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陡然凝固。


    仍轰鸣不绝的古剑,意欲与天争高的背影,以及那名匍匐颤抖,动弹不得的异国修士,无一不是在告诉世人…


    此间之主,不可敌!


    每个转世者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瞳孔亦被浓浓的惊骇所侵占:这是他们觉醒记忆以来,首次体会到恐惧。


    直播间前的水友们同样如此:


    “这便是天下第一的实力么?”


    “仅凭一道背影,便能号令万剑,此人真实境界,究竟得是何等之恐怖?金丹巅峰?或者…远在金丹之上?”


    “执剑问道未有期,尽诛妖魔无穷极,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好一个天下第一,我心服口服!”


    “咳,我还是认为空虚公子更强,毕竟这一世他率先觉醒前世记忆,境界上已经领先那位天下第一太多了。”


    “李七夜: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再说一遍。”ζΘν荳看書


    “…”


    “恐怕燕赤霞亲至都破不开此阵。”


    遗迹中。


    回过神的空虚公子赵子敬,面色异常凝重:“我们所有人都猜错了,这座古遗迹的主人,根本不是燕赤霞。”


    闻言。


    始终隐匿于人群的燕赤霞,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为我建的遗迹,我自己也进不去是吧?真有你的啊,小师弟!


    “原地休整,再闯一次,倘若发现情况不对立刻遁走。”


    斟酌半晌。


    心有不甘的赵子敬,决定放手一搏:前面费了千辛万苦,又折兵损将,结果最后无功而返,他觉得脸上无光。


    修道之人最在意的,就是颜面了,有时比命都重要。


    其他修士纷纷附和:


    “赵公子,在下愿助你一臂之力。”


    “本座也愿随阁下同往。”


    “糙,既然你们都不走,那本座也豁出去,舍命陪君子了,我就不信区区一座剑阵,还能将天给遮了不成?”


    “几位道友,所言极是。”


    “诸君莫要过于神化那天下第一。”


    “此人再如何神威盖世,也只是千年前的过去式,赵公子作为当今天下排名前五的高手,绝不会逊色于他!”


    听着周围修士的奉承追捧,赵子敬并未飘然,而是扭头转向那些残存下来的异国修士:“别说本座坑你们。”


    “本座也不清楚接下来到底还有多少座剑阵,到了要逃命的时候,本座可没空顾及所有人,大家各凭本事。”


    算计一回,那叫技不如人,对方只能认栽,但若是三番五次搞人家,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狗急了还跳墙呢。


    闻言。


    异国修士们面面相觑,末了,悉数点头,表示应允。


    众修士再度结伴,往前行径。


    “倒有几分胆魄。”


    见到这一幕,陈衣挑眉浅笑。


    实际上,杀阵只有第一阵与第九阵两阵,前者是为守护燕赤霞遗留下来的传承,后者则是为守护自己的尸身。


    平安渡过这两阵,基本无事。


    当然。


    第一阵好破,毕竟考虑到燕赤霞的实力,他未吹毛求疵,而第九阵,他自信除去当年的白狐儿脸,无人能破。


    “也罢,权当是对孤勇者的奖赏吧。”


    陈衣无所谓耸耸肩,便不再关注直播间,专注融合前世记忆与剑道感悟:“争取在半个月之内,突破筑基。”


    时光流逝。


    三日,三滴剑元生,九千八百道纵横交错的剑气,萦绕陈衣身侧,铿锵嗡鸣,宛如赤心之臣拱卫着剑中君王。


    五日,剑元入八数。


    陈衣的四肢百骸,七经八脉,无一不被剑气雕琢,使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兵,锋芒毕露。


    第七日,九数之极,剑意藏于心,喜怒不形于色,君子韬光养晦,潜龙在渊不争,只待万叶萧萧,杀机乍现。


    陈衣猛地睁开眼,一闪而逝一缕不顾一切的疯狂。


    那是他的剑意。


    阻我道者,逆我意者,乱我心者,皆可一剑斩之。


    再观眉心剑纹幽幽,虚空飞剑而来,横于其身前:此剑之身,无雕花纹路,无法阵烙印,至朴至真的一把剑。


    非不知该雕何物,该印何阵,只因这天地与万物…


    不配!


    …


    上古遗迹。


    不出所料,以赵子敬为首的一众转世者,忐忑不安却完好无损地渡过第二道剑阵,成功踏足第三座古老门户。


    连同赵子敬在内,众人都倍感意外:


    “咦,这次剑阵的威力弱了好多呀。”


    “跟之前那道完全没法比,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有没有可能是天下第一耍的诡计?”


    “让我们先放松警惕,然后突然给我们致命一击。”


    “不太清楚。”


    “总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着点吧,在我们龙汉有句老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时刻保持谨慎没错的。”


    陈衣正跟宁红衣打着视频。


    不经意听到众人对话,没忍住笑出声:“看来他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呀…还是燕师兄沉得住气。”


    “陈衣!傻笑什么呢?”


    缩小的视频框里,宁红衣浅翘玉腿,柳眉微微蹙起:


    “我难得给学员私下开小灶,上一对一辅导课,你小子还分心干别的,也太不把导员的第一次当回事了吧?”


    “咳…没有的事。”


    陈衣神游天外,一心二用,花言巧语脱口而出:“导员声音跟黄鹂鸟儿似的,听入了神,抱歉,下次注意。”


    “呸,油嘴滑舌!”


    宁红衣俏脸一红,佯嗔道:“我可是你导员,不许没大没小的,就算你…哼,总之给我严肃点,在上课呢。”


    “遵命!”


    陈衣耍活宝一般作了个不太标准的揖,旋即认真聆听宁红衣传道授业…嗯,顺便忙里偷闲,消化些前世记忆。


    伴随着那瓣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开一合,他竟修出了第十滴剑元:精元之数,象征着一个修士,前期的资质。


    一滴者百无一用。


    三滴者平平无奇。


    六滴可称妖孽姿。


    九之极数,当为天生至尊:据他所知,普天之下唯有白狐儿脸在此列,而他,却整整修出了十滴…堪比超脱!


    “难道是听导员讲课的缘故?”


    暗暗思量。


    陈衣不由得将注意力,集中在宁红衣身上。


    好像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倒也谈不上大逆不道,想做冲师逆徒之流。


    主要吧。


    咳。


    主要是这种当着导员的面,在导员眼皮子底下,一边跟导员聊天,一边压制着体内剑气,偷偷修炼的背德感…


    太他娘刺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