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大蛇丸叛逃了。
自来也本来只觉得他这两日有些反常，又是办讲座，又是请喝酒的，原来他从不搞这些人情往来的事。
但没等他展开调查，大蛇丸居然就在中忍考试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卷铺盖走人了！
当暗部过来汇报——大蛇丸所有的实验基地一夜之间都空了的时候，自来也正坐在火影对面喝茶，震惊之下，他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至于大蛇丸到底跑哪儿去了，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村子里所有擅长搜索的忍者都出动了，但无人能找到一丝线索，仿佛这个男人——以及那些昂贵的实验仪器，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薄西山，华灯初上，他们还是没有丝毫消息。
万般无奈之下，自来也想到了海月。
——大蛇丸能不动声色地转移走那么多东西，自己还消失的如此彻底，一定用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方法！
他能想到的，就是那股“神秘力量”——既然如此，或许只有海月才能找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他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后，水门也同意他的想法。
于是，在接到火影传讯后，玄间三人带着海月用飞雷神之术瞬移回火影大楼！
＊＊＊
今夜注定无眠。
残月弯弯，只能看见一点白边，仿佛鬼魅露出的獠牙，冷飕飕的。风大的邪门，把无边无际的森林吹出一阵不该有的靡靡之音。
沙沙沙——沙沙沙——
整片森林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参天大树，树枝光秃秃的，被新雪覆盖，在无声的月色下，泛着尘埃般的银光。
大蛇丸停下脚步，回首后望。
月色暗淡，树影重重，自来也从巨树的枝干一跃而下，溅起一阵落叶和积雪。
“我没有想到，你会追上来，”大蛇丸脱下挡脸的兜帽，淡淡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自来也甩了把早被冷风吹干的汗，笑道：“多谢夸奖——看到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大蛇丸冷笑一声，没有搭理这个向来烦人的家伙，而是把目光投向还蹲在树上的海月。
“看来我目前的最新研究还是屏蔽不了你的感知——你并不是通过查克拉进行追踪的，对吗？”
大蛇丸随身携带了一种“查克拉屏蔽器”，专门针对感知型忍者，可以确保自己在转移时不会被探查到。
不过这东西对海月似乎一点用也没有。
自来也打断了大蛇丸的提问，言简意赅道：“别废话了，跟我回去！”
“如果我说不呢？”
“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大蛇丸摇摇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木叶也同你一样——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自来也气不打一出来，挽起袖子，严肃道，“不要再对那种东西进行研究了——大蛇丸，你想毁掉一切吗？”
“呵呵呵……自来也，你听说过‘洞穴比喻’吗？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没听过——所以我们之间才无话可说——你是要守着洞穴，和虚假的投影过一辈子的人，而我注定是要走出洞穴，见到真实世界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
自来也挽起袖子，咧开嘴，狠狠道：“那就打一架吧——反正再怎么问，你这家伙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乌云翻滚，细如发丝的月亮彻底隐去身形，无边黑暗吞没了一切。
夜色之下，巨蟒与蛤/，蟆在缠斗，鳞片、黏液和血四下飞溅，腥臭漫天，树干、地面、碎石，白兮兮惨绿绿的，闪着磷光。
森林轰隆隆响，发出尖历的嘶鸣，烟尘四起，仿佛漫天陨石坠地，震慑山河！
——这就是影级强者的战斗！
海月躲在数百米开外的树上，望着火光冲天的森林，不自觉张大嘴巴！
忽然，她掏出苦无，反手射入身后的大树，钉死了一条蜿蜒而上的青皮小蛇！
——蛇死去的瞬间蜕了一层皮，眨眼间就从尸体当中钻出了一只更小的蛇！
“您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她道。
小蛇立起身子，口吐人言，似笑非笑道：“哦？这么冷静——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我知道您不想杀我。”
“你真是越来越像人类了——比起四年前的你来说。”
海月意外地看向它：“您知道当年的事？”
蛇吐了吐信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是个失败品——原来的你没有心智，所以是失败品，而现在的你虽然拥有了心智，却失去了‘神力’，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哦。”她欲言又止地点点头，不懂为什么大蛇丸特意来找她说这些。
“但即便如此，你的体质还是很特殊，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别的方式重新开启通往真理的大门！”
“不了，”她摇摇头，“我对那个没有兴趣。”
“呵呵呵……”蛇的竖瞳泛着幽光，“可惜了，看来你被那群不思进取的傻子教坏了。”
