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南从屋里走了出去。
走下楼,站到客厅,拿出烟,他点了几次,因为手太抖了,竟是一直都点不燃。
傅辰南走到阳台边,扬起头望向天空,太阳光刺眼,可傅辰南一直看。
直到他的眼睛感受到灼痛,这才闭上眼睛。
等到再睁开的时候,傅辰南一双阴暗的双眸,全都是猩红的血丝。
对于这天发生的事,傅辰南没有提,李烬北也什么都不说。
傅辰南回来住了,夜里会搂着李烬北,可无论两人身体靠得再紧,他们的心,只是越来越远。
中间横亘的一条鸿沟,难以跨越过去。
傅辰南要离开前,约了些人出来。
其中有江延,说起来,那天的調教人员就是江延推荐给傅辰南的。
傅辰南不说,可是李烬北知道。
傅辰南以为李烬北不知道,把人带出去,江延见到李烬北,把人上下打量一番。
怎么感觉好像没有什么用。
江延又朝傅辰南看过去,都带出来,就说明这种喜欢,和喜欢宠物的差不多。
于是江延这天就搞了点事。
大家坐一起,有些人带了情人。
一块玩牌中,不赌钱了,就赌各自的情人了。
谁赢了,就随便选一个,抱一抱或者亲一亲。
当其中有人赢了后,本来没打算去动傅辰南的人,可是江延却忽然提议,让李烬北过去亲人。
不等傅辰南开口,李烬北自己就起身走了过去。
在众人的视线下,李烬北长腿一抬随后坐到了赢家的腿上。
前面有人比这还玩得大。
李烬北知道有这些在等着自己。
他玩得起。
对于一个死过的人而言,他什么都玩得起。
他现在是被玩的人?
别人是这样的看法,他不会这样认为。
傅辰南不说话,可他阴鸷的视线,如同随时要杀人般。
李烬北搂着赢家的肩膀,眼看着就要吻上去。
一只手伸了过来,李烬北被抓着胳膊拽了起来。
而他面前的人,则是被傅辰南一脚踹翻了。
那人当即就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送去医院,多少钱,我出。”
“想报警也行,随时来。”
傅辰南抓着李烬北的手,眼底全是怒火。
他的愤怒,对比起李烬北到平静,好像是他在被人欺辱似的。
“呵呵。”
李烬北忽然就笑了起来。
现场当时鸦雀无声,没人说话,于是李烬北的笑声就相当地明显。
好些人都去观察傅辰南什么表情,傅辰南没有表情。
一张刀锋凌冽的脸,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
“开个小玩笑,也没人有损失。”
江延出来打圆场。
傅辰南缓缓垂眸,那个眼神,江延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傅辰南拽着李烬北快速离开,来到酒店的房间,把人一把推到了床上。
李烬北一直忍着,这会就他们两个,他放声大笑。
笑得身体发抖,眼睛里还流出泪水来。
抬手抹干泪水,他继续笑。
哈哈哈的笑声,让面前的傅辰南,眼神更加瘆人可怕。
傅辰南一步上前,摁着李烬北到身体,凶狠吻上去。
血腥味弥漫开,一时间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两人嘴唇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李烬北抓着傅辰南的头发,傅辰南缓缓抬头。
“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这话一出,傅辰南眼瞳剧烈一震。
“别啊,可千万别。”
“玩出真爱来,就没意思了。”
“还是像以前就好,不用在意我的任何想法,你想怎么开心就怎么玩。”
“不用把我当一个人来对待。”
李烬北看出来傅辰南即愤怒又痛苦。
他说这些话,无异于是在傅辰南的心口上狠狠划一刀。
鲜血淋淋。
可他还是笑。
他还温柔抚模傅辰南的脸,温柔的眼神,好像是在对待深爱的情人。
这天夜里,傅辰南时不时冒出一种想法来。
那就是把李烬北的腿给打断,把他的眼睛给毁了。
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坐到别人怀里,也无法再用这种冷淡的眼神看他。
傅辰南无数次都想这么做。
当李烬北昏迷过去,躺在他怀里,傅辰南的手慢慢掐上了李烬北的脖子。
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曾经对他,根本不会为一个什么情人失控和痛苦。
李烬北他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也不是最会讨好的那个。
他身上的优点,要说起来,屈指可数。
可就是这个人,以谁都想不到的方法,让傅辰南为他着迷。
甚至是着魔。
现在已经算是魔障了。
“别想从我手里逃出去。”
“你就算是死了,你的尸体也永远属于我。”
傅辰南紧紧掐着李烬北的脖子,对着李烬北血腥呢喃。
第二天,傅辰南就带着李烬北上了专机。
整个飞机就他们两个乘客,朋友先回去了。
傅辰南搂着李烬北,李烬北转头看向窗外。
