考的事就是黎凝如何才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起裴濯手帕一事。


    “你可能找到那条帕子?”陆芷瑜提议道,“先想一个将它拿出来的借口,到时再装作无意地对裴公子发问。”


    “知的。”那条帕子就放在箱子里,一直都放在她与裴濯夜晚睡觉时候的床榻底下,一想到此黎凝心情也不大爽利。


    裴濯放在那里,也是离他最近,该不是为了好好照看?


    黎凝解决了烦恼,问起陆芷瑜关于她与方宴辰的事。


    陆芷瑜摇头:“这几日不曾见到他。”


    黎凝见过几回方宴辰,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远远看着,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会口吃。


    黎凝继续与陆芷瑜叙谈,聊了两个时辰后才回府去。


    一回到连玥堂她直接奔着里屋去,将门窗都关紧,还叮嘱冬雪在门口给她守着,若是有谁来了,都不准进去,特别是裴濯。


    即使不太可能,或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黎凝担心裴濯中途回来,更加小心。


    她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搬出那个箱子,并未立刻打开,而是警惕地左右看看,确定无人之后,才将手搭在箱盖上。


    不知裴濯是大意,还是为了掩人耳目,箱子他并未上锁,轻易就能打开。


    此举虽有些欠妥,但黎凝记得裴濯说过,他的东西,她没什么不能动的。


    既如此——


    裴濯爱慕之人送的手帕,她倒要看看,长什么模样。


    黎凝几乎是屏息凝神,动作缓慢地一点一点将箱盖打开。


    当箱盖被完全打开,黎凝清楚地看见里面都有什么。


    正如裴濯上次所说,箱子里有几个小匣子,是之前用来存放那些梅花玉石的,还有一叠纸张,那是裴濯同僚写给他的贺词。


    最后,就是那条手帕。


    淡粉色的手帕被整整齐齐地叠成小方块儿,放在角落,一眼就能看见。


    从外表看上去,它并无特别之处。


    黎凝感觉自己的心快速跳动起来,剧烈到她自己都能听见心跳声,连呼吸都跟着加重。


    她既渴望快些看清这手帕的真面目,又有种窥视裴濯秘密的心虚紧张。


    片刻后她稳了稳心神,伸出手,拿起那块手帕。


    随着手帕被层层铺开,黎凝神情亦越来越严肃。


    当手帕完全展露,右下角瞧不清具体是何物的两团线团出现在眼下,黎凝顿时愣住。


    那两团线团本该是一对鸳鸯,因为这是她绣的第一条手帕,黎凝有印象。


    她还记得,当初第一针落错位置,她又嫌拆线麻烦,将错就错在那处打了个结。


    在鸳鸯旁边,确实还有一个线结。


    这就是她绣的手帕,黎凝不会认错。


    可是,它怎么会在裴濯手里?


    更确切来说,是裴濯为什么会私藏她的手帕……


    答案呼之欲出,只是黎凝不敢相信。


    这条手帕不见是几年前的事,也就是说裴濯几年前就……


    黎凝缓过神,将手帕重新叠好放回原位。


    她目光落在那叠写着贺词的纸上,犹豫一瞬就将它们拿起。


    裴濯说这是他的同僚们写给他的贺词,黎凝记得,彼时裴濯还以让她祝贺他生辰吉乐为由,让她念过一张。


    隔了好几个月,纸张有些泛旧,但纸上内容仍能够看清楚。


    第一张便是黎凝当初念的那一张。


    黎凝往后翻看,发现纸上字迹均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又翻回第一张,仔仔细细地重新再看一遍。


    “良辰如梭,将至十载,又逢君生辰,顺颂时宜。愿与君岁岁年年,祝君生辰吉乐。”


    愿与君岁岁年年……


    初念之时黎凝还觉肉麻,想是哪位同僚对裴濯情谊如此深厚,如今看来,这些恐怕都是裴濯写的。


    整整十张,内容大同小异,无一不在表露情意。


    原来,连让她念贺词都是裴濯的筹谋。


    那裴濯岂不是……


    从很早之前就爱慕她……


    这个念头一起,黎凝整个人如同沸腾的热水,咕噜噜地往外冒热气。


    她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心尖也由慌张的跳动变成甜滋滋的悸动。


    这几日的愁闷一扫而光,黎凝将这叠纸张重新放好,再将箱盖盖好,将其放回原位。


    *


    下值之后,裴濯绕路去城西的糕点铺买蜜糕。


    沈清意府邸就在此处,避无可避地与裴濯同行。


    他瞧见裴濯要往糕点铺去,脱口而出:“你也喜欢这家的糕点?”


    裴濯不置可否,径直往糕点铺走去。


    待裴濯回来之后,沈清意好奇地问道:“你是买给自己吃的,还是买给小郡主的?上回她来次此买金丝银线时,我瞧见她手中也拿着一样的糕点。”


    说完意识到什么,沈清意立刻闭嘴。


    裴濯抬起眼,犀利的眼神朝沈清意看过去。


    黎凝对他态度转变那日,不就正好是她出门去给赵鸯买绣线。


    “你那日碰到郡主了?”裴濯问。


    沈清意连连摇头,否认道:“你听错了。”


    “你最好说实话。”裴濯冷笑道,“不然让我知晓实情,我不会轻易饶你。”


    沈清意一直坚信此事做得不对的是裴濯,他不过是不小心在郡主面前说漏嘴而已,何错之有。


    但裴濯若一直不知情,没与小郡主说开,这般长久下去也不好。


    想了想,沈清意决定告诉裴濯。


    “这事做得不厚道的分明是你。”他重重叹息一声,“我此前就提醒你要将手帕藏好莫给郡主发现,不然让她知晓你有旁的爱慕的女子还与她成亲,她……”


    “我何时有过旁的爱慕的女子?”裴濯皱眉打断,“莫要诬陷我。”


    接着,他脸色一变:“郡主认为我除她之外心有所属?”


    沈清意立刻颔首:“此事是你与我说的,那日你说你有心上人,又不与我说是谁,不就是那名赠你手帕的女子。你彼时还说,郡主想嫁给你,是痴人说梦。”


    裴濯神色越发凝重。


    黎凝并不是与他秋后算账他们曾经针锋相对一事,而是误会他……


    一想到这几日黎凝待他冷冰冰的态度全拜沈清意所赐,裴濯面上如同覆了一层霜,阴沉道:“那条手帕便是郡主的,从始至终,我爱慕的只有郡主一人。”


    这下轮到沈清意惊愕:“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害他误会那么久,整日为他们夫妻二人之事提心吊胆。


    裴濯也没料到沈清意会误解他的话,还将此事胡说八道让黎凝知晓。


    误会了他待她心不专,以黎凝那么骄傲的性子,心中必定不好受……


    裴濯立刻策马往裴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