话音刚落，小蛇攀附的大树断作两截，乌云散去，寡淡的月光渗下来，仿佛寥寥细雪，融入翩翩起舞的尘埃中。
自来也踹开倾倒的树干，一脚踩住挣扎的小蛇，骂道——
“大蛇丸——你他丫的骂谁傻子啊！”
被踩住七寸的小蛇再次蜕皮，大蛇丸像变戏法一样，从裂开的蛇皮钻出，眨眼恢复成正常体型。
“你真的很碍事！”大蛇丸面色不虞道。
“碍事就对了！”
自来也咧嘴一笑，再次召唤蛤/，蟆文太和对方缠斗！
与此同时，大蛇丸也使出通灵术，紫色巨蟒再次现身，卷住拿刀的巨大蛤/，蟆，张开血盆大口，粗壮的蛇尾抽断一棵棵大树！
自来也一跃而起，一脚踹歪了万蛇的脑袋，随后一个大跳来到海月身边，比了个大拇指，笑道：“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回去有奖励！”
“嗯！”
然后，自来也再次回到战场，继续与大蛇丸缠斗！
巨兽之下，刀光剑影，两位忍者铆足了劲，要把对方打服！
蛤/，蟆文太反手抽刀，刀尖对准万蛇的嗓子眼，从上牙膛入刀，打算一鼓作气捅穿它的脑子！
万蛇大吼一声，尾巴一甩，打歪了对方的刀。
两人、两兽就这么持续不断地打着消耗战。
忽然，缩在战场外围的海月感知到了什么，兴奋地跳下树，往战场里跑。
与此同时，四代火影出现在大蛇丸身后，一个螺旋丸贴脸开大，直接逼退了冲过来挡枪的万蛇！
大蛇丸脸色一变，但很快又笑了。
明明是束手就擒的局面，他依旧笑的没心没肺。
水门没有与他多废话，打算直接用封印术对付这位叛忍！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奔跑中的海月感受到了一股突然出现的恶寒，她大喊：“时空间忍术——那个人——能量聚——”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水门瞬间回防，一边命令文太解除通灵，一边拉着她和自来也撤离到数十公里远的地方！
就在他们双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一声巨响，森林中心有东西爆炸了——
眨眼间，黑夜亮如白昼，浓烟铺天盖地，仿佛失控的沙尘暴，伴随着滚滚热浪，差点儿将他们吹飞！
“怎么回事……那家伙自爆了？”自来也稳住身形，单手夹着海月，问道。
“不，他跑掉了——”海月抓着自来也的外褂挡风。
水门望着几乎要烧穿森林的大火，以及被浓烟裹挟，发红发白的天空，眉毛挑的老高！
“到底什么东西能炸成这样？”他道，
这种毫无预兆的猛烈爆炸，让自来也想起了东王子酒店的那场事故。
“……该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就在这时，海月拉了拉自来也的袖子，道：“大蛇丸的身上，有海水的味道。”
“就是你之前说的……”
“嗯。”
“……难怪那东西在波之国那边怎么都找不到！”
自来也深深叹口气，然后看向水门，“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到他消失的地方看看吗？”
水门摇摇头：“火势这么大，太危险了。”
“啧……大蛇丸那个混蛋！”
“别气了，我去把暗部叫来——老师和海月就先回去休息，这场火必须尽快灭掉！”
＊＊＊
次日中午。
木叶村，杉山居酒屋。
这家居酒屋的店面不大，只在阁楼设置了一间包厢。
纲手点了烧酒和烤肉，在开了暖气的阁楼自斟自饮。
上一次在这里喝酒的时候，还是三个人。
二十分钟后，自来也姗姗来迟。
纲手面色酡红，举了举深褐色的玻璃酒杯，笑道：“听说你跟大蛇丸打了一架，输得一塌糊涂？”
“你少喝点，都出现幻觉了——昨天我可是稳压他一头！不过那家伙玩阴的，最后被他给跑了！”
“昨晚的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不要说木叶，就是外村的人都在讨论！”
“他就是故意的——丢人现眼的家伙！”
自来也闷闷不乐地夹了一口肉，烤的滋滋冒油的猪五花口感正好！他闷了一口啤酒，打了个响嗝。
纲手道：“你带了海月过去，大蛇丸有没有啰嗦什么？”
“他？啰嗦的可多了！”
自来也大致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既然连大蛇丸都说到实验了……”
纲手放下酒杯，玻璃底和木头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我这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有跟海月说绳树和加奈的事吗？”
“怎么，你终于肯认这个侄女了？”
她按按眉心，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行啦，别问这么尖锐的问题——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过了一会儿，她拿开按着额头的手，又道：“中忍考试结束后，我打算教她一个忍术——不过这个术我也正在开发中，希望能在今年完成吧。”
“你开发的术，难度应该不低吧？”
“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如果她能学会这个术，以后就是面对大蛇丸也有自保之力。”
“这么厉害？”
“你说呢？”
“你可得考虑清楚了，她现在可是块香饽饽，大蛇丸一定会盯着她，说不定冷不丁的就会有流血冲突——在东王子酒店的时候我可看出来了，你现在很怕血吧？”
纲手倒满酒，又喝了一杯，沉默片刻，道：“我会克服的。”
“你确定？”
“我确定。”
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对于这个孩子身份的承认，仿佛久违的回到了过去——那个还有亲人，还有寄托的过去。
或许……她真的可以走出那个血流不止的夜晚，离开阴雨绵绵的噩梦，重新回归忍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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