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读书网 > 玄幻小说 > 这个神笔不太稳 > 堕魂2
    姜修回了东朝国。


    夜里玄平派人收拾了栾熠原来的寝室,就在白珝这山的半山腰上。


    而白珝和沫沫则是住在山顶,竹屋旁是一颗茂盛的树,一侧是山林,一侧是悬崖。


    “师姐,你怎么还不睡?”


    沫沫趴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白帘后还亮着一盏昏黄夜灯,白珝的身影模糊的映照在帘子上,两片帘被风吹的晃动,缝隙间她看见白珝坐在榻上,望着窗外的山崖,高挂的明月发呆。


    白珝这边正是对着山崖的方向。


    她低头看了眼杯中水面映上月光,羽睫微垂,遮挡住眼中的精光,表面看起来文静,心里小算盘打得可欢了。


    “你先睡,我一会就睡。”移开眼,吹熄桌上的烛光。


    降低自己的呼吸,坐在那一动不动,让周围静下,好让沫沫尽快入睡。


    半柱香时间后,白珝小声地试探一唤:“沫沫?”


    帘的另一头没及时回复,半晌后才咕喃一句:“怎么?”


    白珝知道她睡着了,掩上窗,提起鞋踮起脚,勾起白帘瞄了眼,见沫沫背对着自己才轻手轻脚打开了屋门,出去后又小心关上。


    出门后把鞋往脚上一套,一手握着微泛金光的木簪,一手一把拎起裙摆往山下跑。


    披在背后的长发,似月色波澜的瀑布,白色裙摆随着奔跑灵动飘扬。


    栾熠坐在寝室中,两指轻捏从窗外伸进来的树叶,手腕上那根断掉的半截红绳晃动了一下,接在尾部忽隐忽现的金丝忽地波动。


    他猛回头望向屋门的方向,眯起眼,指尖捏着金丝感受片刻后,起身去打开门。


    白珝奔下山,栾熠的屋已经近在眼前,伸手可触的范围,正想停下步子去敲门,门就被从内打开。


    她怔了一下,左脚绊右脚踩了脚裙摆,整个人往前扑去。


    栾熠眼疾手快的跨出屋,往前一步,稳稳将她接在怀中。


    白珝猛地停下,身后的乌发惯性从她两侧的肩往前,滑过他的肩,最后拂过腰落下。


    栾熠只穿了件里衣,清晰感受到她的发丝在腰侧扫过的轻痒。


    一股清爽的干木香闯进白珝鼻中,额心抵着栾熠胸口,他心跳沉重有力震在她耳边,她心也不由的躁动乱跳,耳朵早就红透了。


    白珝害羞的想把自己藏起来,就下意识的往栾熠怀里钻,手还莫名其妙环住了人家腰。


    小声嘀咕:“别撞了别撞了。”


    不听话的心狠不得蹦出来。


    声音压的再低,栾熠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眉角轻扬,低首浅笑。


    “珝珝匆匆忙是来找什么人吗?”


    白珝两手圈住他,一手握住另一手的手腕,手指不知所措抠了抠手腕上的肉。


    她脸转了一下侧贴着栾熠,望向那片月光穿过高耸树梢,微光泛泛的路。


    磕磕巴巴说道:“我来、我来找……找……”


    栾熠垂眸仔细理着她被风刮乱的发,语气柔和说道:“是来找我的吗?”


    感受到胸口的小脑袋点了点。


    栾熠轻笑了声,手背到身后,阻止她继续用指尖伤害自己。


    白珝松开手,站直,两人拉开了些距离,任由他将她的手握在掌中带到身前。


    他指腹揉了揉她的手背,有些凉,说道:“我穿件外衣,外面风大,进来等吧。”


    栾熠将她带到屋中,背对她套了件外衣,又裹了件披风。


    回过身,手拎起披风一端,示意她过来。


    白珝犹豫了会,走到他身侧,栾熠的披风将她裹得严实,能挡去不少寒风。


    “珝珝想去哪?”


    “我、我睡不着,随处走走吧。”


    栾熠搂的太紧,白珝这么样走不好路,只能搂住他腰,让他带着她走。


    “好。”


    两人走过那条微光泛泛的路,林子另一端是一潭湖水,水不深却因光暗见不到底,湖两岸的树高大倾斜,遮挡大半,一些树叶滑过水面,掀起小浪,天上碎星云月映在湖面。


    光影弥散,四周幽静。


    一片树影下,水浪将竹筏推出一角露在光下。


    白珝左右张望,回头时便瞧见了。


    她指道:“那。”


    二人走到竹筏前,白珝蹲下找了根木枝戳了戳。


    竹筏泡在水中太久,空有个形,一点承载力都没了,戳两下就散了个边。


    白珝收回木枝站起来,盯着它沉默了会。


    “算了,我们去岸边坐坐吧。”


    栾熠捕捉到她眼中的失望,心口被锤了一下,睫毛垂下,打下片阴影,眸光微深打量了眼竹筏。


    回过头来,指尖穿过她的发,梳了梳,“怎么今日发都没梳,我帮珝珝梳发吧。”


    白珝眸光一闪,欣喜笑道:“栾熠还会梳发吗?”


