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意的粤语成功勾起程亦歆对练歌的恐惧，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我电话讲太久了吗？”池意以为她是等得不耐烦了。
“不是。”程亦歆摇摇头，问她：“你刚才讲的是粤语？”
池意点了下头，“我爸爸是广府人，所以会讲。”
“真好啊。”程亦歆感叹道，这模样勾起池意的好奇，“你想学吗？”
“不是想不想学的问题……”程亦歆把要在节目唱粤语歌，并且快上节目了还没学会的事告诉她。
池意听过后先是一愣，随后好笑了下，问：“是哪首歌？”
“《钟无艳》挺老的歌了。你听过吗？”
“听过，应该不是很难唱。”池意顿了下，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觉得很难啊。声乐老师现在见到我都是绕道走。”
“现在有专门的教学老师吗？”
“是啊。”
池意噢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程亦歆迟钝的反射弧并没有get到池意欲言又止里的意思。
想到明天还要上课，程亦歆愁容满面，“明天还得上课，非要我唱不擅长的，哎。”
“实在不喜欢就不要唱了，换一首擅长的。”池意安慰她。
“那不行。”她有些心塞，“节目组安排的，说是节目效果会很好，经纪人也这么说，明摆着赶鸭子上架。”
“可是你对这首歌不感兴趣还要硬唱，做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很好，这不就违背初衷吗？不如选择自己擅长的，哪怕没有“新意”，只要能呈现出最好的舞台效果。”
“像那些歌手不都有代表作嘛，一首歌能唱几十年，听众都不会觉得没意思。”
“你说的对！”程亦歆成功被池意说服，她一只手做握拳状，“我明天就去抗争！”
回家前，池意想送她回去，走到池塘被程亦歆强硬回绝了。
“好了，就到这里！”程亦歆做了个stop的手势，“我走几步路就回去了，你快进去吧！”
“好吧……”池意停下脚步，月光披在她身上，目送程亦歆出门离开。
程亦歆走出庭院大门，忽然顿住脚步，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眼。
池意还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很柔和，眼神认真且专注。
她背对池意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往对门走去，不知是不是知晓池意在看她的缘故，走路动作都变得有点不自然。
程亦歆回到家，掏出手机的同时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桌面壁纸手指顿了一下，转而点开备忘录。
备忘录里那几条不合适的理由还明晃晃的，最下面还有不久前才下定决心分手的总结。
她盯着屏幕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目光重新聚焦到手机屏幕，悬在上方的手指顿了下，随后摁下删除键。
看着分手两个字迅速被退回删除，紧接着那几条理由逐渐消失，备忘录恢复空白。
想了下，在备忘录重新打字输入。
【池意，25岁，爸爸是广府人】
写完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对池意的了解太少太少了，可对方却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喜好，这太不公平了。
于是程老师点开网页搜索框，偷偷输入“池意”两个字。
搜索结果跳出来的第一条是微博链接，不用点开都能看到粉丝数只有几千人。
下一条是百科词条。
几乎不用思考，程亦歆果断点开百科，在演艺圈想要快速了解一个人的背景，优先看百科资料。
然而，比起程老师丰富多彩一下划不到头的百科资料，池总的个人信息却是非常少。
除了她所知的姓名性别和年龄，就多了一个毕业院校，还有职称头衔，以及评选获得的荣誉。
壹心商贸集团董事长。
壹心公益基金会会长。
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
人物经历只有大学时期创办壹心商贸，其中壹心超市因为优质的服务和过硬的质量，迅速占领市场；三年前创办公益基金会，在某某事件基金会捐款五百万，以及壹心超市每年收益部分用于贫困山区助学事迹；去年荣获杰出青年企业家表彰等等。
在网上搜索不出太多关于池总的信息，更多的是她名下的公司。
超市有很多网友在夸人性化服务云云，基金会更多的是媒体的新闻报道。
壹心基金会比不上其他老牌基金会，这几年都是默默做公益，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基金会的存在，微博粉丝关注数和老板一样只有几千人。
相关的捐款微博底下，评论数就没有过百的。
她随便点了一条媒体报道基金会捐款的微博，32条评论有一半是系统头像用户的发言，这些发言无一不在质疑捐款是不是在作秀。
然而因为关注的人太少太少了，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这一套程亦歆莫名觉得熟悉，在娱乐圈经纪团队雇佣水军在网上拉踩别人的事并不是空穴来风，这操作可太像了。
然而面对这些质疑的声音，壹心基金会从未回应也未理会，几年来默默做慈善。
至于池意其他的信息，尤其是家世情况网络资料没有提及。
程亦歆关掉备忘录，以后慢慢补充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文静带着团队就来了，上午有一个商场剪彩的活动特意邀请她，一般这种类型的活动程亦歆不会参加，但主办方和方语涵有点交情好说歹说才安排上。
费用丰厚，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太远，坐车过去至少要两个小时，李文静才会在七点钟敲醒程亦歆的房门。
紧赶慢赶，算上程老师赖床的时间，总算在八点捣鼓好准备出门。
“活动十点半开始，路上不塞车的话，基本能提前到。”李文静说。
程亦歆嗯嗯应，提着裙摆准备上保姆车，听到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到池意小跑而来。
紧身运动服让池意整个人看起来纤细又干练，显然是在晨跑。
她动作顿了下，放下抬起的脚，眼看着池意跑过来。
池意摘下耳机，呼吸平缓，询问道：“这么早出门吗？”
“对，有个店开业要去剪彩。”
李文静不着痕迹打量池意一眼，认出她来，迅速扬起标准的笑容：“池总？你也住这里？”
“是的，正好我就住在对面。”池意看着她，精准叫出李文静的名字，“文静姐。”
李文静有那么点儿意外，第一次见面就能被叫出名字没有人会不开心，尤其是前者陆清总是一副高姿态的模样，有对比让她对池意的好感蹭蹭上涨。
“那太巧了，以后有空可以叫上亦歆一起跑步，她这人能躺着绝不坐着。”
“喂喂我哪有那么糟！”
和池意偶遇的小插曲让程亦歆想起来昨晚下定抗争的决心，在家门口寒暄几句分别后，程亦歆坐上保姆车。
在酝酿怎么开口时，李文静主动抛来了话头。
“上午剪彩完，下午去拍广告，就是前一阵给你接的服装品牌广告，中间空出来的两小时，声乐课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练歌。”
“啊——”程亦歆苦着一张脸，“我能不能不唱这首歌。”
“说什么话！这首歌多好听啊，想当年我上学那会儿循环放呢！”
“不是这首歌不好听，是我不会唱粤语，半路出家临时学几句唱出来的最终呈现出来的舞台效果也不会好，还不如就唱几首我会的。”
“你得了吧就你那几首KTV口水歌。”李文静嫌弃道，“我看你不是不会，是没有心思学，还有个方法加练，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补课。”
“不行！！不能压榨我休息时间！”程亦歆强烈抗议。
吵得李文静脑瓜子嗡嗡的，还好保姆车里没有外人。
她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到刚才见到的池意，“嗳，池意是不是会讲粤语？”
“你怎么知道？”她条件反射问。
“生意人，对接港澳客户会讲也正常。”李文静一拍大腿，“那就晚上的时间让池意教你唱！”
“这不好吧。”程亦歆有点犹豫，“她有自己私生活，麻烦人家不好。”
“那就给你安排声乐老师加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