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带着程湘湘去做全面检查，楚婳和傅时霆站在走廊里，一言不发。
傅时霆紧紧将楚婳抱在怀中，温热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安抚意味十足。
楚婳很快就从刚才那一幕的惊吓中缓了过来，望向傅时霆。
“小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傅时霆垂眸，对上楚婳澄澈分明的眸子，眸底带着浅浅的温柔。
“嗯，你问。”
楚婳犹豫了片刻，洁白的贝齿轻咬了下唇，似乎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
傅时霆见状，嘴角勾了勾：“要是没想好的话，可以先不问。”
楚婳摇摇头，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小叔叔，你以前跟程湘湘真的没有……在一起过吗？”
在今天之前，她虽然好奇过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问出口。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如果傅时霆不想说，她也不会主动问。
今天突然产生了想问这些的念头，一是因为被程湘湘对傅时霆偏执的爱吓到了，二是……昨晚傅时霆问她，愿不愿意跟他更进一步，她其实是有动摇的。
她对待感情格外小心谨慎，甚至有时候过分谨慎了，所以想早点问清楚，以免将来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傅时霆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他沉吟了半晌，才终于开口：“没有，我从来没有给过程湘湘任何回应。”
这些年他已经不止一次拒绝过程湘湘了，但她似乎像是听不进他的话一般，执意要凑过来。
除了亲自做饭，送小礼物，甚至还去过他的公司，差点让公司里的员工误会他和程湘湘之间的关系。
好在他及时发现，做出了澄清，才没有让事态进一步发展。
单是程湘湘做的这些事，他就对她生不出半分好感。
今天她以死相逼，更是直接让他对程湘湘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听到傅时霆的回答，楚婳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心口那一丝郁闷也渐渐消散了。
这时，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对傅时霆道：“傅先生，已经检查过了，病人只是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别的外伤，只是……”
傅时霆问道：“只是什么？”
医生迟疑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道：“只是，病人家里是不是有精神病史？她的心理状况不太稳定，以后最好不要让她受刺激，再加上药物治疗，应该能渐渐好转。”
心理问题？
楚婳和傅时霆对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
情况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程伊岚推开病房门，对着站在外面的楚婳道：“你进来一下，湘湘有话跟你说。”
楚婳看了傅时霆一眼，面露犹豫。
医生说过，程湘湘现在受不了刺激，万一见到她再次情绪失控怎么办？
她可没有忘记，程湘湘最后怒气冲冲，朝着她扑过来时狰狞的表情。
程伊岚见她站在原地不动，眼神更加冰冷了：“医生都说湘湘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你还怕一个病人不成？”
她话音一落，一道凌厉的冷芒就朝着她射过来，冷得她肩膀狠狠瑟缩了下。
她扭头看去，就见傅时霆正目光锐利得注视着她。
“大嫂，你去转告程湘湘，我们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今天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傅时霆一把牵起楚婳的手，转身就要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程湘湘虚弱的嗓音响起：“霆哥哥，你为什么宁愿选择楚婳也不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可以吗？”
楚婳脚步顿住，转身望去，就见程湘湘站在病房门口，身形纤瘦，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些细微的擦伤。
即便是这样，也依旧遮挡不住她的美。
傅时霆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真的只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想嫁给我的吗？”
对上那双幽邃晦暗的眸子，程湘湘的心狠狠咯噔一声。
直到傅时霆搂着楚婳走远，程湘湘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幸好程伊岚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程湘湘浑身都吓出了冷汗，连后背都湿了。
她求助地抓住程伊岚的衣领，语气慌张无措：“姑姑，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伊岚摇摇头，没有开口。
这次的事情，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傅时霆这个人太危险了！
他简直就是一头蛰伏在黑暗角落里的野兽，哪怕被盯上，都会产生被拖进深渊的绝望感。
许久之后，她才迟疑着开口：“湘湘，我们的计划还要进行吗？”
她们原本以为，只要程湘湘以死相逼，傅时霆多少会有些动摇。
哪怕不会立刻按照程湘湘的要求，跟楚婳离婚，至少也会为了让她活下去，做出一些承诺。
可他们实在低估了傅时霆的冷血程度。
如果傅时霆根本就不吃他们这一套，那他们所做的努力就只会是一场空。
程湘湘望着傅时霆和楚婳消失的方向，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继续。”
傅时霆就算再冷漠，也有自己的软肋。
只要她找到这根软肋，并且牢牢地抓住，就不怕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她该好好想想，该怎样除掉楚婳这个阻碍。
傅时霆和楚婳正准备离开，坐电梯的时候居然又碰到了熟人。
是傅景垣和楚絮。
不远处，楚絮正一脸兴奋，脸颊泛着红，仰头不知道在跟傅景垣说些什么。
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而站在她对面的傅景垣面色却有些难看，欲言又止，但唇张了好几次，都找不到机会插嘴。
“景垣哥哥，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我就能光明正大嫁给你了，再也不用被人嘲笑了～”
“景垣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奶奶？我让我爸妈提前准备礼物。”
……
楚絮根本顾不上现在是在医院，周围有那么多路人来往，直接踮起脚尖，在傅景垣的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她一抬眸，就注意到了距离她只有两步之遥的楚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