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问题，这帝罚剑，是你从凌天帝族的族地中偷出来的？”
许长夜沉声道。
他只记得，这帝罚剑乃是凌天帝族的信物，专属于帝神所有。
自老帝神坐化以来，便一直深藏在凌天帝族深处。
包括他进行帝路试炼，都未曾携带。
后来被逍遥神君钻了空子，更是没有机会将这把神剑从帝族中带出来。
可等到许长夜再度见到这把剑，却是在东洲蛮荒。
听涂山月说，是几千年前被一头真龙所带来。
以涂山月的眼光来看，真龙便是这片大陆最厉害的强者。
可许长夜知道，仅仅凭借真龙的实力，还不足以在逍遥神君手下，取走神剑。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取出帝罚剑者，另有其人。
而眼前的魔帝的可能性，无疑是最大的。
岂料，魔帝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虽然本帝有过这种念头，但并没有来得及实施。再有，你觉得，本帝会是那家伙的对手？”
“不是你，那会是谁？”
许长夜一怔，旋即眉头紧锁。
陷入深深思考。
魔帝见状，却是不由得嗤笑出声。
“真是个蠢人。你怕不是忘了，三千神界，和你有莫大渊源的并非只有凌天帝族的族人，还有一个人，你是不是忽略了？”
许长夜眼神一亮，迅速想到了一种可能。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道完美的身影。
“你是说，宁心儿？”
“除了她，还能有谁！”魔帝轻蔑一笑，“那丫头不仅是你从小定下的未婚妻，还是个恋爱脑，。小就对你唯命是从。”
“本帝可是知道，在你被逍遥神君暗算后，那丫头还想着为你报仇，幸好被永恒仙朝的老皇主拦了下来。”
“后来听说逍遥神君还主动去往永恒仙朝，希望能延续这段感情，可是却被宁心儿痛骂，并且赶了出来。”
“照理说，永恒仙朝的嫡长公主与下一任的帝神定有婚约。这个人选，不一定要是你，换了别人也无妨。我虽然很不齿于逍遥神君那家伙，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枭雄。
成王败寇，按照老皇主的意思，还是想要将婚约顺承下来，让宁心儿与逍遥神君，也就是新任帝神完婚，可结果却是那丫头对你一腔情谊，从不曾变过。”
说到这里，魔帝之魂也不由得叹息一口气，“得罪三千神界新任帝神的下场，她会不知道？她这可是在拿整个永恒仙朝的前途在赌！”
“现如今，老皇主故去，宁心儿顺利即位，成为永恒皇朝新任主宰，被万族生灵统称为琼天女皇。可是，她与新帝神的关系不合，世人皆知。能为你做到这一步，许长夜，你何德何能啊！”
许长夜听完，默不作声。
心里也在回忆着那道宛如占尽世间一切美好的女子。
事实上，她为自己做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在自己被逍遥神君算计之后，被迫进入这一世，投生到东洲寻求机遇。
宁心儿也不惜化出一道分身，始终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五千年前，是宁馨儿。
现在，是宁心儿。
名字在变，但她的心意，始终不曾变过。
真就像魔帝之魂所说，自己何德何能，配让宁心儿默默为自己做这么多。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许长夜坚韧的目光再度投向对面的魔帝之魂。
“照你这么说，是心儿从凌天帝族取出了帝罚剑，并且让人送到了东洲。”
“嗯，这是本帝的猜想。”
“那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本帝应该明白什么？”魔帝一怔，不解问道。
许长夜灿然一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虽然有过大错，但身边还是有一众人真心相随。不像你，奋战一生，到头来，只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
“就你这样，还凭什么与我争夺躯体？！”
说来说去，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
那就是，谁的意识来占据这具身体。
魔帝冷笑道：“牙尖嘴利，本帝及不上你。你说得再多也没用。”
“事实就是，你奈何不了本帝，本帝也很难彻底将你抹杀。”
“那怎么办，索性就在这虚空耗死？”
许长夜淡笑，针锋相对道。
魔帝皱眉，“既然你我谁都奈何不得谁，那何不干脆找出一个第三者来帮我们做决定？”
“你是说石灵吧。”
许长夜猜出了魔帝的打算，干脆点点头。
“也好，我倒想看看，他会帮谁！”
说着，许长夜凭借着对帝罚剑的掌控，顺利将石灵给召唤了出来。
这是石灵第一次现身在外界。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他的器灵之身，也终于恢复到了成年人的状态。
而令人意外的是，恢复到成年状态的石灵，竟是拥有着和许长夜一模一样的面容。
许长夜知道，魔帝在创造镇魔石时，本来就是分出了自己的一抹魂魄，作为这创世级神器的器灵。
也就是说，石灵也可以说是他们自身的一部分。
别小看这一缕魂魄，在他们两个的神魂势均力敌的时候，石灵的出现，完全能决定谁能最终消灭谁。
“呵呵，石灵，还不快来拜见你的原主人！跟着这么一个窝囊废有什么前途，回归本帝的身体吧，与我融为一体，本帝带你再创辉煌！”
石灵一现身，魔帝便迫不及待招揽起对方来。
而与此同时，许长夜也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石灵身上。
他看出了后者脸上的纠结之色。
心里也清楚，让他一个器灵，在新旧两位主人之间选一个，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了。
许长夜叹了一口气，道：“石灵，你选吧，不管你选他还是选我，我都不会意外，也不会怪你。”
“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你的陪伴。”
一路走来，许长夜渐渐已经习惯了石灵的存在。
这时候说出这些话，不免有些离别时的悲凉。
石灵愁眉苦脸，看了看魔帝之魂，又看了看许长夜近乎透明的神魂。
一时难以取舍。
“我说，二位主人，咱们就不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和谐解决吗？”
“不可能的！”许长夜摇头。
“你费什么话，还不赶紧选？！”
魔帝朝他瞪眼，明显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占据这具躯体的主导权。
“哎，好吧，我选就是了”
石灵干脆闭上了眼睛，谁都不去看。
只是嘴边默念：“主人，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