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她果然还是人……
他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没有辨别厉鬼和人类的能力，但这个陌生女人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在以前的游戏中，那些濒临死亡的玩家们，包括他自己，都曾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你叫安然？你还能坚持多久？”他低声问道，生怕声音太大吵醒那颗“三月的头”。
“万一我拉你出来到一半的时候，鬼醒了怎么办？你一定要如实说！”
他极其严肃地说道。
安然赶紧点了点头，飞快地说：“三分钟……它刚换了新皮，正是累的时候，我才能出来……”
“你要快些，我被它完全消化掉的话，一切限制对它都没用了……你们也都会死的！”
安然似乎还在担心他反悔，忍不住稍微威胁了一下。
“不用你说，我知道！”
灌汤包瞪了她一眼，他也是果断的人，既然作出了冒险一试的决定，就不再犹豫。
“你跟我一起使劲，从这副身体里挣扎出来！”
“准备好！”
他张开手，抱住了安然的脑袋。
安然激动又恐惧地连连点头：“好……”
“起！”
他一声低喝，安然便立刻配合着他一起用力！
“噗……”
宛如陷入沼泽的人，粘稠的血肉禁锢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竟真的有了一丝松动！
“再使劲！”
灌汤包也看到了希望，连忙对她说道。
“嗯！”
安然激动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
被一团衰老皮肉困住的她，这段时间以来实在太过绝望，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你……怎么会被这东西缠上的？”
安然的脖子已经从庞大臃肿的身体中露了出来，灌汤包见状知道有效，便趁机问了一下情况。
安然哭着摇头：“我……我不知道……”
“那天……我突然收到社会实践通知，要去照顾孤寡老人……”
安然的声音带着哭腔：“上面写着黄昏公寓，我就来这里了……”
“来了之后我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其他同学都不在……他们没有的地址不是黄昏公寓……”
“这么倒霉？”灌汤包有些不敢相信，这简直比被怪谈游戏的链接选中还要倒霉了，难道现实世界中，还有这种会被怪谈主动缠上的人？
“我不知道……”安然还在哭，“我只是按照地址来了这里，打开门进入这个地方，然后就被床上那张老人的皮裹住了……”
被老人的皮裹住了……
果然，诅咒的源头，是这栋黄昏公寓里遗留下来的老人皮啊。
想来，那张老人皮是被遗忘在这栋孤寡公寓里的老人去世后，因为无人陪伴之类的原因而产生怨念，才形成了诅咒。
这才被游戏探查到，收入了怪谈。
这样一想，网络上各种被称为都市传说，怪谈之地的地方，还真不少……
“喂，怎么上半身还出不来？”他低头一看，发现粘稠的血肉中，安然到目前为止还只是露出了半个肩膀，而时间已经过去一分半了！
“我……我不知道……”安然也极度恐惧，她哀求地看着他，“不要抛下我，只要让我的手能伸出来，我自己也能用出更大的力气……”
灌汤包没有理她，有着闲工夫不如赶紧使劲把她拉出来。
然而，安然的脸都憋红了，他还是无法将她的上半身从一堆血肉中扯出来。
越往后越难，吸扯力实在太强了。
但又的确拉得动。
方法应该没错，但需要改善……眼看着时间快到了，他赶紧说道：“你别急，我后面还有三个人，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一定能解决这个诅咒。”
安然看着他，她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是尽全力在拉她了，脖子都给她拉疼了。
他的确是想救她的，也是在救他自己。
“我……我知道了……”安然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它快醒了，你快把蚊帐放下来，别去看它。”
灌汤包惊喜不已，看来自己已经初步建立了和这个倒霉女大学生之间的信任，他赶紧点头：“好！你放心吧。”
安然在那张老人皮的体内，她知道的关于这张老人皮的禁忌一定比自己多，比如放下蚊帐别去看它之类的，就是很难自己察觉到的情报。
他赶紧将蚊帐放了下去，而那只厉鬼，果然也在三分钟后准时醒了……
————
快到两点了。
沈骸看了一眼时间，小天却在冷眼旁观。
他察觉到了沈骸的不简单。
灌汤包进去之后，他慢慢品出了一些不寻常。
这个叫沈骸的人，言谈之中一直在引导那个代号是灌汤包的家伙，他在给对方灌输自己的想法，让灌汤包心甘情愿地去冒险。
不过，因为结果对自己也有利，小天便没有指出来，而是选择了沉默。
似乎是察觉到了小天的目光，沈骸微微侧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这时，公寓的门打开了。
灌汤包一身的汗，但总算是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那……那只鬼体内的女人……”
“她叫安然！”
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知道的情报。
“是一张老人皮，安然来这里做义工，被公寓里的一张老人皮缠上了，这才导致了怪谈的产生。”
“我们要救出她出来才行……”
灌汤包气喘吁吁，讲了自己刚才遇到的事。
小天，叶子，沈骸三人，静静地听着。
这时，公寓里再出传出尖叫：“进来！”
轮到小天了。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沈骸忽然拉了他一把。
“做什么？”
小天可不敢耽搁时间，万一鬼发怒了他就死定了。
却见沈骸微笑道：“这一次，能让我先进去吧？”
“我有一个莽撞的想法，想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