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她有些尴尬。
“前几日刚刚加入的,”他声泪俱下,“丰禾二当家见我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可怜我,将我纳入墨京寨麾下,就是为了给寨主效力!”
她看老九这一身壮硕模样,实在没办法和吃不饱穿不暖联系在一起。
她哑然,但还是接受现实,“你今天可曾见过丰禾?”
“属下今日并未见过。昨日丰禾公子不是接寨主下山了么?怎么没和寨主在一起。”
“此事说来话长。”她摇摇头,又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名字,“那你可曾听过这个人?”
“光昙?没听说过。”他挠头,苦思冥想,突然眼睛睁大,“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前几日公开抓捕的囚犯!”
“他所犯何事?为何被抓?”
老九回答道,“好像是说他杀了一个人。”
“他杀了谁?”
“正阳街南巷子最里面的李家书生,李毅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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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
在昨夜进行深思熟虑的部署之后,她想好了事情的调查方向和重点,便乔装改扮出发了。
原本打算和丰禾一起去,谁知丰禾不知去向,只能让老九陪同,毕竟人多力量大。
她先是按照丰禾给的地图,去了正阳街昌隆巷内。
丰禾他们最后调查到的养父养母的行踪就是出现在这。
可当她推开门,却已是秋风扫落叶,人去楼空。
她只得问问街坊邻居,“大娘,你知道这家的主人搬去哪了么?”
“什么猪人?我家不养猪。”大娘大声问。
“主人,这家的主人搬去哪了?”她也不自觉地放大声音。
“你这小公子可真有趣,我都说了,我家院子小,不养猪!你咋还问呢?”
看来问这位大娘是问不出什么了。
这时她的子女似是听到声音,便热心解答,“不好意思,我娘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没关系,没关系。”她笑着回应。
“你们可是找原来住在这的陆家?”大娘子女问。
“对。你知道他们搬哪去了么?”
“他们搬走有几日了,临走时还和我们炫耀来着,说是要去南方投奔自己的姑娘享福去了。”
“投奔姑娘?”这个姑娘想必就是陆景了。
看来暂时是找不到养父母了。她谢过大娘一家,便去了老九口中,正阳街南巷子最里面的李毅勤家。
李家看起来破败不堪,穷苦不已,就连房屋的屋檐都比邻居家矮上一截。
她伸出手轻声叩门。
半晌也没声响,她再次叩门。
这回却有了声音,“谁?”
屋内有人出来打开门,是个衣着朴素的女子,破衣旧衫却挡不住眉目清秀,姿色柔美。
谁知女子刚打开门,看见敲门的是两个男人后立马紧张的关上了门,眼中充满惶恐。
陆狸眼疾手快,用手肘抵住门,“姑娘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可认识光昙?”
女子抬起头,警惕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光昙的朋友。”总不能说自己是山寨大王吧?
“你们是他的朋友?为何我从未见过你?”女子怀疑道。
陆狸开始了瞎编乱造,自说自话,“实不相瞒,我确实是不认识光昙。”
女子听到此话欲将门关上。
“诶,姑娘莫关。”她笑嘻嘻地继续说着,“我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刑探,此番是光昙他前些日子找到我们要查个案子,谁知道他自己先被关进去了。他这案子的尾款还没付呢!”
“我没钱。”女子回答道。
“我不让你付钱。”陆狸站直身子继续道,“我们可是讲信誉的刑探,谁欠的就找谁。我们此番前来不过是想调查出真相,把他救出来。”
女子上上下下仔细地审视了一遍陆狸和老九两人,“你可以进来,你,不行。”她指了指陆狸,又指了指身后的老九,把老九置之门外。
谁让老九长一张老气横秋,不太靠谱的脸。
进到院子后,陆狸观察着四周,院内到处破败不堪,陈旧积尘。
“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么?”陆狸问。
“原本不是的,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她低着头,不知思索着什么,“过一阵子,恐怕便一个人也没有了。”
陆狸听了后眉头一皱。
“在下陆离,敢问姑娘芳名?”
“陆公子好,小女梅华。”
梅华,真是个诗情画意,心志高洁的名字。
“敢问梅姑娘与李毅勤的关系是?”
“他是我夫君。虽说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不过我早已把它当做我的夫婿。”梅华说到此处时,语气毫无波澜,掩盖住无尽的悲伤。
陆狸走在屋中小心地四处翻看,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查过,这李毅勤是今年参加科举的士子,考试前一直在家刻苦攻读,没什么仇家,但却在发榜的前一天,横死街头。
“光昙不是你弟弟吧。”陆狸看到屋中除了李毅勤一人所用的书籍,和清一色素淡的衣物,显然没有第二个男人的痕迹。外界所说的光昙与他们住在一起,很显然是错的。
况且,李毅勤家的条件十分贫寒,就连衣袍都是清洗多次后软趴趴的质感,而那日她在狱中看到光昙,衣着华贵光鲜,很显然不是一个家庭。
“没错,他不是我弟弟。”梅华回答道,“他只是与我做交易的一个人罢了。”
“交易?什么交易?”
“他帮我调查夫君死亡的真相,用一个东西作为交换。”
陆狸细细思索,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李毅勤家境贫寒并无名贵之物,若是真有什么奇珍异宝,那便是,“前几日流星雨时天上掉下来的天石?”
梅华没有想到她一下就猜出,原本她不想将这说出,免得被贼惦记上,据说这天石价格不菲。
“光昙想要得到这天石,于是与你做了交易,答应帮你查出真相,谁知自己却被抓了进去?”
她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杀害李毅勤的真凶另有其人,而光昙只是顶包的。那他岂不是冤枉?”
如果是这样。她就需要把光昙救出来了。
“你放心吧梅姑娘,光昙和你夫君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你且在家安心等待。”
她离开李毅勤家,吩咐门外等待的老九,“吩咐在狱中潜伏的兄弟,把一个名叫‘光昙’的人救出来,记住,要悄无声息。救出来后,给他易个容,然后把人给我带到逢春酒楼。”
“记住!易容的俊一些,别捏的太丑,影响食欲。”
“得咧。”老九得了令,没一会儿消失在人海。
她留下来继续打听一些事情。
李毅勤家附近处有一老大爷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还用蒲扇遮住眼睛。
“大爷?大爷?”她轻轻叫了两声。
“谁啊?”老大爷慢慢悠悠问,身子一动未动。
“大爷,您认识旁边的这家李毅勤公子么”
“你是谁啊?”大爷听到这名字才缓缓站起身,“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家找来的刑探,专门调查这件事的。”
大爷点点头,见她是个男子便信了,“你问我可是问对人儿了!”
“怎么说?”
“这家,绝对是被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诅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