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半了，今天也是国庆的最后一天，她回到家的那刻，果不其然被她亲爱的妈妈给骂了一顿，自然是因为她背着她，自己一个人和同学之间看电影的那件事，不仅如此李婉还赏了她一顿板子，以及满天飞的唾沫。
温晚也挺无语的，她现在是严重怀疑自己要么就是垃圾桶里捡来的，要么就是充话费送的，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亲生的。
她也不知道，不就是周考又没考第一吗？有必要一个劲地冲着她摆脸色吗？
不过温晚一直秉持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被打被骂习惯后，也逐渐学会顺从，主要是你不顺从，你亲爱的妈妈还得继续给你甩脸色，倒不如顺从，起码自己相对自由点。
温晚记得她十三岁回来之后，李婉为了监督她写作业，特地在她房间里装摄像头，温晚当时贼不服输，她装一个，自己就把那破摄像头给拆了，上上下下温晚拆了五六十个，她每次拆完后，李婉就会拿着板子打她手打屁股，温晚还是不服气，照样拆，之后温晚考了年级第一后，李婉才懒得装摄像头了。
温晚一边想着过去李婉对她的种种，一边无神地盯着自己被打的手，李婉还在一旁呵斥道：“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考到年级第一，别老想着出去玩，你这是回回当我放屁啊？”
温晚不想说什么话。说多了也是泪。
“你跟那个纪言什么时候聊得好的都一起约着出去玩了？”李婉打她的板子一顿。
温晚抬了抬眼，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李婉生气的面部表情都抽搐了几下，“要不是你纪叔叔打电话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温晚：“……”她已经开启了左耳听，右耳出的模式。
“说啊，”李婉又打了她几下手心，“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没有。”温晚机械式地回答。
李婉冷哼一声，“你看看你这个样子，那么不听话，从小到大倒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重点班也没能考进，哪哪都不如别人，”她重重点了点温晚的头，“还想着谈情说爱，你说说你能考年级第一才见鬼了吧？！”
温晚被她点的，身子往后仰了一下，心里哼了声。
她都已经强调了，自己对纪言没意思，她还穷追不舍，是不是耳朵有什么毛病？耳朵就算没毛病，这脑子八成也是病的不轻吧？温晚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明天估计，她喜欢纪言的事情，能传遍一整个纪家。
温晚扬了扬下巴，加大嗓门，眼神坚定：“妈，你之前一个劲的否认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大多数父母都喜欢这样，但你有必要那么否定我吗？我都说了，我和纪言出去玩，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对他没什么意思，况且我一直以来都很清醒，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是清清楚楚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未成年人要有什么思想？！”李婉上前就打了她一个巴掌，“你还敢顶嘴了啊？小时候巴掌还没吃够啊？”
温晚被她打的，差点没站住脚跟。
李婉打的也不疼，跟蜻蜓点水一样，温晚甚至都能说习惯了。
“未成年人的思想，就是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就应该无条件听父母的话，”李婉唾液满天飞，“其他的有的没的想都别想——”
李婉还没说完话，防盗门咔嚓一声便响了，李婉越过温晚，视线落到了站在门口的温雅慧那。
李婉把板子一扔，朝温晚说了句：“待会再教训你。”
过了一秒，她便朝温雅慧嘘寒问暖起来。
温晚转身看了眼相亲相爱的母女俩，闷哼一声，非常无所谓地走进自己房间。
她闷头写了会作业，想着麻痹一下自己的心情，大概是过了十来分钟，门被敲了两下。
温晚没什么情绪地回答：“进来。”
想都别想这个敲门的人一定不是李婉，因为李婉从不敲门。
果不其然，门打开的那一刻，便传来温雅慧的声音：“晚晚。”
温晚撇头，对温雅慧笑道：“姐姐，找我什么事？”
温雅慧拿着快被净湿的手帕来到温晚跟前，她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敷在温晚手心上：“还疼吗？”
“不疼，”温晚看着书，“从来都不疼。”
“晚晚，”温雅慧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妈妈毕竟年纪大了，有什么事情你顺着妈妈来就好，妈自不会多说什么，她消了气之后自然就会好了。”
“我倒是想，”温晚叹气，“可是姐姐，人是有底线的，我是真的觉得你的妈妈，有点过分头了。”
“我的妈妈？”温雅慧皱眉，“她也是你的妈妈啊？”
温晚冷笑：“我出生那刻她便抛弃我，把我甩给奶奶带，我从来都不知道母爱为何物，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承认她是我妈妈，我只会觉得她很陌生且令人窒息。”
温雅慧呆住。
“你刚刚不是问我疼不疼吗？”
温雅慧抬了抬眼皮。
“是挺疼的，”温晚说，“但我心里一点也不疼，因为我觉得对一个不爱我的人，伤心难过，一点都不值得。”
温晚撇头对上温雅慧的视线：“姐姐，你不一样，你从小就有妈妈陪在身边，优秀懂事，但我做不到，我没你那么优秀和完美。”
温雅慧垂下眼睑：“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温晚苦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温雅慧愣了几秒，看了眼温晚的笑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感觉自己挺没用的，她还是道了几声歉。
整的温晚一脸懵逼后，就和温晚拜了拜，走人了。
温晚一脸懵逼地看着温雅慧逐渐离开的背影，本来还挺嫉妒她的，能拥有父母偏爱的完美姐姐，可现在温晚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嫉妒了。
相处了三年，温晚是大概知道李婉的属性，她是纯纯属于那种控制欲特别强的女强人，所有人都必须听从她的话，否则她就会觉得很没面子，很有挫败感，想让女儿变得出类拔萃也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温晚其实知道只要当初自己稍微听李婉的话，就算考年级第二也没什么问题，但她当时受不了李婉的控制，所以处处对着她干，李婉也受不了，她平生第一次居然有人敢不服从她，并且还和她顶嘴，从那之后便处处针对温晚。
虽然这只是温晚的猜测，但温晚总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温雅慧如今那么的低眉顺从，懂事的让人心疼，都来自于李婉不断的控制和洗脑，温晚不想做那样的人，也很庆幸自己从未被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