昨晚凌晨三四点才睡的,中间睡得不安稳,做了好几个噩梦。
醒来时,看到傅辰南放大的帅脸,浑身传来的不适,让李烬北感觉到,昨晚这个人看来是想要杀了他。
但这人下不了手。
只要不是要杀他,他就还可以继续和他纠缠。
这条锁链锁不住自己,这次锁的人不会是他。
飞机航行了几个小时,降落在熟悉的城市。
下了飞机,转头又坐上了提前等好的车辆。
坐在车里,李烬北的手一直都被傅辰南给抓着。
哪怕是在机场里,周围人很多,傅辰南还是始终都牵着李烬北。
好些人朝他们看过来,看到两个男的牵手,但在注意到他们的脸之后,怪异就变成了羡慕。
这么帅的人,走在一起,跟画卷似的,相当赏心悦目。
傅辰南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递到他家人那里。
也知道他带了个同性''情人回来。
鉴于他过去玩得太乱,家人根本不管他身边是谁。
哪怕是相当高调,他也不从政,经商的人,只要不违法乱纪,和什么人玩,没有人管。
傅辰南一个人住,以往基本都是在外面吃饭,李烬北来了后,雇佣了保姆照顾李烬北。
李烬北不出去工作,就待在家里,傅辰南倒是想给他找点事,但是被李烬北拒绝了。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一两个月。
傅辰南不想李烬北一直在家里,带着他出去。
别人眼里,李烬北就是一个花瓶玩物,傅辰南也没有和任何人解释。
有人眼神不好,只要不开口,傅辰南就当没看见。
李烬北对于这些视线,是早就熟悉了。
反而觉得这些人比上一辈子善良多了。
一来二去,很多人都认识李烬北。
有时候不好接触傅辰南,转头就去接触李烬北。
李烬北来者不拒,外人看来,他是仗着有傅辰南的权势,在外面狐假虎威,只有傅辰南知道,李烬北如果愿意用他的权力,他随时给他。
李烬北性格始终都相当温和,不管别人怎么看不起他,他都是一种平静的表情。
傅辰南有时候看到李烬北和别人说话,他心底嫉妒吃醋,可不想表达出来,只会回到家,会在他摁着李烬北做的时候,他会表露一点暴戾的迹象。
除此以外,两人的相处,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这种无波的关系,在这一天被打破了。
傅辰南和人谈事,李烬北在旁边房间,有人拿了点特别的药出来,示意李烬北也尝尝。
李烬北摇头拒绝。
对方立刻就嘲讽:“装什么装啊?”
“就你这样脸,扔外面也不值几个钱,明显就是床''上功夫好。”
“吃点这个,技术更佳。”
更难听的话,李烬北都听过。
这种话会伤害到人,说到底,还是被害者道德感太高。
人当然应该有道德。
可所谓的道德,也对看对象。
对象是人,自然平等地对待。
对象如果不是人,是垃圾,是畜生,是畜生都不如的东西,那么继续遵守尊严,反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不尊重。
没有人会在狗咬上来的时候,扑上去,张开嘴巴去咬狗。
为什么再面对人渣的时候,又会想扑上去呢?
这点侮辱的话,给李烬北洗耳朵都不配。
“还有吗?”
李烬北好整以暇地问。
“什么?”
“还有别的话吗?”
李烬北又继续问。
对方愣了愣,脸色一点点变化。
拿起桌上的酒,就往前一泼,顿时打湿了李烬北身上的衣服。
酒从李烬北脸上落下去,将他衣服给打湿了。
李烬北弯腰抽了几张纸巾,同座的还有几个其他人。
都知道李烬北是谁的人,就算是再看不起他,可还是会给主人面子。
这样泼酒,另外几人彼此对视一眼。
要是一会李烬北跑去和傅辰南吹枕头风,有人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心,我不会去告状。”
李烬北擦过脸颊,又擦衣服上的酒。
显然打湿了,擦是擦不干净了。
“我去换一件。”
不然一会他该知道了。
李烬北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酒杯扔了过来。
刚好门从外面打开,傅辰南就站在外面。
他看到了砸过来的酒杯,也听到了酒杯砸在李烬北后背上的声音。
平淡的眼神逐渐变化。
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风急速掠过。
跟着就是拳头砸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一拳又一拳,鲜血溅了出来,溅到了傅辰南的身上,也溅到了他的脸上。
被打的人,只是挣扎了片刻,随后就整个人都瘫了。
他身体軟在地上,傅辰南抓着他的衣领,继续一拳接一拳砸他额头上。
拳头砸在头骨上,和身体上的声音太不一样了。
屋里的人猛地站起身,有人嘴巴微张,可难以出声,因为恐惧下一刻拳头会砸在自己身上。
离得远一点的人,连忙朝李烬北看过去,眼神里在期待和哀求着李烬北过来阻止。
可李烬北不说话,就这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