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身体状况好了不少,莱茵多特带着阿贝多外出考察的时候伊芙琳也跟着去了,莱茵多特对此没什么反应,反正她一向是忽略伊芙琳这个存在的。


    很显然,她对伊芙琳这个外来者所掌握的信息不感兴趣,所以在她眼里,伊芙琳就是一个连炼金术入门都学不会的愚蠢普通人,完全不值得天才分出一点注意力给她。


    相比于两个明显是出去学习的人,伊芙琳浑水摸鱼领略了一把提瓦特的雪山风光。


    偶尔也会有天气恶劣的时候,但比印象中的生硬要好得多,记忆中的至冬总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半路休息,几人便就近找了个山洞坐下来生火。


    雪山上的树木常年积雪,有些潮湿,不太适合短时间内生火,只见阿贝多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剂,晃一晃便打碎扔在事先准备好的盘里,随着外面器皿破碎的声响,一簇火焰熊熊燃烧。


    阿贝多乘着休息画图整理,伊芙琳凑过去看,人形照相机果然名不虚传,他一笔一画下的一切生物栩栩如生。


    “要试试吗?”阿贝多把笔递给她。


    “我不会画画。”伊芙琳还是接过笔,想着随手画朵花好了,一笔花茎,两笔花叶子,再一笔花瓣,结果画着画着还意外地发现挺像样子。


    “塞西莉亚花。”阿贝多认出来了,虽不说是一模一样,但有几分神韵在。


    “之前你断断续续学了有一会儿,看来手感还没忘。”阿贝多解释道。


    怪不得,伊芙琳就说,她之前明明只会画简笔画的。


    “之前你第一次画的也是塞西莉亚花,画的磕磕绊绊的,我问你是不是对你来说很特别的花,你说也不是,就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阿贝多讲述着她以前的故事,伊芙琳静静听着。通过他说的这些故事,伊芙琳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他口中的“伊芙琳”就是她本人,她并不是刚刚穿越到提瓦特大陆上,她在很小的时候就降生在雪山碰瓷了阿贝多,死皮赖脸地要跟着阿贝多一起行动。


    在尝试炼金术无果后,把心思扑在了经商上,可惜产品还没研究出来,就自己跑出去周游,结果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伊芙琳沉默地低头总结,所以,不管是失忆前还是现在,她过的都相当失败啊。


    这么说来,这么多年的陪伴,阿贝多与她算是家人一样的联系了,只可惜伊芙琳遗忘了太多,没什么真情实感。


    但阿贝多不同,他真真切切地经历了一切。所以,面对一位家人遗忘自己,阿贝多怎么还能做到那么平静,他是在勉强自己吗。


    “对了,你之前还在这里救了一个准备轻生的人,还记得吗?”


    阿贝多的话把伊芙琳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


    “没关系,”阿贝多宽慰道,“总会慢慢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事。”


    火焰熄灭,几人收拾东西,继续前进。


    ——


    “如果你愿意老实开口的话我们都不用这么麻烦。”熟悉的、令人胆寒的声音直击心底,伊芙琳几乎是在听到的一瞬间就呼吸一滞,双腿都有些发软。


    带着尖锐的鸟嘴面具的男人手执针头,笑容疯狂夸张,缓缓来到她的面前。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都在寂静之中伴有回响。


    是多托雷。


    灯光打在他的面具侧边。


    伊芙琳想要逃走,但全身好像都被束缚,无法行动,她努力挣脱,但无济于事。


    多托雷蹲下来,将针头举到她的面前,是威胁,也是警告。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或者,我们也可以合作,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达成,哪怕说你要取代神明。”


    他那样循循善诱的语气和满怀自信的气场好像真的让人相信他什么都能做到,如果是他,应该真的可以,就算是与神明为敌,也不在话下。


    “疯子。”


    伊芙琳一直在挣扎,从未停止,突然在某一个瞬间,她终于挣脱了一切,清醒过来。


    面前的场景不同,人也不同。


    “阿贝多?”伊芙琳惊呼出声。


    紧接着,她的目光移至他手上拿着的针管上,瞬间警惕。


    见她醒来,阿贝多主动放下手中一切正在进行的事,并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四周还是熟悉的环境,他们仍在营地里,但莱茵多特不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伊芙琳心跳的厉害,她还没从方才的噩梦中完全苏醒过来。头也很痛,她揉揉后脑,缩着离阿贝多也远了些。


    “没有人不会对外来者所掌握的信息感兴趣。”


    她突然想起莱茵多特曾说过的话,外来者的信息像是禁忌知识一样吸引人前往探索、获取,污染人的神志,让每个人渐渐发疯。


    多托雷无法拒绝这样的信息,那阿贝多呢?伊芙琳死死盯着阿贝多手上的针管,他又在做什么?


