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心里有些慌张脸上却不动声色，流利的朝调酒师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顺势坐在了女人的旁边。
“你也喜欢喝whisky？”女人注意到李察点酒时语调的流利自然，理所当然地把他代入成了和自己一样热爱威士忌的饮者。
“嗯。”李察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低落，有模有样的学着千叶修身上的那种艺术家的颓废感。
“这里的人都不喜欢加冰的，可是我就是喜欢那种冰块慢慢融化时，缓缓散发出不同味道的滋味。”女人似乎有些自来熟，让李察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一个特别难搞定的目标。
那女人继续问道，“你也是吧？”
“一般加冰或者纯饮。”李察有礼貌地朝女人笑了一下，心里却像爬过一万只蚂蚁，下油锅一样的煎熬着。其实他根本不太懂酒，他懂的是机械，只不过老板当年在修理铺中有过一些藏酒所以比起一般人懂得多一点，却也仅此而已了。
为防尴尬李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被酒杯遮掩住的另一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个女人如果继续问下去，自己一定会露馅的。
“看你戴着冰火学院的校徽应该是那里的学员吧？”李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微笑着看向他处，“不知道是三个院系中的哪一个？”
……
慢慢夜色更深了，酒吧里面人越来越多，重金属摇滚乐也越发喧嚣刺耳，李察保持着微笑离开女人旁边朝千叶修这边走回来，习惯性抬起手往鼻子处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紧张得出了汗，连鼻头都微微有些湿润。
“12分钟，”千叶修有些不满地看着李察，“超时了。”
“本来只花了五六分钟就已经套出话来了，但那个女人纠缠着不让我走。”李察心有余悸地解释道。
“看不出来咱们的预备役还是蛮有天赋的嘛，让你问点资料快问到床上去了，看来我王牌特工美男计的发扬后继有人了。”千叶修懒洋洋地打趣道。
“……”李察被噎在那里半响，他听出来教官这句话里绝对没有在赞扬他的意思。
“其实也只超了4分钟而已。”李察无力申辩道，老实说他觉得自己能第一次12分钟搞定已经很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可惜我们的王牌特工却不领帐。
“4分钟？”千叶修冷笑道，“在你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多拖一分钟就可能永远走不掉了，甚至把小命给留在那里！”
千叶修一把抓紧李察的衣领，“说！你想不想死！”
“不想！”李察咬着牙抓住千叶修的手不明白后者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暴走了，体内的变异原力似乎感受到身体的主人受到了威胁，冰原力不受控制地从他的手中蔓延上千叶修的整个手臂！
“嘶————！”
千叶修一把抽开手臂，直接将手臂往旁边的桌子上撞去，一块又一块的冰块被撞碎跌落在地面上，砸碎成支离破碎的美丽水晶。
“这就是报告里说的冰原力？”千叶修甩了甩自己手臂，手臂上现在都还有些麻木，让他不由庆幸反应得及时，不然整个胳膊可能都会冻断掉，虽然他自然还有着自己的底牌没有用，但这种冰原力实在是有些诡异。
“谁让你一下子掐住我的？！”李察当下也是有些气愤，一直看千叶修都是懒洋洋的样子，哪里会想到后者会突然暴走就跟变成一个黑帮恶棍一样的凶狠。
“……”
半响，千叶修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的颓废更多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后才拍了拍李察的肩膀说，“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只是以前我在中情局有几个兄弟就是因为那一两分钟，现在就和我和他的家人天人相隔……做特工就跟做杀手一样，一分一秒都是生命的倒计时。”
“我只是希望你早点明白这个道理，还有刚刚你小子说不过超了4分钟那种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很欠扁！”千叶修第一次收起那种懒洋洋的语气，下达命令一样的告诫道，“下一次再让我听见这种庆幸的想法你就另外再找个教官！我不会再教了！”
“对不起……”李察倒是没有想到千叶修暴走的原因竟然会是因为死去的那些兄弟，颇有些内疚地道了歉，同时内心也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抱有这种可耻的侥幸心理了！
“很好。”千叶修语气又恢复到那种懒洋洋的语调，但李察总觉得千叶修身上的颓废变得真实起来了，不再像围绕在他身边的烟雾那样飘渺……
……
又陆续找了三四个酒吧里的游客练了练手，李察现在和别人交谈起来套话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至少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紧张到流汗了。
从老瘸子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望着天空上一片愁云惨淡李察的心咯噔一下漏了一拍，他忽然想起来湛晴寒现在恐怕早就在图书馆等着自己了，而他显然要迟到了！
和千叶修匆匆道别，李察直接跳上一辆开往冰火学院的自动驾驶导航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回到了学院，飞奔到了图书馆的5楼。
图书馆里现在的人已经很少了，稀稀拉拉的隔着两三排位置坐着那么一两个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9：2，他竟然整整迟到了2分钟！
李察心情忐忑地往图书馆5楼的深处走去，他不知道女孩还会不会在这里等着他。
穿越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一个女孩正在收拾书本的背影映进了李察的眼帘，他有些内疚地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女孩为自己的不守时道歉，但女孩已经收拾好东西抱住一摞书抬起了头准备往回走，这时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毫无以外地相遇相接，安静，温柔，却又那么令人期盼，就像是等待许久一样不需要再多的说明和解释。
这时,李察忽然想起了一首西元前的诗：
他看了她一眼，她对他回眸一笑，生命就此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