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的菜地,王芝发现今儿中午自己泼水的那碗水——那块地儿的野草长得也忒好了。
还格外有精神。
显得格格不入。
相较于其他地方的野草,那些就不够看了——在大太阳底下都被晒得蔫巴巴的,耷拉着脑袋,要死要活的。
周虎也纳闷。
太阳晒蔫吧的草最好弄了,怎的就这一小丛晒不蔫巴?
周虎走到墙角下阴凉的地方开始干活。
王芝见状也走过去避着太阳。
等到周虎把一畦菜地的草弄完了,露出为数不多的几颗小菜苗,便看到丑婆娘还站在那里看着。
“把草抱到那个箩筐里,挑到前院里头晒干去!”周虎也不指望她能主动干活儿了。
“喔。”王芝一棵一棵地拿起草来,把土抖掉放进箩筐里。
周虎看了眼婆娘,停下手中的活儿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最后继续干自己的活。
等他把剩下的两畦菜地的野草都收拾了,那个婆娘还在原来的地方捡草。
周虎:……
老子真是服了这个婆娘!
怪不得她说捡了一上午的柴火!
“去烧水!算了,你去前院坐着!”他怕她把他家烧了……
“喔。”王芝舒了一口气。这里虫子实在是太多了,她都被咬好几个包了。
王芝到院子里坐下,发现院水缸旁边放着两只不动的野鸡,她没去凑热闹。
细细地打量着这个院子,左边是大水缸,右边是一个晾衣服的架子。
大是大,就是利用率不太高。
要是她,她肯定把水缸和晾衣服的架子放后边儿去,放边儿上也行,不然一进门就看见晒洗的衣服,随风飘扬的裤衩,多让人害羞啊。右边搭上个葡萄架子,葡萄架子下架个秋千,棒极了!
柴房前面那个地儿再养一帮小鸡,养一对大鹅,大鹅看家可厉害了,小鸡长大了,想吃鸡了就捉一只干掉……
她想的正美呢!
汉子挑了一担子草出来倒在院子里,又踢散开。
来来回回四五趟。
等最后一趟汉子放下箩筐的时候,王芝问道,“要这些草干嘛?”
“晒干了可以引火。”周虎答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坐在木墩上歇气,“去把后边地里那两个瓜拿出来。”
“喔。”王芝看见喘着粗气的汉子这会也识相地不去招惹他。
周虎见婆娘只拿了一个出来,问道,”怎的只拿了一个?”
“两个我拿不动啊。”说完便回头又拿第二个。
周虎:……
诶!
王芝放下这个像葫芦一样的瓜后便坐在汉子旁边的小杌子上,撩起衣摆,指着上头的红包说道,“刚刚挨虫子咬了……痒得很……”
“谁叫你不穿足衣。”周虎一下又想到刚刚婆娘的大腿和那什么,“在外头撩什么裤腿!”
王芝只好放下,小声嘀咕着,“蚊子真毒。”
周虎站起来走到柴房,拿了一把干艾草,湿了点水,拿打火石点着了,当下便冒出浓浓的烟来。
他放了一把在自个儿屋,又放了一把去周寅屋。
看见婆娘好奇的目光,说道:“艾草能薰蚊子,湿了水烟大烧不快。”
说完他便走向大水缸,收拾野鸡起锅做饭。
是能熏蚊子!可是不止痒啊!
王芝内心嘀咕。
晚饭依旧是粥和窝窝头,不过多了两个菜——炒葫芦瓜和炖鸡。
王芝还是第一次吃这个瓜,有点像冬瓜,又有点像水瓜。
吃完饭她自觉地跑去洗碗。
周虎这时把洗澡水烧上,塞了一把柴便走向周寅的屋子。
“大哥。”周寅把碗放一边。
“嗯。”周虎坐在一边,“今儿你大嫂在家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周寅想了想,“洗了碗,我听见关门声,应是回了趟屋子,一会便出来了,我瞧见她把衣裳泡在盆里在边儿上坐了会便去捡柴火了……”
周寅觉得他大哥脸色越来越黑,便不再敢继续说道。
“嗯。”周虎应一声,“然后呢?”
“然后……”周寅没想起来,他中午眯了会,“不记得了。”
说完,他又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我觉得这个婆……大嫂!似乎有些笨笨的,怎么说呢,今儿早上她捡柴,一根一根地拿回厨房……跑了好多好多趟……”
“嗯。知道了。今天先这样。等会把药喝了给你擦擦身子。”
等周虎给周寅收拾完出来发现天已经擦黑了,院子里没见有婆娘,到屋子门口一看,果然在那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