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小夫妻和好,从卧房出来时,其他三人已经离开了。
一问桃枝才知道,是许清荷总拿郭月婵留在殷府的目的说事,跟胡瑜锡拌了嘴。
几个人不欢而散,胡瑜锡也离开了。
“小姐,我看那个郭小姐对我们公子还没死心,您要不要想个办法,总不能真纳妾吧。”
秋如烟微微摇头,“不用了,我看她对胡瑜锡并非没有心思。”
桃枝点头,“也对,许小姐说得没错。她看着很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若非我们家公子对她无意,如今恐怕……”
头一次听到桃枝跟她聊这些,秋如烟不由想到了她的婚事。
前世她本想着晚两年将桃枝嫁出去,却不想发生了那等事。
如今,她一定要为桃枝挑个好人家。
哪怕过得清贫一点,只要对桃枝好,她便送他们一座院子。
“桃枝,你想不想嫁人,可有喜欢的人?”
“啊?”桃枝一脸震惊,“小姐您要赶我走?”
“不是……”
桃枝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小姐不是说过,要永远将我带在身边吗,我不想嫁人!”
秋如烟无奈,这丫头还没开窍呢。
也罢,等她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再给她指婚也不迟。
许清荷跟殷莲要在殷家过年。
听到这个消息,秋如烟很意外。
难道殷莲跟听夫君感情不和睦?
殷荣景看出她的疑惑,放下手中的毛笔。
“姑母跟清荷时常在家里过年,因为姑父行踪不定,不能归家团圆是常有的事。”
“加上今年不大太平,姑父又不在家,她们待在许家太清净,便想着来这边过年热闹些。”
秋如烟点点头,“她来了家里热闹了不少,她性格直爽,我也多了个说话的伴儿。”
“嗯,她经常钻牛角尖,犟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旦想开了,比谁都能放得下。”
说起许清荷,殷荣景有些感慨。
“明年春天,她也要嫁人了。”
想到她将来成亲生子,要生孩子教导孩子,不知道是否会稳重一些。
秋如烟转移话题,“对了,柳姨娘这两天好像挺安分的,都没看到过她。”
殷荣景勾唇冷笑,“她回娘家了。”
看他的神情,秋如烟觉得他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有点别的故事。
“她有个嗜赌成性的大哥,前些日子欠债被人打了,听说快要下不来床,她回去救急。”
他语气很平静,神情却冷得让人生寒。
“她怕我会对容华下手,连他一起带走了。父亲却以为,她是为了不让他难堪,委屈自己跑去娘家避嫌。”
秋如烟没有评价,只是轻轻地靠在他肩上。
“会好起来的。”
殷荣景摸了摸她的头发,神情凝重。
“烟儿,家里最近不太安稳,我怀疑父亲被人弹劾跟她有关系……”
“大公子,谢师父来了。”冬梅在门口轻声提醒。
秋如烟知道师父的脾气,时间一到绝不耽误。
“等你扎完针,我们再聊。”
秋如烟想到前世没有听到殷家被弹劾的事,不由安慰他,“会没事的,父亲在公事上面不会含糊,我们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殷荣景点头,拉着她的手不愿让她离开。
“我记得你爱吃鸡血面,中午要吃吗?”
秋如烟面露喜色,“你怎么知道?我去厨房看看,鸡血面一定要切得细一点才好吃。”
一提到吃的,秋如烟两眼放光,丢下殷荣景就走。
看着她轻快的步伐,殷荣景无奈摇头。
他总想跟她多说说话,说什么都好。
可她倒好,随便一件事就能抛下他。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眼里划过一阵无奈。
“今天感觉如何了?”
谢楼挑起帘子走进暖阁,随手将药箱放在桌上。
“按理说,你已经能试着站起来了,可有悄悄练习?”
殷荣景点头,“嗯,能站一会儿了。”
“难为你了,这么好的消息还要瞒着。”
谢楼想到什么,转头向后看了眼,“哦对,我要向你介绍一个人。”
他朝外面喊了声,“沈青玄,快进来。”
殷荣景抬眼望去,只见一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的男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缓缓地进屋。
“见过殷公子,在下沈青玄。”
谢楼挺起胸膛,颇为骄傲地补充了一句,“我儿子。”
殷荣景很是意外,他听烟儿说师父孑然一身好多年了。
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仪表堂堂的儿子来。
看沈公子的着装,鸦青色的锦缎长袍,却没有一丝纹饰,洁白的领子倒像是道教的服饰。
难道他是修道之人?
“令公子一表人才,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过?”
殷荣景抬手示意,“公子请坐。”
“殷兄客气,我今日来是替你看腿的。”
沈青玄兀自落座,说话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实不相瞒,我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去年之前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在世上。”
谢楼蹙眉,“这个不提也罢。”
“我娘擅长毒医,早些年跟父亲产生分歧,后来因为一场误会,我娘带着我去了京城。”
他的目光落在殷荣景的腿上,“听说你的腿是中毒所致,父亲便让我来看看。”
他的笑容明朗了几分,“毕竟你是我爹爱徒的夫婿,既然要治腿,最好万无一失,不留一丝隐患地好。”
被自家儿子揭了老底,谢楼面色不耐烦。
“说这么多废话做甚,快点看完走,我还要去烟儿给我准备的医馆看看。”
沈青玄也不恼,从怀中取出羊皮卷包裹的银针来。
“会有点疼,殷公子忍着点。”
钱松进来为殷荣景脱掉鞋袜之后,沈青玄凝神施针。
殷荣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此人的针法跟谢楼完全不同。
别看他笑嘻嘻的,云淡风轻,但扎针的时候又狠又快,顷刻间他的腿上肩上,还有腰腹间便落了针。
谢楼也被他的针法唬住,凑到跟前小声问道,“怎么样?”
沈青玄紧蹙眉头,“殷公子不仅中了毒,还被下了蛊。”
殷荣景跟谢楼面色大变。
“怎么说?”
“就算父亲让他站了起来,但他今后都不能产生大喜大悲之情,激烈的动作都会加快消耗他的精血心脉。”
“若不解蛊,他活不过三十岁。”
沈青玄面色凝重,“此蛊必须要以血亲之人的血液为引子,种到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