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张天为首的几个男生鹅叫出声，打趣说：“朝哥什么意思，班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只问苏涵雨啊。”
“对啊，朝哥，你什么意思呀。”江灿胳膊搭张天肩膀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咋地，区别对待啊。”
“朝哥，你可不能区别对待。”
“朝哥，不能偏心呐。”
一人一句落在苏涵雨耳中，染红了她的耳根，唇抿成一道线，头低低垂下，看着像是在认真背书，其实上面的英语单词她一个都没记住。
嘈杂的声音中，她听到陈朝说：“说什么屁话呢。”
男生们爱逗，见状起哄声更大了。
班里的鹅叫声一阵一阵的，别提多壮观。
刘惠和赵筱就是这样壮观的声音中走进教室的，一脸懵的四处看着，张天扯着嗓子还在打趣着。
“朝哥，是不是想封口啊。”
陈朝看了张天一眼没理会他，而是对刚坐下的刘惠说：“你喝什么？”
刘惠眨眨眼，没听太懂，“啥？”
张天也不鹅叫了，也不打趣了，站姿也规整了，轻咳一声：“朝哥请客喝东西，你喝什么？”
刘惠：“营养快线。”
赵筱自己主动说：“我喝阿萨姆。”
有了这两人打岔，刚才的打趣算是停住，张天和江灿拿着钱包走出教室，快出门口的时候，他停下，问刘惠：“你要不要一起去？”
刘惠说：“才不跟你去。”
江灿给了张天一个哥们你不太行的眼神，扯了把他的胳膊，“行了，走吧。”
起哄的领头走了，剩下的自然散去，陈朝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在苏涵雨后排隔壁桌的位置。
算是她的斜后方，中间是条进出的空道，有人在请教陈朝物理题，他倚着桌沿，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手里拿着笔在空白纸上写写画画。
一分钟的功夫都没到，一道大题解了出来，调理清晰，一目了然。
这个男生学习也不错，严格说是这个班里的学生学习能力都挺不错，看了陈朝的解题过程后立马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说了声谢谢，拿着卷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苏涵雨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后面的动静，见他讲完题后收起腿，刚要离开，有女生走了过来，也是来问他题的。
不过女生的注意力显然更在他身上，因为陈朝连着敲了两下课本才把她的思绪唤回来。
“听懂了吗？”
“……还是不太懂，你能再讲一遍么？”
然后，陈朝什么也没说，又讲了一遍。
女生不知道是看不清还是怎么回事，身子也朝他那边倾去，风吹来，两人的校服衣摆交错到一起，侧面看过去，他们像是紧紧挨着。
苏涵雨也被风扰了心神，心想，谁说初冬的风是暖的。
明明是凉的。
刘惠叫了她两声见她没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小雨。”
苏涵雨回过神，“嗯？”
刘惠问：“你昨晚回家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昨晚的事苏涵雨怕她们担心没提起，再者她也不确定，陈朝是不是想让其他人知道，还是暂时不说的好。
“你没事就行，我听说陈朝遇到小混混了。”刘惠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就怕你也遇上了。”
她确实遇上了，还报了警。
“就你那小胆量，要是真遇上可怎么办？”在刘惠眼里，苏涵雨踩死只蚂蚁都会难过，要真遇上混混，岂不得吓哭，那个画面想都不敢想，“还好不是你。”
苏涵雨不善于说谎，所以没接话。
赵筱也探着身子说：“小雨只要你没事就行。”
她们俩是真心对她好，苏涵雨心里很感激，宽慰说：“我没事，放心吧。”
她说话的时候身子半转面对着赵筱，后排的情景在眼底一览无遗，女生就差跌进陈朝怀里去了。
“这我也不懂，要不你再讲讲这里。”
苏涵雨鬓角的发丝垂到了脸颊上，挡住了眸底些许的异样，她眼睑垂着不想去看，奈何他们存在感太强，总是能跃进她眸中。
苏涵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快要沉到谷底时，陈朝开口了，“你是化学代表，上次月考化学班级前五吧，你确定这些你都不会？”
“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言下之意，陈朝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问问题是假，找机会接近他才是真。
女生被怼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拿过书小跑着离开。
后面但凡女生再问他问题，他一概说：“不会，你们去问学委吧。”
班级里的干部都是按成绩任命的，学委的成绩虽然不能和陈朝比，但也不错，这些问题都能教。
陈朝单手抄兜转身回走时，眸光在苏涵雨身上瞟了下，唇角也跟着扬起。
校园论坛里至今还有对陈朝笑容的描述，很夸张的那种，说他笑起来简直能让万物复苏。
有人跟帖，陈朝的笑能治愈一切。
有人说，也能要人命。
苏涵雨抬眸时正好和他对视上，他的笑就这样不加掩饰的落在了她眸中，像是烟花在头顶绽放开，留下了一抹惊天动魄的瑰丽色彩。
无数涟漪在她心中漾起，裹挟着无法言说的心悸。
有句话说对了，他的笑，真要命。
苏涵雨险些连呼吸都不能了，失态前她急忙移开了视线，原本只是耳后根红，这下好了，整个脖颈都是红的了。
眼睫不由自主颤抖，心跳史无前例的快。
