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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陈长生的霸气宣言,楚休夜袭红袖楼

    长安城,常来客栈。


    临近终试武考,楚休并未进行‘临阵磨枪’。


    已无必要。


    他写了一份长长的药单,交给夏青山,打算趁着这一两天,酿些毒酒。


    客栈后院。


    老板娘站在闺房窗户前,瞧着正在院落里忙碌的楚休、朱有容,想了又想,终是没好意思过去帮忙。


    院落里,摆放着十六个半人高的大酒缸,以及十六个炉灶,炉灶上正熬制着难闻的药材。


    楚休穿行在酒缸周围,双手不断拍击着酒缸,酒缸里的原液不断涌动,冒着气泡,如沸水一般。


    朱有容手持一面蒲扇,正兼顾着十六个炉灶上的瓷锅,控制着火候,她额上流出了些许汗水。


    屋顶上,酒道人斜躺,喝着美酒哼着歌,脑海里想着武考,心说这臭小子这般淡定,可完全不像是要主动认输的模样。


    “希望那位能够手下留点情,别打懵了贫道这傻徒儿。”


    酒道人嘴角含笑,其实,他还是挺想看看这徒儿吃瘪模样的。


    临近傍晚。


    炉火熄灭,三十六锅药液全都已倒入酒缸里。


    随着楚休的不断拍打,酒缸里的原液正在不断降低,原液也变得越来越浓稠。


    “武考前,你真不打算再修炼巩固一下?”一直辅助楚休酿酒的朱有容忍不住问道。


    “与其关心我,不妨多想想你自己。”楚休手上动作不停,微笑道,“你的实力,很不一般。”


    朱有容一怔。


    作为大名鼎鼎的无相真君,她自然拥有着一定的实力。


    “我不如你。”朱有容轻声道。


    “是吗?”楚休不置可否,道,“隐藏一些实力是好事,但既然已经加入书院,最好还是能够认真些。”


    朱有容摇了摇头,“我和你不同。”


    “确实不同。”楚休笑道,“我得罪了大乾皇族,需要全力以赴,夺得武考第一才行。你仍旧可以隐藏着自己。”


    朱有容沉默无言。


    “没人知道你的深浅,这便意味着,你认真些,也不会有多少人在乎。”楚休忽地说道,“一直压抑着自己,久了会成习惯的。”


    朱有容脑袋微歪,“你这是在开解我吗?”


    “是啊。”楚休回头,看了眼朱有容,咧嘴一笑。


    朱有容的‘冷面’顿时一红,暗嗔了楚休一眼,转身离去。


    “这么不禁逗?看来以前没人逗过她啊。”楚休心情愉悦起来。


    …


    长安城外,一座无名山巅。


    孟天罡一脚,直接把孙子孟小川给踹进了山崖里。


    孟小川惊叫连连。


    孟天罡纵身而下,冷哼一声。


    孟小川当即闭嘴。


    待将要摔落在地,他感受到周身浮现一道激流,微微托着他的身子。


    “只有经历真正的生死之战,你才能更快进步。”孟天罡沉声道,“你最近的所作所为,都太儿戏了。”


    孟小川心有余悸,闷声道:“我杀过不少土匪呢。”


    “楚休对决过通幽境的高手,你行吗?”孟天罡冷笑。


    孟小川心塞。


    这个…他真不行。


    “这座山谷里,有一条蟒蛇。”孟天罡盯着孟小川,“找到它,杀了它。”


    “这还不简单?”孟小川傲然一笑。


    区区蟒蛇,一拳的事。


    孟天罡一指伸出,直接点中孟小川胸前一穴。


    孟小川双腿顿时一软,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叫道:“你干嘛?”


    孟天罡冷冷道:“老夫的真气气劲,堵住了你任脉、督脉,杀掉蟒蛇之前,你的功力暂时不能用了。”


    孟小川脸色变了。


    “时间越久,你气血不通,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弱。”孟天罡淡淡道,“若是你不幸让蟒蛇给咬死了,那只能算是我孟家不幸,后继无人。”


    说完,孟天罡纵身一跃,身影直上峰顶。


    “爷爷,你这也太狠了吧。”孟小川焦急大叫。


    无人回应。


    …


    长安城,东城一座幽深的府邸里。


    温毅看着身前的大浴桶,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隐隐在发绿。


    浴桶里,满是惨绿色的沸腾液体。


    剧毒的毒液!


    “趁着武考前,加强一下。”温家家主温毒秀悠悠说道。


    “没必要吧?”温毅整张脸都垮了下去。


    温毒秀淡笑道:“唐门的唐家宝靠着毒,成为了书院后山弟子,你既然来参加书院会考了,怎么着也不能比他弱吧?”


    温毅一时无言。


    在毒这一方面,老字号温家和唐门其实一直都在暗暗较着劲。


    四年前,唐家宝拜师冯院长,成为朱雀书院后山弟子,整个老字号温家,都抑郁了。


    “这一届的会考很特殊,你大概是没希望拜师冯院长。”温毒秀道,“但决不能落了咱们老字号温家的名头。


    武考,必须要全力以赴,保三争二。”


    温毅忍不住抬头,看向温毒秀,眼里闪过一抹锋芒之色,“为什么不是保二争一?”