    她特意没梳跑了起来,本是想开口让栾熠帮她的,没想到他自己先开口了。


    “会。”


    两人去到岸边,白珝找了块小岩石正对着波光水面而坐。


    栾熠则是站在她身后俯身为她梳发。


    他贪恋她的发香,似云般凉柔的青丝撩进心里,骨节分明的五指穿在发间,想从青丝梳到白发。


    栾熠梳得很慢,恨不得梳上一日。白珝不催他,只是问了一句,“栾熠梳的真好,能为我梳多久。”


    他下手温柔,一点不会扯疼她,被风吹乱缠着的地方,他会小心地解开。


    栾熠吻上她的发顶,说道:“此生。”


    白珝的心漏了一拍,周围的声音静到能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


    脸上攀起潮红,别过脸去,“你要说话算话。”


    栾熠半梳起发握在另只手,盘在她头顶,拿起木簪贯入,留了些披在她肩头,抵住凉风。


    “此生算话,永不反悔。”


    吹着风,二人并肩而坐,夜入深时,白珝有些犯困靠着他肩睡了过去。


    栾熠搂着她又坐了一段时候,一手拖住她的头,单膝跪在她身前,将她脸旁碎发别到耳后,一手搂住她腰,往前带了带,轻轻吻上她的唇,没停留太久,他额心碰上她的额心,如同在虔诚的发誓,眸色黯淡,声音低沉沙哑。


    “这次真的算话。”


    栾熠抱起她,起身往回走。


    白珝靠在他怀中,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乱了。在他为她别发,指尖碰到她耳垂时,就已半醒,只是一直装睡。


    竹屋门前,栾熠低头轻唤:“珝珝,到了,进去睡吧。”


    白珝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当作没听见。


    “珝珝。”


    栾熠知道她一路都醒着,以为到寝室前她会醒来,现在看来不赖他一晚,她是不会走的了。


    只得折回下山往山腰去。


    进到他屋后,踢上门,栾熠将她放到床上,结果白珝不安分,两手一搂他的颈把他也带了上去。


    栾熠手臂撑在枕边,避免自己的重量压到她,但白珝搂的太紧,二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出的气都能感受到燥热,两人间的气息烧得发烫。


    他望着她的眉眼愣神许久,眸中强压着炙热,克制着自己。


    “珝珝别闹。”


    白珝睫毛颤了颤,手上用力,死死抱住他,正欲起身的栾熠,撑住自己的手往前滑了一下,急忙撑住,他的侧脸贴着白珝滚烫的耳朵,呼吸不由沉了一下。


    在他目光外,白珝靠在他肩上,睁开了眼,望着床顶板,相互沉默不语。


    一会后,她一脚抬起,缠了上去。


    栾熠长叹一声,一手贴上她的脸,拇指在她额侧抚了抚,以示安慰。


    “珝珝还不是时候。”


    白珝眼中为数不多的光淡了下去,她眨了下眼,静默了会,最后松开了栾熠,再次闭上了眼。


    栾熠坐起身,抽了她的发簪,手指理了理发,轻轻摆在枕上。


    “睡吧,我就在这,不会走。”


    他为她盖上被子。


    白珝依旧闭着眼,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他睡。


    栾熠俯身吻上她的耳尖与她的发。


    入夜后,白珝的呼吸变轻,彻底熟睡。


    坐在床边盯着手中木簪发呆的栾熠才抬起头,望她一眼后,将发簪摆放在桌上,褪了衣,掀开被子,紧拥着她,让她的肩贴住自己胸口,而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颈处,寻个安全感的地,轻嗅了嗅她的味道,最后才安稳睡去。


    第二日,白珝是窝在他怀中醒来的,她从前醒的时候都比栾熠晚,今日他似有意,刻意抱着她多睡了会,等着她醒。


    白珝心中默默叹息,她都那么主动了,这人还是点到为止。


    还不是时候,哪什么时候是个时候,成亲?那赶紧的吧,能不能不要那么繁琐,也不要什么黄道吉日,马上就拜堂,立刻入洞房。


    感受到怀中的人醒了,栾熠声音是初晨刚醒的低沉,“醒了?”


    白珝清咳了声,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绵,正常一些,回道:“醒了。”


    随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栾熠挡住了她的路,想了片刻后,从他身上爬了过去。


    坐到铜镜前随便抓着一团乱糟的头发,又突然懊恼主动这事没成,现在有点尴尬。


    栾熠嘴角含笑,看她起身后盯着自己看了半天,没让,干脆从他身上翻了过去,现在坐在那把本就乱的头发抓的更乱了。


    拿起一旁木簪,他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接过她的发,指尖小心解开被她抓打结的发丝,耐心给她理顺。


    白珝盯着镜子里,栾熠认真的面容,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两人就像老夫老妻,过了百年千年万年,他依旧会在每日清晨为她束发。


    发簪贯入后,白珝道:“谢谢。”


    栾熠眼角上扬,说道:“应该的。”


    白珝说:“那做为回礼,你的发我帮你梳吧。”


    “好。”


    太复杂的发式白珝不会,她只会一把抓起插支木簪。


    而栾熠除了银冠什么也没有,她就跑到屋外折了根结实的木枝。


    她也没什么耐心,回来时栾熠已经自己理好了发,但为了表示感谢,她还是做了做样子帮他梳了梳。


    结果,一不小心又给他缠一块去了。


    白珝欲哭无泪,只能干坐一旁等栾熠自己把打结的发解开,这下乖了,没再做样子,简单盘了个半束发。


    磨磨唧唧半天才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