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顶层。”
“带我去。”陈旧不容置疑。
【真理之谬】已经让蝮蛇女对陈旧的身份坚信不疑，一想到对方是蛇大人派来视察工作的，她几乎没有犹豫，当即带着陈旧前往了顶层。
从99层到100层之间没有电梯，而是一串绵长螺旋的楼梯。
期间蝮蛇女的目光一直在屠夫身上停留：“领导，冒昧的问一下，您的这个奴隶，是从其他世界带来的吗？”
“怎么？”陈旧瞥了她一眼。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肉怪物，您知道，被诅咒污染的生物都会失去灵魂，成为没有思想的怪兽。但我看您身边这位，似乎不全是按照您的想法去行事，它……似乎有智慧？”蝮蛇女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陈旧。
屠夫本是一个职业者，被蛇十三改造成了屠夫。
陈旧第一次遇见它时，这玩意和蝮蛇女所说的那样，没有思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死怪物。但是经过【亡者复苏】之后，屠夫的身体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它确实重拾了一些记忆，但不多，勉强是让它拥有思考能力的地步。
“没错。”
得到肯定的回答，蝮蛇女惊喜交加。
要知道，为了获取信仰之力，真理教多年来进行了无数的努力，可都因为最为关键的一步而停滞不前——开启无序之门后，诅咒之力会外泄到目标世界，而污染该世界的生灵，被污染的生灵会沦为怪物，无法拥有信仰。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真理教得出了一个无奈的事实——只有从具备健全认知的生灵身上，才能获得信仰之力。
这样的家伙多吗？显然是不多的。
每个世界亿万生灵之中，可能只有那么几百个。
这就意味着，真理教需要源源不断的开辟新的世界，来获取足够多的信仰之力。
如果说能有一种方法，让那些血肉怪物也能满足要求，那么对于整个真理教而言，无异于是天大的惊喜。
“它是我的实验素材，我一直在致力于研究开发能够抵御诅咒的完美生物。”陈旧随口开始胡编，将蛇十三那套说法改了几个字，照搬了过来：“如你所见，他确实拥有灵智，但不多。”
屠夫：？？？
“那也很棒了呀！”蝮蛇女面色涨红，蝮蛇脑袋里发出兴奋的呼噜声：“这样一来，我们收集信仰的速度就能大大提升……”
陈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者识趣的闭上了嘴。
很快，在楼梯的顶部，一张黑色的铁门出现在眼前。
蝮蛇女挺了挺胸，磁卡在接触器上一刷，铁门随之开启。
铁门内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一座熠熠生辉的门扉悬浮在中央，其上散发出无数道微弱的血色光线，蔓延至虚空之中。这些线，连接在虚拟设备，也就是游戏仓上，真理教用这样的方式，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打开了地狱之门。
这扇门，陈旧见过。
是“浮夸”的门扉。
“这扇门，是护法大人设立的，为了让那些卑劣的人类尽可能的为我们所用，护法大人还贴心的为他们编织了一个完美的幻境；在这个幻境里，他们心想事成，没有房贷、没有疾病、没有痛苦，不需要工作，只需要享乐。”
蝮蛇女的讲述缓慢而悠长，就像是一个慷慨激昂的传教士。
“他们只需要信仰“浮夸”，就能够获得欲罢不能的快感。这是神明的恩赐，亦是真理教的信条。”
一个正常人，进入无序之门后要从四个神明之中选择一个信仰；将一切当作游戏的玩家们并不知道，在选择信仰的那一刻，他们的灵魂就已经被诸神所摄取。
进入游戏后，他们会面临诅咒的侵蚀，信仰不够坚定者，会被腐蚀成血肉怪物。
比如被“真理”蛊惑的那些玩家。
而剩下的人，则会在黑暗森林中被各种各样的势力分割掠夺，他们会成为真理教的教众；亦或是像那些被苍然之木同化为怪物。
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够保持本心，在诅咒和充满恶意的异世界中艰难的存活。
他们安全了吗？
没有，这些人会成为各方争抢的玩物。
比如约翰。
而这些人，则是真理教所需要的、宝贵的信仰之源。
陈旧突然明白了，真理教并不信仰“浮夸”，“浮夸”只是它们获取力量的途经之一，只要它们愿意，随时可以弃若敝履。它们真正的信仰，是那个它们不遗余力想要用信仰之力孕育的未知存在。
门的开启，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鲜活生命。
诸神喜闻乐见，无序之门的原住民喜闻乐见，真理教之徒徐闻乐见。
当门开启的那一刻，无辜的人失去了灵魂，随后失去了肉身。而自始至终，无辜者对此一无所知。
原本陈旧是想直接击碎这扇门，终止诅咒的蔓延。
可当他看到这扇门时，他改变了主意。
破坏门并没有任何意义，只要真理教存在，只要诸神存在，这样的门扉会源源不绝，在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世界之中开启！
他如果想救陈鸢，就不能只救陈鸢。
“你们做的很不错。”陈旧夸赞了蝮蛇女的工作成果，那张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会向蛇大人，阐明你的努力。”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抹笑意之下，隐藏着何等的滔天恨意！
蝮蛇女闻言大喜：“多谢领导提携！”
蛇大人可是真理教十二执教之一！
位高权重！
陈旧若是能在蛇大人面前美言几句，那她这样的小喽啰不得直接升天？
而且陈旧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想到这，她眼中异色流转，大胆的贴近陈旧，娇滴滴的在陈旧身上打转。
“领导，你对人家这么好，人家该怎么感谢你呢？要不我给你嗦一嗦吧？你要是不想嗦，其他的也可以哟~”
“你不怕蛇七知道？”陈旧眯着眼。
“领导，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蝮蛇女打着秋波：“来呀，快活呀！”
陈旧推开了她，一个蛇头冲他发情的画面，让他感到了十分的不适。
他冷着脸，沉声道。
“和我说说蛇七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