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次肉身与刀剑的撞击。
两人倒飞出去,砸碎了一片山头。
林木破碎,与他们各自中心打出两个巨大的圆坑。
“上啊!!”
光听到有人的声音。
拨开林木。
鬼杀队的成员冒出了头,一脸惊喜。
如果说,遇上了落单的鬼,那他升到乙级就指日可待了。
等烟尘散去,看到那两只鬼身边一片毁灭性的破坏,他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这种力量……这绝不是普通的鬼啊……
紫衣的红发剑士,白衣的银发少女。
怎么看?怎么怪异。
等他出去,血红色的眼睛和湛蓝色的眼睛一同望了过来。
一个不满,一个紧张。
“扫兴的家伙又来了。”
剑士沉着的声音缓慢从容,难得的露出一丝不满。
光拧眉,几乎是瞬间的动作间,挡下了那些冲向鬼杀队的月色刀刃,“离开这里。”
……
“小鬼,我现在可没有心情陪你玩。”
被阻隔了去路的粉色短发之鬼刹住了脚步,卡巴卡巴活动了下筋骨,对上那个金红色头发的少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很轻松,很不屑。
轻蔑。
那代表,他根本不把他当做对手。
“你确实很不错,不过,还是回家再练几年吧。”
鬼说。
巨大的压迫感。
少年的额角落下冷汗,瞪着金红色的眼瞳,横刀,深深吸了一口气,此刻格外冷静,“这样急切的赶路,对鬼来说很少见吧。大批量的聚集……所以是鬼舞辻无惨那家伙,下发了什么命令吗?”
“……”
说中了啊……
炼狱杏寿郎握紧了长刀,所以:“绝对,不会让你过去。”
那双眼睛里,仿佛已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闪闪发亮。
明明,是个孩子。
猗窝座打量着。
很有气势嘛。
……
从胸膛刺出明亮的刀刃。
属于日轮刀的,烈阳的气息在心脏渐渐向四肢蔓延。
带动的光的因子都开始有些焦躁不安。
光低下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类似于痛苦的神情。
呼吸的时候,胸膛蔓延着晦涩的刺痛,宛若溺水时的窒息,又像是白雪号自大气无端坠落之时,堵塞的死亡感。
无论怎样,她的身体里,还是带有着鬼的细胞。日轮刀不会像对普通的鬼那样致死,但是,那种死亡濒临的痛感,也是会有的啊。
光没有回头,反手推了身后之人一把,然后,把那把日轮刀拔了出来。
铛的一声。
长刀坠落在地。
光抬手捂住胸膛,鲜血慢慢从指缝间渗了除开,刀刃的伤恢复缓慢,在鬼血的作用下一点一点愈合。
月色的刀刃再度袭来。
失去了日轮刀,剑士一脸苍白地,匆匆忙忙地想要脱离两只鬼的范围。
“!!!”
光下意识再抡起那把日轮刀,叮叮叮地,反击回那些月色刀光。
她退后想要再追两步,那剑士一见,跑的更加慌忙了。
伤口再度崩裂。
随着鲜血渗出的,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绕过她的细碎的月刃倏息变长,刺透了鬼杀队的喉咙。
唰唰唰唰。
完整的人形就成了碎片和鲜血。
寂静无声。
“……”
光脑瓜一阵嗡嗡作响。
“为什么……”
紫衣停驻在她面前。
与刻画着无数肉眼的诡异长刀。
语气缓慢。
六只眼睛都在不解。
“为什么紧张?为什么保护他们?为什么不顾性命?……明明,他还想要杀了你。”
光擦掉了嘴角的鲜血。
“为什么?”
她抬刀,刀尖指向他。
她看见身后的人类的残肢,神情从一时的气愤变成怒火。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即使是鬼杀队的剑士,刺她一刀,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但她却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看过太多鬼造成的杀戮与鲜血,因为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所以根本无法轻易付出信任。
人与鬼,仿佛就注定了杀戮。以一方的死亡画上终结。
明明不是不能沟通,明明过去是相伴的同袍。
她慢慢抬头,站直了身体。
“……正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手中,杀了无数的人命,擅自所谓救赎,不提之后的恶果,造就流血的牺牲,还反以为是的问受害者为何而愤怒——我最该讨厌的,就是你们。原本这些杀戮,都不必发生。”
“……”
“为这样的人拼命,值得吗?”
“守护弱者的安危,是战斗的唯一理由。”
她放下了沾上鲜血的手,再度横剑。
站在鬼杀队的残众前,目光依旧坚定不移。
“……”
武士的宿命。
是战斗。
然而作为一国之主的话,战斗的意义,在于守护自己的子民。
遥远的过去,曾经有人对他说。
在缘一显露天赋的剑术之前,他一直被当作继国家的继承人培养。那时候对于鬼,他还毫无概念。缘一离开家族之后,他继承了父亲的位置,成为继国最强的武士,娶妻生子,作为一国之主,他以为一生都将这么度过。
直到他再度与缘一重逢。
那如此耀目的光彩啊!
于是他抛家弃子,忘却了国主的责任,为了追求剑术的更进一步,孤身一人的加入鬼杀队。
一步一步,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好像,遗忘了什么。
好像,失去了什么。
“……”
没有什么要在意的吧。
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在意。
他挥起刀。
苍白的蛛丝一条一条,织成罗网,阻碍了一瞬。
光从锋芒下脱离出来。
“姐姐。”
“你怎么来了!”
