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在世纪酒店。」
飞机落地，关掉飞行模式，手机一连响了好几声。
在看到这条短信息时，程亦歆完全在状况外。
她切换回微信界面，就在半小时前，陆清还因为有工作在身无法给她接机给她发消息表达抱歉。
“歆姐。”小雨拿着包跟了上来，问：“文静姐刚才发消息说已经到机场了，陆总来接你吗？”
“她不来了。”程亦歆嘴上回道，眉头不自觉蹙起，助理口中的“陆总”是她的现任女友。
她和陆清在一场晚宴认识，之后那人对她进行死缠烂打的追求，总算打动程亦歆愿意试一试。
刚在一起，她的戏就开拍了，这一走就是三个月，又是封闭性质的剧组，两人相处不是网上聊天就是语音视频。
现在刚拍完戏回来，陆清工作忙无法接机能理解，可这条匿名短信是什么意思？
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非群发的虚拟号码，恶作剧可能性不大。
于是她给匿名人回了一条短信，询问是什么意思，同时在微信上询问陆清在忙什么。
那头的陆清很快回复了，说是在和一个千万粉丝的网红博主谈合作的事，是临时的工作安排。
陆清经营一家mcn公司，与她来说算是同行，主要签一些小博主或者素人进行短视频流量变现，说白了就是网红孵化机构，而陆清本人家境优渥也会投资一些娱乐圈的剧本。
对于陆清的说辞，程亦歆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接机与否也没有那么重要，也怕在机场被粉丝撞见，她可还没有公布恋情的打算。
好在这次行程保密，走的vip通道，顺利到了机场停车场。
很远就看到一辆藏在暗处的保姆车打了几下灯光，示意她们过去。
才走近，保姆车的自动门打开，从窗外看不到车内的景象。
一上车，坐在车里的经纪人笑容满面朝她招手，“可算回来了，我们的大明星。”
“姐，通常这样的语气接下来肯定没好事。”程亦歆笑着与她开玩笑，“说吧，接下来要怎么压榨我。”
“瞧你，之前我说过拍完这部戏给你放假的，作为专业经纪人怎么会对我的艺人食言。”李文静嗔她一眼，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又细细打量她，说：“不错，状态还是很好，这阵子休息期给你安排了简单的工作，主要上个综艺，拍几条广告就行。”
艺人需要保持曝光，所谓的“休息期”并非纯粹休息什么也不干，只是不需要出差，就近工作罢了。
程亦歆有些心不在焉的，匿名人还未回复她。
“对了。”李文静忽然说，“陆总投资的那部戏，钦点你当女主角，这你知道吧？”
“我知道。”程亦歆回道，这部戏是陆清两个月前就和她说过，意思是她手下的网红想要转型进入娱乐圈，想借一借她的热度。
恋爱是在谈，可程亦歆也不是恋爱脑，绝不会几句甜言蜜语拍烂片砸自己口碑。
在看过剧本，剧本故事和主角人设不错并且片酬不打折的情况下才同意接的。
“还没定下来吗？”程亦歆疑惑，两个月前的事，应该已经定下来了才对，自己档期还没空到这程度吧。
“还没。”李文静解释道，“陆总那边时间很紧，想要尽快开拍，你的档期都排到明年了，即便是二十集的短剧也挤不出时间。”
“最后协商同意就近拍摄，但是吧……”李文静顿了顿，“拍摄周期是一个月，可能只能牺牲你的休息期。”
最后还略带戏谑调侃她：“看你是想休息，还是想为爱加班咯~”
“……”程亦歆有些无奈。
“我已经答应她了，拍就拍吧。”
“那我和导演联系。”李文静点点头，又说：“你们两个谈恋爱的事……你要实在想谈，我也不拦你，但是你现在在上升期，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千万，千万不要出柜。”
“知道了。才开始相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程亦歆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
“那就好，你休息，等到公寓我叫你。”
程亦歆戴上小雨递过来的眼罩，才闭上眼睛准备酝酿睡意，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掀开一小块眼罩，露出半只眼睛去看手机屏幕。
在看到短信息的内容，把整个眼罩扯了下来。
匿名人还在打哑迷，只回了七个字：她和于娇在一起。
于娇，可是圈里黑红代表人物，能对着已婚主持人发嗲，程亦歆有幸与她同台过一次，对其私底下的印象只有两个字：绿茶。
陆清和于娇在一起做什么？于娇什么时候成“网红”了？微博粉丝数还破千万了？
只有一种情况，要么陆清撒谎，要么匿名人在整蛊她。
保姆车把她送到公寓，回到家的程亦歆稍微犹豫了几分钟，决定去世纪酒店一探究竟。
没想到刚进入酒店大堂，就与陆清的秘书打了个照面，对方一看到她眼里是明显的心虚，可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程老师，好久不见。”
在这里遇到助理，结合对方心虚的表现，程亦歆心里的天平开始有些倾斜。
她定了定心神，表面做十分淡然的样子，若无其事和助理说：“陆清让我过来找她，她人呢。”
“陆总在忙，您稍等，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程亦歆适时止住助理要打电话的动作，说：“我刚刚进来她才跟我说忙完了，让我上去的，你直接带我去找她。”
助理有些犹豫，那为难的模样更说明问题。
程亦歆想了想，不动声色道：“她跟我说刚和于娇谈完事情，难道还有别人吗？”
助理一听，以为老板真的已经处理好了，立马带路。
出于职业严谨，路上想要和老板报备一声，也被程亦歆四两拨千斤打消了通风报信的可能性。
陆清在酒店顶层的房间里，助理正准备摁门铃，被程亦歆打断了：“先不按，我要给她一个惊喜。你先去忙吧。”
目送助理离开，程亦歆神色沉了沉，摁下门铃，又巧妙地避开门内猫眼可视范围。
等了一分钟，门开了。
屋内穿着白色浴袍的陆清看到她先是一愣，瞬间闪过的心虚被程亦歆捕捉到，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宝贝，你怎么来了？我刚应酬完正想洗个澡就去找你的。”
陆清这一身的装扮，程亦歆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不理会陆清的示好，抬手将她推开。
对方没想到程亦歆会突然出手，往后踉跄了两步，反应过来要去拉她已经来不及了，程亦歆快步走进房间里。
窗边坐着一个女人，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自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容转头看了过来。
果然是于娇。
程亦歆顿时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的，喜羊羊都可以直接在她脑袋上开拍。
“这不是程亦歆吗？”于娇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程亦歆，眼里闪烁着挑衅的意味，“好久不见啊程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看了眼两人身上同款睡袍，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看来我不该来。”
进来的陆清看到这一景象，心里第一反应竟然后宫要着火了。
可当下稳住程亦歆才是正确的，她忙走过去拉住程亦歆的手，“亦歆，你听我解释。”
“出轨还解释什么？”程亦歆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冷意，“你想告诉我她是人妖？”
“……”陆清一时无言。
程亦歆越想越气，若不做点什么，今晚睡觉怕是都要骂自己，她看向一旁悠哉悠哉端酒杯看戏的于娇。
抓住她的手腕，闪身的同时把杯中的红酒悉数泼到陆清脸上。
于娇惊呼一声。
深红色的液体从陆清的脸顺着落在白色浴袍上，程亦歆甩开于娇的手，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
真晦气。
这恋爱不谈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