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麻脸回去后将情况添油加醋地向府尹禀报了情况,说那两人很可能是奸细。
府尹听后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刚升任不久,天子脚下若出了乱子,朝廷怪罪下来,性命只怕不保。
于是匆忙带人前来围堵,想将二人快快抓起来,免得再惹出事端。
一见二人穿着确实与大瑜百姓大相径庭,更是笃定二人不是善类,要尽快处理掉才好。
成刚一腔怒火,想冲上前去拼命。被夏冉一把拉住,“刚子,上面有弓箭手。”
“那官差无凭无据不问青红皂白推人,若不是他先动手,我们又怎么会教训他。”夏冉试图和府尹讲讲道理。
“你胡说,耿大根本就没动你分毫,你却把他扎成瘫子了,心肠如此歹毒怎么看都不像好人!”麻脸仗着有人撑腰,说话硬气了起来。
“只要将他脖子上的银针拔了,不出半日自然就恢复了。不然你将他抬来,我给他扎几针,定会让他立即能站起来。”
夏冉看他们人多,自知很难全身而退,便好言相劝想息事宁人。
“少废话,赶紧给本官拿下!”府尹急不可待地催促,他才不在乎什么瘫子不瘫子。
捕快们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上有弓箭手二人自知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任由捕快绑了个结结实实。
麻脸捕快边绑边叫嚣:“你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惹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小心做坏事做多了,哪天一闭眼就醒不过来了。”夏冉对他讥笑着说。
麻脸捕快见她没有一点害怕竟然还恐吓他,气得狠狠地把她推了一把。
“别推我!我自己走!”夏冉怒不可遏,气得脸颊绯红。
“别推女人!你们这群野蛮的狗东西!”成刚眼里喷发着熊熊怒火,像一头被冒犯的野兽,恨不能撕碎了他们。
围观的人群将这队人围了水泄不通,看夏冉和成刚被抓都一脸震惊惶恐。
远离人群的角落,闪现了两个身影。
其中一人穿着暗黄色丝织暗纹蟒袍,身披墨色鹤氅,头戴镶珠镂空金冠,丰神俊朗,剑眉入鬓,微眯的双眸幽暗深邃的看不到底。
仲孙衍望着二人颇具玩味地问另一个人,
“杨青你说他们是何人?”
旁边的人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酱紫色圆脸上一双细长眼,着黑色长衫,手里握着一柄虎啸弯月刀,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
“王爷,属下猜不出!”杨青拱手回道,“不过属下可以带来让王爷问话!”
他实在不明白,爷对这俩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耐心。
自他们从光圈里出现爷就紧盯着那个女人,一路跟来神情莫测,真不像平日里不问闲事的样子,总不能是今日早朝被太后气糊涂了来寻个乐吧。
他和爷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若真想知道二人底细带来一问不就明白了,量他们什么来路,不出十句肯定能让爷问个清清楚楚。
推搡中夏冉的衣领被扯到一边,露出洁白细长的脖颈,仲孙衍身形微动,眼里闪着激动和喜悦的光芒,整个脸庞似冰山遇到暖阳,瞬间融化:“看样子是远方来的客人了。”
杨青不明白王爷这句话什么意思,想要转身问个究竟,却被仲孙衍此时的神情惊住了。
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爷竟露出面对小侯爷时才会有的柔意,这是怎么了?
“刘亦申实在不该对客人如此没有礼貌。”仲孙衍很快又恢复往日神情阴侧侧说道。
“此人昏庸无能,只一味酷刑审案,若不是仗着祁太后撑腰,他怎能这么快升调府尹。”杨青愤慨道。
“杨青,你来。”仲孙衍微微侧脸,露出刀雕般完美的轮廓,他朝杨青耳语几句。
杨青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这……这……”
仲孙衍又一眨不眨地盯着夏冉,淡淡地说:“你自管按我说得去做。”
“是!”杨青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耽搁,拱手退下后摇身跃上屋顶,飞檐走壁而去。
仲孙衍望着成刚努力地想要冲开捕快护住夏冉,不禁攥紧了拳头,嘴角向下扯了扯,眼里闪过丝异样,很快转身离去。
夏冉和成刚一路被推推搡搡押回府衙。
府尹刘亦申直接就将他二人提到堂前,他端坐堂前一拍惊堂木,大吼一声:“你二人到底是何人,从何而来,有什么阴谋,快点老实交代,若不然,有你们吃的苦头!”
“说了就怕你见识短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吓都要吓死!”夏冉轻蔑地说。
“哈哈!”刘亦申不以为然地大笑,“现在让你嘴硬,一会儿就怕你想说都说不出来了!”
“狗官,我看你印堂发黑,头冒黑烟,怕是要走霉运,你敢动我们一下,小心活不到明天早上!”成刚心想输人不能输阵,吓吓狗官也好。
“混账!让你胡说,来人!把他二人给我拉下去大刑伺候,让他们好好尝尝滋味!何时招了是奸细何时停!”
刘亦申恼羞成怒,瞪着三角眼阴狠地怒喊。
成刚开始挨个问候刘亦申的祖宗十八代,把他气得脸都抽了。
他气急败坏地喊:“赶紧地把他们给本官拖下去狠狠地用刑!”
衙役上前将二人拖拽下去,刘亦申正盘算如何尽快将二人定罪下狱时却听到通传说魏太傅来了。
刘亦申心下大惊,魏太傅是太上皇给先皇和先皇胞弟琛王爷亲选的太傅,后来又被琛王爷举荐给当今皇上做太傅,深得皇家尊崇敬赖,被皇上尊为帝师。
朝中多少官员想要攀附关系,这老头却自视甚高驳了很多人的脸面,今日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魏太傅,下官未曾远迎,恕罪恕罪!”来不及细想他急忙起身跑到厅前恭迎,忙不迭地作揖请罪。
只见一满头银发的老人身着墨蓝色便衫披着狐裘毛大氅自门外缓步而来,虽身形瘦削,看上去却很是硬朗。
他面带微笑,右手拂着长长的白胡须,弯弯的长寿眉下一双洞察世事的慧眼,活脱脱一位世外高人模样。
“刘大人,老夫前来,是来寻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