    少女呼吸急促,身体微微发抖,因为紧张惊吓全身是汗,几缕发丝被浸湿贴在脸侧。她目露凶光,警惕地看着阿贝多,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像一头凶猛的小兽,阿贝多此时已经被她划入危险的范围内。


    “你在做什么?”伊芙琳的声音压的很低,还带着点儿哑。


    “你先冷静一下。”阿贝多语气平淡地放下手中的针管,还特地放到了很远的地方,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伊芙琳看外面天色已暗,她皱着眉,想不出在这之前的记忆,她的记忆好像出现了一个断层,上一刻她还在和阿贝多画画,她握着笔,苦恼地思肘下一笔该画在哪里,她刚转头对上阿贝多的双眸准备求助,他就会意过来握住她的手,简单随意地抹了两三笔,勾勒出初步的草稿。


    学者总是无时无刻不带着手套,贴在她的手背上异常顺滑冰凉。


    下一刻伊芙琳就在这里苏醒,中间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阿贝多总是会和伊芙琳保持一定的距离,站在合适的地方,等伊芙琳需要时才走过来帮忙,结束后又会自觉回到那个对她来说安全的位置上,从不逾越。


    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这次也该是那样。


    伊芙琳的声音发颤,“我能信任你吗,阿贝多?”


    在伊芙琳满怀期待,几乎是祈求的目光中,阿贝多缓缓摇了摇头,他难得地叹了口气,“你不能。”


    失望的情绪覆上来,还没等她的瞳孔暗淡下来,阿贝多又紧接着开口,“你不能信任我,你不能信任任何其他人,你甚至不能信任你自己,你的记忆存在严重的紊乱,你会经常性地忘掉很多事情,严重的时候可能你上一秒才做完这件事,下一秒又诧异地问我你是什么时候弄好的,但这样断层的记忆无法相互连接,你的大脑为了不让你理智崩溃,自主帮你衔接好一切。”


    所以一直到现在伊芙琳都无知无觉。


    这样的事听起来太荒唐了。


    她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亡,就好像大脑里有个剪辑师,把若干年的记忆无缝衔接剪辑成短短几天。同一个视频通过剪辑可以得到很多不同的版本,甚至可以得出完全相反的含义。


    伊芙琳害怕到双手都在发抖,那么,这些被剪辑过了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过去是剪辑拼凑的虚幻和骗局,未来是迷茫和未知,当下是转瞬即逝。


    她到底身处何方。


    在听到阿贝多说出这番话时,伊芙琳甚至阴暗地觉得这只是阿贝多编造的谎言。或许从很早很早,从他们初见,或得知她外来者的身份开始,阿贝多就谋划着要获取这些信息。


    所以他才一直无波无澜,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能平静接受,因为他真的不在乎。


    伊芙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那是阿贝多,这么多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伊芙琳重新整理情绪,说出口的声音不再发颤,很显然她已经冷静下来,“阿贝多,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阿贝多诚实回答:“我只是在帮你治疗,如果你需要停止,我会随时停止。”


    他还是那样,永远保持合适的距离,在她主动提出需要时才施以援手,给她足够的空间和安全感。


    “好的,我相信你,阿贝多,”伊芙琳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舒了口气,把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至少我目前相信你。”


    “以及,对不起,我真的遗忘了太多太多。”


    伊芙琳双手掩面,低头整理思绪。


    阿贝多沉默了很久,他的声音放得很低,语气温柔,“没关系,未来都会慢慢变好的,就像你一直说的那样。”


    他缓慢地再次靠近伊芙琳,每一步都故意走出声响,如果伊芙琳感到不适可以随时叫停。


    阿贝多抬起手,在伊芙琳的后背上半空悬了片刻,最终转而克制地轻拍了下伊芙琳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不知道这次的这段记忆是否明天天明时还会被她遗忘,这已经是他坦白真相的第五次,而此前的每一次,伊芙琳都选择了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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