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状况很差,每次醒不了多久就又会昏过去,阿贝多调配了药剂,伊芙琳基本上一醒来就喝。


    不过总不见好转,甚至更严重了。


    某一次伊芙琳醒来时浑身酸软,呼吸沉重,眼眶发热,一直在流眼泪,整个身子火烧一样难受,这症状她可太熟了,明显是发高烧了。


    迷迷糊糊的,她看到一位女性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她的动作并不温柔,手盖上去很重,但是冰冰凉凉的,伊芙琳烧的意识不清,疯狂贪着那点凉,那位女性将手拿走时她还试图抬起头,一直保持接触,只可惜她没什么力气,难受地偏了头。


    “有趣的手笔。”那位女性的声音冷静疏离,面对伊芙琳这样的病况不急不躁,甚至夹杂着赞赏。


    伊芙琳努力想要睁眼,但眼前总是迷迷糊糊的,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在交谈,根据身形穿着来看,其中一个是阿贝多,另一个是一位气质干练的女性,伊芙琳不认识。


    她们交谈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如同被沉在深海里,他们的声音被层层水波冲散,模模糊糊听的不真切。


    阿贝多急匆匆地把她叫来时她还以为有什么重大发现,现在看来,虽不及她的预期,但也值得她跑这一趟。


    她身上的各类病症明显已发作数月,到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再者,她身上的病症明显是人为所致,目前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治好她就是你这次的课题了。”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对待这样一个危在旦夕的生命漠不关心,布置下去之后就要离开,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一向坚定地执行她的意志的阿贝多这次却拦住了她,提出了反对的声音,“师父,以此作为课题是否有些不妥?”


    莱茵多特停下脚步,冷淡的目光在他身上驻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状况很不好,甚至危及生命,我认为,为她治疗应当是第一位的。”说话时阿贝多语气冷静,看起来真的在认真地讨论一个学术问题。


    “看来她确实教了你很多。”这句话并不能理解为赞美,莱茵多特冷冷地扫了一眼因着高热还在迷迷糊糊地抓着被子的少女。她眉头紧皱,嘴唇发白,额发被汗打湿,紧紧地贴在额头上。


    “这样,我会为她进行治疗,你的课题是,研究出其对应的恢复方案,”莱茵多特好心提醒,“留给你做数据收集采样的时间不多。”


    莱茵多特还是那么严格。


    直到她出去了阿贝多才松了口气,有师父在的话伊芙琳这次的病症一定没问题了。


    他原本没抱太大希望,甚至都没把握让莱茵多特过来看看情况,毕竟之前莱茵多特对她的态度就一直不冷不淡,说是完全忽视也不为过。


    “平庸到随处可见的东西。”这是莱茵多特对她的评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中肯,炼金术她学不明白,一问三不知,她无法担任课题研究的副手,无法给莱茵多特提供任何帮助。


    但她教会了阿贝多认为的最重要的东西,或许多年前面对这个课题阿贝多不会说一个不字,但现在他觉得,以一个生命的代价作为研究课题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生命是丰富而珍贵的,她曾说过很多次她还有一定要做的事,同样,他的生命意义也不仅在于完成莱茵多特布置的课题、达成她的期待。


    “所以,至冬和你一定要做的事有关吗?”阿贝多望着她,可伊芙琳现在无法给出答案。


    ……


    良药苦口果然是真的,伊芙琳一连喝了不知多少苦到难以言喻的药,身体状况果然好了不少,高烧退的很快,之后也不会再突然晕过去、浑身无力了。


    她下床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的debuff已经基本消除。


    能自由活动了之后伊芙琳就开始不死心地就穿越这件事反复试验,包括但不限于掐自己试试疼不疼,去看时钟能不能看到具体时间等办法,确认了确实不是梦境之后,她不可思议地迅速平静下来。


    平静,但无法接受。


    她穿越真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捡了她的阿贝多!


    伊芙琳苦恼地来回踱步。


    看她已经行动自如,阿贝多也有些惊讶,他单手撑着下颚看着,评价道:“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阿贝多观察她的身体恢复情况时没什么表情,一如伊芙琳印象里学者做研究时不冷不淡的样子,只不过阿贝多比她料想的要更亲切一些,也许是因为他微微上扬的唇角,也许是因为他不带有强制意味的行为举止,也许是因为他温和礼貌的语气。


