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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黎凝上回给裴濯肩上那个她咬出来的牙印涂抹药膏时, 窥见过他背上的疤痕。


    然而也仅是窥视到隐约的一眼,具体如何她至今还未有机会端详。


    一想到他不知何时又要出征去西北,便对他背上的疤痕越发在意起来。


    她想看, 便也这么说出口了, 未曾想过自己的话或许会引起什么歧义。


    裴濯俯身在她上方, 有片刻怔愣。


    此情此景之下,他不得不怀疑黎凝这话的意思,跟他心中所想一样。


    “郡主……”裴濯紧盯着她,缓声试探道, “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好端端的要人家脱衣裳,黎凝知自己要求确实有些无礼, 但裴濯都对她做过更无礼的事,她就看看他后背怎么了?


    于是, 黎凝坚定颔首,重复一遍:“把衣裳脱了,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疤痕。”


    “疤痕?”裴濯皱眉, 继而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哑然失笑。


    早该料到的,连亲两下都要红透脸, 怎么会如此郑重其辞地主动提出来。


    他笑道,“那有什么好看的,郡主不如看看我身上别处地方。”


    黎凝蓦地想起那晚在烛火下见到的一幕, 羞恼地推了推他, 催促:“你快些脱……”


    裴濯只好顺着她意,撑起上身双膝跪立,三两下利落地脱去上衣,将上衣随手丢至床尾。


    裴濯两手摊开任黎凝仔细检查。


    “郡主这下满意了?”


    黎凝也坐起, 目光先是落在他脸上,再缓慢地往下,在到他胸前时一凝,目光闪烁两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


    裴濯身量颀长,此刻没了寝衣的掩盖,健壮的体格更是一目了然,胸膛随着他呼吸起伏,亦能感受到其下的蓬勃的力量。


    他胸膛与腰腹的皮肉倒是无暇,只在右侧腹下有一道浅显的痕迹。


    黎凝目光便顿在那处。


    裴濯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也看见那道陈年旧疤。


    他满不在意道:“只是擦伤破皮,早就不妨事。”


    若不是她一直盯着那里看,他早就忘了这里还有条疤。


    黎凝抬眼去看他,又迅速垂下眼。


    “你转过去。”她想看他后背。


    裴濯也不记得自己身上哪里还有伤痕,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几乎没人能够一直不受伤。


    他先是扭头,想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可怖的疤痕,奈何动作受限,看不真切。


    之前裴濯还问过黎凝要不要看他背后的伤,她彼时拒绝,现在想看了,他反倒磨磨蹭蹭。


    对上黎凝略带不满的眼神,裴濯无奈轻叹口气,转过身去。


    她执意要看,可别被丑陋的疤痕吓到。


    裴濯看不见自己,黎凝便敢无所顾忌地打量他。


    他宽阔的背有一道比较明显的疤痕,光看便能猜到当时有多凶险,另有几道浅淡的交错痕迹。


    黎凝指腹轻轻描过那道疤,问他:“疼吗?”


    那处裴濯有些印象,受伤之后好几日都只能趴着睡,已经过去许久,早就没什么感觉。


    只是被她抚过的地方犹如火灼,激起一阵战栗。


    “早就不疼了。”


    若是黎凝仔细听,便会发现他是咬紧牙关说出的这话。


    然黎凝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问:“当初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裴濯一怔,不禁莞尔。


    “忘了,不过约莫是疼的。”