    温毒秀笑了。


    “既然想争一,那你还在等着什么?”


    温毅深吸一口气,脱掉衣衫,直接跃进浴桶里。


    刹那间,他脸色剧变。


    唰!


    温毒秀眼疾手快,直接往温毅嘴里塞了颗绿色的夜明珠。


    “堂堂温家年轻一辈第一人,要是叫出了声,可就有些丢人了。”温毒秀悠悠说道。


    温毅:“(ー_ー)。”


    …


    朱雀书院,后山山顶。


    王权一笑正在舞剑。


    他的剑很慢。


    “快剑,慢剑,皆是一剑。”一旁站着的二先生王权淡淡道,“无论多快的一剑,都有形;慢剑,可将快剑的形,完全放大,甚至放大到你难以察觉的程度。


    想要挥出更快的一剑,品味慢剑,体会挥剑的本质,是一种捷径。”


    王权一笑没说话,默默感受着慢剑的流动。


    他已明白,无论是快剑,还是慢剑,斩击时遇到的阻隔,都是一样的。


    “你是王权家族当代第一人,无论是他们,还是我,都对你抱有厚望。”二先生道,“在武考之中,你会遇到你难以想象的对手。


    到时,我希望你挥出的那一剑,你自己不会失望。”


    “难以想象的对手?”王权一笑眉头微皱,他停了下来,看向二先生,“楚休,还是陈长生?”


    二先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王权一笑不假思索,直接道:“打败所有对手。”


    “蝼蚁的王,仍是蝼蚁。”二先生淡淡道,“你的扶摇榜榜首为何会丢掉?你只是打败了你所能打败的对手。”


    王权一笑沉默。


    “唯有自强,永不停止对强大的追求,方才是真强大。”二先生道。


    “侄儿受教了。”


    …


    夏氏药铺的后院里。


    夏初雪也在练剑,她练的很认真,然而却满心都是气馁。


    这次来长安城,她真的是大开了眼界,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好。”一旁的姜柔安慰道。


    夏初雪心塞。


    令她更心塞的是,她心里也是这般安慰自己的。


    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好~。


    “内院考核,我是第一个登上山顶的。”夏初雪闷闷道。


    姜柔眨了下眼,“你之前不是说,你是跟常来客栈的老板娘一起登上山顶的吗?”


    夏初雪点点头。


    “那你只要打败她就好。”姜柔笑道,眼里闪过几分调侃。


    夏初雪俏脸不可察觉地红了下。


    她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就算是倒数第一,也没什么。”姜柔道,“你能通过内院考核,这已经证明你的不凡之处了。


    你换个思路想一想,只有三十六位天骄成为书院内院弟子。


    那么多的考生里,你考了三十六名,这已经很厉害了。”


    夏初雪眨了下眼。


    好像真是这样啊~。


    “那我还要继续练剑吗?”夏初雪看向姜柔。


    “咳咳,剑还是要练的。”姜柔轻咳一声,“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帮小休多打败两个对手,让他留点力。”


    “……”


    朱雀书院。


    后山。


    一座高阁里。


    “文考登场,没想太多;武考登场,必须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坐在摇椅上的陈长生,敲着扶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数十种登场方式。


    近两千年的岁月里,他人前显圣的次数多不胜数。


    “背景音乐这创意,还是挺不错的。”


    “还需要准备一句霸气宣言…”


    想到这里,陈长生心中一动,想起了文考时楚休答卷里的两句话: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这小子的文采,还真是不一般啊。”陈长生幽幽低语,每每想及文考输给了楚休,他便夜不能寐,郁闷难舒。


    “我用你写的诗句,在你面前风光,再强势打的你屁滚尿流…”


    “桀桀桀……”


    高阁里,传出一阵略显瘆人的笑声。


    …


    武考前一晚。


    楚休悄然夜行,时隔多日,再次造访了红袖楼。


    夜色愈深。


    连续弹奏了七遍‘今宵酒醒何处’的香君,脸上略显疲态,抱着古琴,回到了闺房。


    最近一段时间,她成为了红袖楼的当红头牌。


    甚至可以说,是整个长安城青楼界的头牌。


    并且,她这个头牌,是十分文雅的,出卖的并非色相,而是学识文采。


    尤其是最近几天,朱雀书院的终试里,有文考这一项…她得到了更多人的追捧。


    这一切,只因那一个男人。


    “楚公子…”


    香君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到楚休时的场景,俏脸微微发红。


    待推开房门,放下古琴,来到床边的梳妆台前时,香君怔住了。


    晃了晃脑袋,嘀咕道:“怎么还没睡觉,就梦见楚公子了?”


    她定睛再瞧,床边仍旧坐着楚公子,眼睛不禁睁大了。


    是幻想,还是……


    香君一颗心隐隐激动起来。


    “楚…楚公子?”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