    每次在阿贝多把药剂递给她时伊芙琳总会有一瞬间的排斥,在意识到周围环境后才伸出手接过来。而且,她对莱茵多特的排斥远比阿贝多的要大。


    这样几乎可以称作是条件反射的排斥反应让伊芙琳有些费解。


    在一次次的试验和观察后伊芙琳隐约发现,她排斥的并不是阿贝多本人,只是他身上那副略带冷淡疏离的学者气质,又因为她的敏感性,她会将这股冷淡疏离无限放大,甚至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伊芙琳猜想这或许和原主的经历有关。


    这给伊芙琳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如果有原主相关的情感残留,那么找回原主的记忆也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只是不知道要遇到什么刺激点才能想起来,又或是日久天长慢慢地就会全部继承了。


    不过和阿贝多的相处让她有些头疼,她不知道这副身体原先的任何信息,在和阿贝多待在一起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只好被动地接受一切好意然后道谢。


    通过日常的接触可以看出来原主和阿贝多的关系非常不错,阿贝多的照顾无微不至,


    他们应该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并且相处过一段时间。


    好在阿贝多基本不待在这片山洞里,他们交流的机会也很少,基本上也就问问今天的感受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他好像总是很忙,桌子架子上各种材料来回更新,旁边的板子上写写画画着各种笔记。


    莱茵多特比他更忙,成天都在做各种实验,有的时候甚至在外实验好几天都不回来,从伊芙琳退烧后她就回来过两次。但伊芙琳知道,关于她的治疗都是她做的,那些苦到难以下咽的药剂也都是她调配的。


    莱茵多特毫无疑问是一位气质干练,对事冷淡的女性,她身上的那种“学者气质”浓度超标的让伊芙琳都有些害怕,每次她回到营地的时候,伊芙琳总觉得空气都是被压下来的,心慌到气都不敢喘。


    她处事严谨,要求严格,从她调配药剂就可以看出来,多了一点她都会扔了重做。


    抛去这种莫名其妙的排斥反应,伊芙琳还挺喜欢莱茵多特的,坎瑞亚的贤者、拥有“黄金”之称的炼金术士、魔女会元老,每一项荣誉单拎出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她无疑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伊芙琳原先游戏剧情了解的并不深,只记得杜林和阿贝多都是她的作品,杜林如何她是见不到了,不过阿贝多作为她的最高杰作,无疑是对她的实力最强有力的证明。


    “人造人”的实验或许确实存在道德上的问题,但伊芙琳自认是个道德感低下、无脑慕强的类型,她总觉得莱茵多特和阿贝多的名字应当刊登在所有科学技术杂志上被所有世人铭记,当然,伊芙琳也只是想想。


    自己脑海中疯狂的念头和现实的那道坎伊芙琳自认分得很清楚。


    这类人在她眼中总会带有一定的光环,哪怕莱茵多特本人并不待见她。


    她看她的眼神冷淡地就像是在看待一件物品,再加上前几天每天喝到的药剂苦味程度各有各的不同,伊芙琳曾一度怀疑前几天莱茵多特是不是在拿她试药。


    不过这也都过去了,就无从考证了。


    她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莱茵多特就不再回来,留下了足够剂量的药剂,伊芙琳按时服用就好了。


    因为耽误了这位伟大学者宝贵的研究时间,伊芙琳还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现下她闲来无事,只身一人在营地里走来走去,那些书架上的书籍和桌面上散落的手稿伊芙琳一个字也看不懂。


    在又一次路过阿贝多摆放的贴满手稿的板子的时候伊芙琳顿了一下。


    慢着,上面有个图形她好像认识啊。


    不得不说,阿贝多的绘画技术真的很好,晶蝶画的惟妙惟肖。


    伊芙琳凑近看,这里是标注了他还需要的材料,其中一项便是晶蝶。


    常年打本的伊芙琳表示,这我熟啊,给阿贝多的炼金实验打下手她不行,抓几只晶蝶她还是可以的。蹭吃蹭喝蹭住了这么久,好歹帮点忙吧。


    说干就干,伊芙琳走出山洞。


    ……


    阿贝多今天在外实验的收获很大,再过三天,他应该就能完成师父布置的课题了,显然这个时间远比莱茵多特解决的要久,看来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回到营地已经很晚了,阿贝多整理了一下各种数据信息,思路也愈发明晰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阿贝多四处张望了一圈,果然没见到少女的影子,她这次回来后一直沉默寡言,阿贝多沉心研究课题的时候真的很难不忽视她。


    她是去哪了?


    已经这个时间了,还不回来的话可能是遇上麻烦了。


    以及她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虽说概率很低,但再次毫无知觉地昏过去的情况还是会发生的。


    在夜晚的雪山上出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伊芙琳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门。阿贝多又转了一圈,试图找找线索,终于注意到粘贴在某一张手稿上的字条,他匆匆走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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