    黎凝也知自己的明知故问,会留下这样疤痕的伤口,受伤时候肯定是会很疼很疼的。


    黎凝一直很疑惑,以裴濯的实力,无论他当初是靠裴相的荫庇入朝为官,或是靠自己的才学考取功名,均不在话下,只是不知他为何就偏偏选择入行伍,一去三年。


    他不比陆骁有个当将军的父亲自小带着,没有过打仗经验就上战场,该要比旁人吃更多的苦头。


    黎凝盯着那伤痕发呆,渐渐地竟有些感同身受,自己也莫名感到有一点疼,接着,她鬼使神差般,俯身在那痕上落下一吻。


    微湿的柔软落在背上的时候,裴濯双眼睁大,猛地吸了口气,身侧的手也骤然攥成拳,用力到指节泛白。


    那是完全不同于指腹的触感,离开时那块肌肤因与其黏住而被轻轻带起。


    他呼吸发紧,后背像是被她点起火,某处更是立刻做出反应。


    黎凝回过神来时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懊恼地用手背抵着唇,偷偷抬眼去看裴濯。


    好在裴濯好像也未发现,没有出声说什么。黎凝仗着他看不见,若无其事地将此事揭过。


    目光继续往下,黎凝看见他腰侧那道伤痕,从他腰侧一直延至右侧腹下。


    好在痕迹不深,若是再深些,后果不堪设想……


    黎凝像方才一样用指腹去轻描,带着安抚的意味,指腹划过腰侧来到小腹时,裴濯猛然一颤,黎凝来不及收回手就被攥住手腕。


    被裴濯拉到身前来,黎凝不明所以,只能猜测着问他:“弄疼你了?”


    四目相对,黎凝才发现裴濯呼吸粗重,晦涩的眼神好像在极力压抑什么。


    他这样子,与某些时刻很像……


    裴濯几乎咬牙切齿,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有几分凶狠:“郡主可知撩拨我的后果是什么。”


    黎凝垂下眼,忍不住小声辩驳:“我哪里有撩拨你……”


    不就是摸摸他的背,最过分的就是莫名地轻吻了下。


    别以为她不知道,裴濯夜里趁她睡着时候做得比这更过分。


    裴濯沉默。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危险。


    下一刻,黎凝后脑被人扣紧,而后整个人都被压倒在床上。


    身后是柔软的被褥,身前是裴濯宽阔的身躯,赤.裸温热的胸膛压着她,她都来不及开口唇就被堵住。


    裴濯吻得又深又急,像惩罚一般掠夺她的呼吸,他勾着她的舌互相纠缠,再吸吮掉即将流之于口的津液。


    不知过了多久,黎凝求饶似的含糊两声,裴濯才终于肯放开她。


    他的气息不但没有变得平稳,反而更加沉重。


    “郡主若是不愿意,往后还是不要有这些举动为妙。”


    黎凝尚处迷迷荡荡的状态,未多想就脱口而出:“你怎知我不愿意?”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怔。


    一听到那些质疑的话,黎凝就忍不住反驳,尤其是在裴濯面前。


    但这次的情况显然不该一时口快。


    她懊恼地咬了下舌尖。


    “郡主是说——”裴濯撑着手肘,双目直直盯着她的眼,“你愿意?”


    黎凝偏过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气势弱了几分。


    但她一向不愿意在他人面前示弱,很快又把头转回来,仰起下巴“嗯”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是从鼻腔哼出气来,听起来就跟“哼”一样。


    不就是行房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她都看过那些小册子了。


    再说这都是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她都与裴濯成亲这么久,夜里也都亲过无数回,区区圆房小事,有什么难的?


    如此想着,黎凝心中更加笃定,认为自己轻易就能做到与裴濯圆房。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她也仅是看过小册子,实际上具体要如何做她并不清楚。


    “首先要如何做?”黎凝强装镇定,仔细回想出嫁前看的那些小册子,搭在纽扣上的手微抖,“是、是不是要先从脱衣服开始?”


    裴濯就撑在她上方,并不言语,只有呼吸一声急过一声。


    黎凝如此干脆,他反倒无所适从。


    他一直在等,等她松口,等她愿意。


    当她真正愿意的这一刻,裴濯反倒感觉不真实。


    “郡主当真愿意?”他又问一次。


    无论夜里他如何亲她,他们都未做到最后一步。纵使已经成亲两月有余,至今却仍未有过夫妻之实,今晚若是事成,他们今后便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这个想法固然令裴濯心动,可他希望黎凝也是心甘情愿如此,不想只是因为同情怜悯,或是其它原因。


    见裴濯犹疑,黎凝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她看过小册子,裴濯知道的说不定比她还少,思及此,黎凝感到有些得意。


    “方才已经说过了。”黎凝没好气道,“你若是不要那就算了。”


    裴濯怎么可能不要,与她肌肤相亲是他梦寐以求之事。


    “好。”裴濯低低笑了一声,“郡主稍等下。”


    裴濯下去床榻,拿来一样东西。


    黎凝坐起来看着他,认出这个白玉小瓷瓶,好奇道:“这究竟是什么?”


