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道长的脑袋低了下去，身上再无生气。
秦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扯下布条固定了下手指。
又缓缓走到祁道长尸身前，跪倒在地，磕头三声，随后才起身离开。
根据祁道长临终所指，他要去找寒风道长，或许心中的一切疑问都将会解开。
望却楼外空无一人，乃至道观各处皆是如此。
袁道长疏散了所有的人，秦云缓缓走到了道观门口，才发觉一行人都在这。
静水满脸泪痕，脸色再也没了神采。
“秦云，我师兄怎么样了？”袁道长跑了过来，满脸担忧。
“祁道长仙逝了。”秦云心感悲哀说道。
袁道长脸色僵住了，虽然他早已算到，但面对这个消息之时，还是会感到绞心之痛。
在场其余人也听到了，他们窃窃私语，心感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好啊！天谴降临了！”
突然间，一道爽朗的笑声不和谐出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大笑之人。
那人竟是寒风道长！
“寒风！我师兄仙逝，你很高兴吗？”袁道长顿时暴怒。
“我要是不高兴，我又岂会大笑？”寒风道长满脸笑意，反问道。
“你”袁道长一听，急血攻心，顿时吐了一口血。
秦云有些纳闷，为何寒风道长会是如此态度。
“要我说他早该死了。”寒风道长，双手一摆，语无遮拦。
众弟子都面面相觑，很不理解。
平日里寒风道长和祁道长可谓是和和气气，为何祁道长一死，他竟是如此态度。
“我不跟你计较，我要去再看看我师兄。”袁道长双手一挥，朝着观内走去。
众人皆随之而去。
外面，只剩下了秦云和寒风道长。
秦云走上前行了个礼道：“寒风道长。”
寒风道长瞥了他一眼：“原来是你，怎么，找我有事？”
“祁道长临终前让我来找您。”秦云直接表明。
寒风道长冷冷一笑，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道：“竟然会是你？”
秦云微蹙眉头道：“道长何出此话？”
“我和他有个约定，在他死后，谁来找我，我便将白云观的秘密告知谁。”寒风道长道出缘由。
秦云纳闷道：“什么秘密？”
“这里不是说话地，跟我来。”寒风道长说道，随即领着秦云来到一间书房。
抬起一本书籍，竟有暗门转动，随即两人走入。
暗室不大，就一桌三椅摆放，墙上刻有壁画，似乎描绘着白云观的历史场景，记录着这个道观的兴衰沧桑。
如此隐秘的地方，秦云感觉这个秘密不小。
寒风道长示意秦云坐下后，第一句就是：“他怎么死的？”
秦云愣了一下，细细回想后道：“一朵黑云从他体内跑出，然后道长便仙逝了。”
他也不知道寒风道长知不知道黑云的存在。
“原来如此。”寒风道长恍然，随后笑了笑接着道：“虽然不知道那老家伙和你有什么关系，但他让你来找我，我就按照和他的约定，告诉你一些事情。”
秦云静默，等待着寒风道长接着说。
“白云观建观初期，秉行着救世救民的理念，但后来才发觉，它秉行了个狗屁！”寒风道长脸上逐渐显露愤怒。
秦云不敢多言。
“说到底，白云观的建造其实是为满足那祖师爷，白云墨青的私欲，他招收弟子，经历数百年扩充规模，最多时门下弟子三百，别的道观最鼎盛也不过百，你可知是为何？”寒风道长看向秦云发问道。
秦云摇了摇头。
“料你也不知，其实他是为了养那朵黑云！”寒风道长道出可怕事实。
“养黑云？”秦云纳闷。
“白云墨青招收这么多弟子，为的就是将黑云养在他们灵体上，黑云能左右他们之所见，所闻，所感，所听，他让这些弟子去除些所谓妖人，妖兽，黑云则会趁它们死后，附着于尸体上，吸食血肉，日益强大，到头来其实哪有什么妖人，妖兽，都不过是平民与林中野兽。”寒风道长说得慷慨激昂。
秦云神情一颤，他回忆起了那座山村，那些被称为障的村民。
照寒风道长这么说，其实是那些弟子身上的黑云左右了他们看到的，所以那些所谓的障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他们就是普通人！
“想起什么了？”寒风道长冷笑了声问道。
秦云点了点头。
他忽地又意识到了什么。
那些村民是祁道长让他们杀的。
难道祁道长也被黑云影响了吗？
寒风道长继续说道：“我进观之时，祖师爷说我天赋异禀，赏给了我一枚丹药，我没有吃下，我把它放在了枕边，激励着我修行，谁曾想，年少时的一个想法却让我安心过稳了这么些年。”
秦云边听边点头，随即疑惑问道：“道长，照您这么说，您应该很恨那祖师爷，可我感觉您对祁道长也有一股恨意。”
“祁天恒。”寒风道长冷笑了一声后道：“他干的事情可不比白云墨青好到哪去。”
秦云心中一愣，继续听着。
“白云墨青养黑云为的其实是驾驭黑云，让其附身在灵体之上，好获得非凡的力量，可后来不知为何，那黑云被祁道长夺去，他还把白云墨青杀了。”寒风道长淡淡开口道。
“什么？”秦云听到后很震惊。
“我记得那时候，他身边有个小女孩，这件事和那个小女孩脱不了关系。”
“小女孩？”秦云不知为何想到了妹妹。
他问道：“大概多久前？”
“四十多年前吧。”
四十多年前
秦云心中暗暗叹气，是自己多想了。
“祁天恒得到了黑云之后，他也开始想办法养黑云，但他的办法可谓是阴险至极！”寒风道长猛地锤了下石桌。
“他用婴儿之血肉喂养黑云！”寒风道长接着愤然道。
秦云一听，他的心顿时跌落了谷底，他想起了那个婴儿，那个女子喂给了那婴儿一枚丹药，那枚丹药有黑云缠绕。