刘惠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我有些渴了，我去接水。”
刘惠说：“我陪你去。”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苏涵雨离开的时候顺带拿上了刘惠和赵筱的水杯，这次她没走后门，而是绕前门走的。
路过后门时，还特意贴着另一侧的墙走，好像那里触碰不得，挨近了都不行。
热水间里没什么人，很快接满了三杯，空杯子方便拿，瞒着的有些不太方便，手背总是会被烫到。
她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干脆把自己的水杯塞进了校服口袋里，刘惠和赵筱的水杯一手拎一个。
怕掉下来，她还专门用手腕挡着。
苏涵雨皮肤白皙，就这么隔着校服袖子虚虚触着，手腕内侧也映出了一大片的红晕。
若隐若现映出来，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刚走了没几步，有人拦住了她的路，苏涵雨还没看清是谁，口袋里的水杯已经落在了那人手里。
他像是不怕烫似的，就那么直接拿着。
“欸，那是我的。”苏涵雨缓缓抬起眸，刚才还在脑海中虚晃的身影此时大肆肆的站定在眼前。
阳光在他眸底跳跃着，那双微扬的桃花眼分外迷人，隐约的像是簇拥着什么。
他轻启唇唤了声：“苏涵雨。”
苏涵雨握着水杯的手指轻颤了下，心也漏跳一拍，似乎…经过昨晚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在主动和她打招呼。
苏涵雨做了吞咽的动作，轻声说：“有、有事？”
“嗯，有事。”陈朝原本站定在她两步远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朝前走了一步，男生个子高，就连映出的倒影都是浓厚的。
苏涵雨被他的影子笼罩着，鼻息间都是他校服上的清冽薄荷香气，许是香气太重，她有些发飘，“什么事？”
直挺挺的身影朝前倾过来，视线和她持平，咫尺的距离，苏涵雨这才发现，他眼睫好密好长，比班里好多女生的都长。
那双眸子比宝石还耀眼。
她听到他说：“你要不要补课。”
没等苏涵雨说什么，他又说了下一句：“或者，你给我补。”
苏涵雨：“……”
她给年级第一补课，她疯了吧。
-
张天拎着袋子回来，把饮料一一分给大家，拿出酸奶时被陈朝夺了过去，张天说：“朝哥，那不是你的，你的红牛在这里。”
陈朝没理会，又从袋子里翻找出阿萨姆，拎着走到了赵筱那，放她桌上，眼神示意她给苏涵雨。
赵筱看看课桌上的两瓶饮料，再看看陈朝，一时没搞懂，怎么今天的他这么热情，他之前可从来不会做这些的。
有问题。
刘惠也察觉出了异样，早读下课后，三个人去便利店，路上她们追问苏涵雨，“你和陈朝到底怎么了？怎么一晚上气场都变了？”
苏涵雨见事情瞒不住了，抿抿唇，“昨晚陈朝遇到小混混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两人异口同声说：“知道啊。”
苏涵雨抬手理了下鬓角的发丝，“是我报警救的他。”
刘惠：“……”
苏涵雨：“……”
另一边，张天和江灿也在追问，“朝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之前对女生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个态度是什么态度？”陈朝问。
“就，看着挺亲密的。”张天说。
江灿还补充了一句，“暧昧。”
陈朝单手打开红牛，仰头喝了一口，“昨晚我遇到混混的事都知道吧？”
两人一起点头。
陈朝说：“苏涵雨报警救的我。”
“……”张天和江灿瞬间石化。
须臾，张天说：“不可能啊，苏涵雨看着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敢报警呢。”
“不是说那几个人拿着刀子吗，她就不怕么？”江灿问。
陈朝眸光落在远处，想起了她眼睛红红的模样，“怕吧，但她还是勇敢的去做了。”
“牛逼。”
“真牛逼。”
-
刘惠追问：“小雨，你怎么想的啊，你不怕么？”
“怕。”苏涵雨手指握到一起，“但是怕也要救。”
她补充，“毕竟是同学。”
“你可真行，”赵筱说，“为了同学命都不要了。”
那可是刀子，一个失误会伤害到自己的。
苏涵雨知道她们是关心她，挽上她们的胳膊，“我这不没事吗。”
刘惠叮嘱：“下次你可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苏涵雨点头，“好，再也不做。”
等她们买完东西折返时，旁边有同学说，“忘了，今天公布期中考试的成绩，回去晚了班主任会发飙的。”
苏涵雨和刘惠赵筱相视一眼，也加快了步子，进教室前赵筱提了句：“这次成绩关系到排桌，我都不知道我能做哪里？”
刘惠：“我还想和小雨一桌呢，怎么办啊。”
苏涵雨比她们更慌，因为她英语考试失误了，她不知道她的愿望能不能达成。
成绩是在第四节自习课公布的，宋春红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顺便把成绩排名表贴在了黑板旁边空白的墙上。
下课后一群人脑袋挤着脑袋去看。
张天大嗓门说：“朝哥，你还是第一。”
然后回看一眼，“第二是吴宁。”
吴宁是化学课代表，上次月考班级第八名，这次是进步了。
接着是第三名，第四名。
刘惠拉着苏涵雨一起看成绩单，苏涵雨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是第二，是第五。
陈朝第一。
她第五。
苏涵雨想到了排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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