    裴濯拔起瓶塞,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言简意赅:“避子药。”


    避子药……


    在黎凝惊诧的目光下,裴濯将手心那颗药仰头咽下,再将瓶塞塞回去,把小瓷瓶放好后来到床榻边。


    黎凝仍目含不解,裴濯便与她解释道:“是男子食用的避子药,你现在不适合有身孕。”


    战事将起未起,他不能让黎凝怀有身孕而他却不在她身边。


    如此直白的话听得黎凝耳根一热,仰头倒回床榻,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挺身坐起,指了指桌案上跳跃的烛火:“把火熄了。”


    裴濯虽想亮着火,但这时候还是依着她意为好。


    改日总是要有机会的。


    烛火熄灭,室内瞬间暗下来,黎凝耳边只剩下自己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声。


    眼睛很快适应黑暗,她看见裴濯模糊的身影上了床榻。


    裴濯如往常那般来吻她,黎凝双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料,虽然这个步骤是她熟悉的,但一想到不知何时真正开始,她整个人都紧张极了。


    “黎凝,你放松些……”


    她牙关咬得太紧,裴濯不得不提醒。


    “不能现在就开始吗?”黎凝问。


    裴濯略一沉默,实话实说:“不能,贸然开始不妥。”


    他不能说会疼,这样黎凝就会退缩,下次再同意不知要等到何时。


    “而且。”裴濯默了默,“那药一个时辰后才起效。”


    “一个时辰……”黎凝喃声重复。


    也就是一个时辰后两人才真正开始?


    心中有个大概,黎凝便也没那么紧张了。


    裴濯继续俯身而下。


    黎凝一直在想是不是要先从脱衣裳开始,只是当她意识稍回笼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寝衣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压在背后。


    之前裴濯趁她睡觉时候也会偷偷解开些许,彼时黎凝要装睡只好当做不知,现在清醒地面对这种情况,竟已经能做到平静接受。


    她的平静一直维持到碰上某物。


    黎凝霎时从神迷意夺中脱身,细小的声音也掩不住惶恐:“还未到一个时辰罢……”


    她估摸得不算准,但很确定最久也就过去小半个时辰。


    裴濯附到黎凝耳边说了句话,听得黎凝脸烧得更热。


    黎凝突然有些想喊停,但这样半途而废又显得是她太胆小,只能在内心暗暗祈祷裴濯会再一次,这样她就能顺着台阶往下,说改日再继续也不迟。


    “郡主怕吗?”


    裴濯手背抚过她桃红的侧脸,心有灵犀一般当真问了出来,只是黎凝还未来得及回应就听他继续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也仅是问一问,并不打算给她反悔的机会


    “我会把握好时辰。”


    最后一刻,黎凝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物那么大,怎么可能进得去里面……


    夜里又下了一场雨,屋外雨声啪啪答答,还能听见飒飒风声。


    本该骤然变冷的屋内,却是一片闷热。


    黎凝感觉此刻的裴濯很像自己之前梦过的大白云。


    一开始还是柔软的大白云,某刻就突然变成大乌云压着她,云团里还有闪电,气势汹汹蓄势待发。


    后来黎凝感觉自己也变成一片漂浮的云朵,整个人落不到实处,都在随乌云的动作动而动,被乌云磨得久了,她感觉自己也变成乌云,沉甸甸的,云团里的水雾越积越多,最后变成雨水落下。


    *


    黎凝紧紧咬唇忍耐,但还是有些声音不受控地跑出去,腔调古怪陌生。


    “黎凝…唤我……”


    裴濯亲了亲她耳尖。


    黎凝不肯说话。


    裴濯去看她脸,认真问道:“可会疼得难以忍受?我已尽力克制,放轻了力道。”


    黎凝不想回答他的话,想将他推开去沐浴,只是手臂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虚虚地抵在他胸前。


    在裴濯再次压上来的时候,黎凝惊愕之下才尽力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不是结束了?”


    黎凝脸颊潮红,乌黑的发衬得她肌肤更白,一双杏眼流露娇媚,眼波宛转,如海棠醉日。


    裴濯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是潋滟水色,里面含着浓浓的眷恋痴迷。


    “还未。”


    很快黎凝眉心又蹙起,眼角的泪痕重新被洇湿。


    她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有些迷茫。


    当初答应嫁给裴濯不就是为了能寻到机会与他较量,好证明自己比他厉害。


    可是为何,此刻被压在身下的人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