“说好的,要保护姐姐的。不会不算数。”
“……”
“你要违抗无惨大人的命令吗?下弦。”
“……”
累低下头。
“不可以伤害家人。”即使是无惨大人……也不可以。
“……”
黑死牟转了一下剑。
移开了落在累身上的视线,六只红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无惨大人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让下弦五那样非黑即白的执拗头脑,都能够动摇和思考。
“谁让你来的。”
“真子姐姐。”
“……”?
……
“光很厉害的。不要为她而担心。”
“……麻衣。”
“不担心不好吧?我可是看清楚了,那个鬼的眼睛里,刻着上弦一的字样。光再厉害……”
麻衣捂住了她的嘴。
累歪了歪头,慢慢地,向外移了一步。“……姐姐……”
麻衣拉住他的袖子,“累,姐姐是不是什么都会做?她从来不会让累担心的对不对?所以累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好不好。”
那是上弦之间的战斗,累,说到底,他的强大,也只属于下弦。他不能过去。
光她,也不希望他过去的。
“……姐姐。”
“……”麻衣沉默。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一定会去救光的。”真子大声说。
累挣开她的手,“麻衣,我要过去。”
“……”
麻衣没能拦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回过头,手中的丝线已将她束缚,“真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累死了,我们也就自由了。”
对上那双眼睛,麻衣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光的事,是你通报给那位的?”
“简直可笑!”
“退化成食人鬼的模样,又想害死累和光,你就等着……被鬼杀队杀死吧。”
即使痛恨累的暴虐,但是,如果不是在被追杀的无路可逃之时,遇到累。他们早已应该死在鬼杀队的手中了。
“累已经如此……你难道还会期待……那位有什么不同吗?”
可笑。如果不是那家伙的存在,她们怎么可能失去亲友,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鬼舞辻无惨……那毫无人性,散播鬼血增殖同类,只可能比累更残酷,更暴虐。
她拂袖。
“无论怎样都要死,既然如此的话,愿意找回他们的,与我走吧。”
……
蛛丝与月刃交织着。
在同等的光辉下,被熔化。
黑死牟落定脚,低头,被刀刃削去的半臂复原的极其缓慢。
“……”
他抬起头。
白衣的少女握着熠熠生辉的光之剑,湛蓝色的眼睛正如同很多年不见的,至夏日的最无云的晴空。
对于鬼来说,简直就像是天敌一样的存在啊。也难怪那位,这样的避之不及了。
他的紫衣与手臂慢慢恢复着。
“准备好了吗?……我不会客气了,剑士。”
他看了累一眼。
光只来得及推开他,在下一刻,那柄满是红金色邪眼的刀迎面劈了过来。
刀光剑影。
原本如刀刃般的蛛丝在月刃之下如豆腐一般轻易的断裂。
光反手挑开了长刀,翻身轻轻落在一棵树上。
黑死牟有些意外。
在两次交手之后,他以为对方的风格是类似于猗窝座那样的莽撞的体术者,现在看起来闪避和临场反应的控制力也很优秀。
她身上所带有的类似于阳光的东西,对鬼来说相当棘手。但是,因为有着要保护误入战场的鬼杀队的想法,行动是受到限制的。
月之呼吸的攻击范围广阔,她无法像上次一样,只能够使用本身所学会的有关于光的血鬼术进行制衡。
面对近攻为佳,攻势多变且普适的月之呼吸,需要时间的法术类型,破绽太多了。
短暂的思考间,光落脚的巨树又碎了几棵。
黑死牟皱眉。
即使没有使用呼吸剑法,单从敏捷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他瞥了一眼那片远离的战场,要离鬼杀队的位置吗……
那还真是对他不利啊。
“暗月——宵之宫——”
随着剑法的变换,光身周又被夷平了一片林木。
“暗月——宵之宫——”
月刃交击,夷为平地。
鬼刀与光刃相接。
不断的熔化,又再生。
血红的金瞳与湛蓝之色相对。
在过去一切安定的时候,在很久以前,那个静谧的庭院,无论是练刀还是论战,抬起头,就能够看到的,没有阴霾的色彩。
刀光四溅。
蛛丝的罗网再度挡在了他们面前。
“血鬼术——刻目笼——”
“累!”
累听到她的呼唤,转过头。
操控着丝线的手掉落在地上。
他抬起头,看到紫色的直衣。
明亮的光辉从刀下闪过。
“姐、姐姐……”
一滴血坠在他的胸前。
如同沸水砸下的灼烫。
“你真的要把我气死了。”
他听到她无奈的声音。
身后的劲风吹散她的长发。
光一手拖着累,反手挥出,七色的光晕再度展开。
伴随着从截断之处撒开的鲜血。
累慢慢睁大了眼。
——手——手掉了——
她不像是普通的鬼——很难——很难恢复的……
刀刃击打在光之守护之上,晕开一串串涟漪的波纹。
肉眼可见的,色彩减弱。
“对不起……对不起——”
不想你死掉,不想看到这样。
衣领——松开了——
鬼之间的继续战斗。
一个缺失了一只手臂,一个缺失了右手的手掌。
少女的身后显出银色的幻影。
人类吗?
不,似乎又不是人类。
巨大的,而光辉的形象。
带着某种遥远的,而古老的威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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