如此想来，那枚丹药恐怕葬送了那个婴儿的命。
寒风道长口中的祁道长是如此之歹毒，让秦云完全不敢相信。
“白云观自从他执掌以来，对外声称会收留一些苦命婴儿，抚养成人，可到头来只是为那黑云找寻口粮罢了，可笑，真是可笑！”
秦云还是不太相信道：“寒风道长，你说的都是真的？”
寒风道长眉毛一瞪道：“这还能有假！这可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可祁道长为何要跟您说这些。”秦云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原本我以为他只是胡说，到后来细想不对，那些婴儿我可从来没见过第二面！”
秦云依旧半信半疑，他始终无法把寒风道长的祁道长，和那个为了压制自己诡眼而付出命的祁道长想成同一人。
“现在他死了，我倒也是解恨了，只不过，他那朵黑云是如何跑出来的？”寒风道长也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是”秦云想了想要不要透露，但还是决定说了出来道：“我身上有第三只眼睛，它很危险，祁道长为了帮我压制那只眼睛，才放出黑云来的，最后就仙逝了。”
说到这，秦云刻意感受了下诡眼，吞噬黑云之后，它一直在沉寂。
“你的那只眼睛是灵吧？”寒风道长问道。
“我不知道。”秦云回道。
“你把眼睛召出来。”寒风道长道。
秦云犹豫了下，感应诡眼，出现在额头，现在的诡眼依旧处于闭合。
“召出来了。”秦云回道。
“在哪？”
“额头。”
寒风道长看向额头，却看不到诡眼。
“错不了，就是灵。”寒风道长肯定回道。
秦云纳闷了，问道：“寒风道长，到底何为灵？”
祁道长跟他提起过，但秦云依旧不理解。
“我不是修灵者，所以只知道一些皮毛。”寒风道长道。
“道长，还请细说。”秦云抱拳道。
“灵与生俱来，称为灵体，就如人，除去自身形体，在其另一层面还有一种形体，便是灵体，灵游荡世间，称为灵，就如你所说的眼睛还有黑云，它们并无实体，但它们会找寻一些灵体从而附体，与灵体共生，赐予灵体一些特别的力量。”寒风道长细细说着，解释的很清楚。
秦云思索理解许久，他也算明白了，诡眼就是灵，它此刻就寄生在自己的灵体上。
寒风道长又补充道：“灵本不可见，亦不会自寻灵体，只有修灵者，修炼到一定层次，使自身灵体得到提升，才能看见灵，才能吸引灵的附体。”
“比起修炼者，修灵者往往更为强大，除去自身的力量，他们还有灵的力量。”
秦云微微点头，忽然，他神情一惊，他想到自己也不是修灵者，可为何能看见这些灵？
而且，自己身上还有灵附体。
他立马问道：“寒风道长，可我不是修灵者，但我为何还有灵附体，而且我也能看见那些灵？”
寒风道长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或许你有什么特殊，修炼者况且还有天生灵虚境，指不定修灵者也有什么天生的体质。”
秦云细细琢磨，感觉有道理。
思绪跳动的厉害，他又想起了那个祖师爷，在最后与黑云融合的场景。
难道说，那个时候，黑云是被引过去的？
可，那时候的祖师爷到底算什么？
“我有一问，要是灵体与生俱来，人死了，灵体也会死吗？”秦云道出疑问。
他心中有个假想，那时候的祖师爷肯定是死了，要是自己能看到灵，那这个祖师爷是不是就是纯粹的灵体？
寒风道长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知，我说过我不是修灵者，知晓的并不多，但我一位友人或许会知道些。”
秦云眼眸一亮道：“您那位友人方便见我这个外人吗？”
寒风道长点了点头，笑道：“当然，他是广济寺里的和尚，佛号，智空。”
秦云想了想，心中决定去拜访下那个和尚，毕竟他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寒风道长，不瞒您说，其实你口中的祖师爷，我今天见到过，但我确定他不是人，他起初附身在清风身上，随后又附身在残云身上。”秦云思索了下，还是决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说出来。
“什么？”寒风道长表现得很震撼，随后又道：“你当真亲眼看见过？”
秦云点点头，补充道：“他还说他一直藏在白牛的身体里，为的就是这一天。”
寒风道长眼神透露着震惊，忽然间他又眼前一亮，他想明白。
“难怪，这白云墨青生前如此照料白牛，就是为了延长白牛的寿命，自己藏进白牛体内。”
“这是如何做到了？”
寒风道长看向秦云道：“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猜测，他或许是以灵的形式一直藏在白牛体内。”
秦云点头，大致了解。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家丑不可外扬，希望你能替白云观保密，毕竟除去这个祁天恒，其余的人都是受了蒙蔽。”寒风道长语重心长道。
秦云立马回道：“自然。”
两人离开了暗室，临走前，寒风道长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秦云道：“我那位友人认得这块玉佩，看在熟人的份上，他应该会跟你沟通三句话。”
秦云点头接过，随即一愣：“三句话？”
“他这人很爱财，说话可谓一字千金。”寒风道长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