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县衙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可谓是热闹非凡。


    原来,今日有件大事发生,李长安正式上任,新安县的百姓们都来凑热闹。


    李长安坐在上座,王珣带着衙役走来,还抱着不少的礼品。


    “这是何意?”


    王珣示意衙役放下礼品,解释道:“这些都是几大家族派人送来的贺礼。”


    “人呢?”李长安疑惑。


    只见其礼,却不见其人,倒是有趣。


    “这……”王珣有了几日的经验,也不敢再隐瞒,“几大家主都说有事,无法前来,便用贺礼聊表心意,大人切莫动怒。”


    明眼人都知晓,那些家主分明是故意为之,李长安怎会不知?却也不在意。


    “少主,暗桩来信。”此时,浮生走上前。


    “说。”


    浮生如实禀告:“几大家族想联手抵制您的上任。”


    今日李长安上任,本是件天大的喜事,便想等宴席过后再说,不曾想王珣竟闹了这出,那他也没必要再隐瞒,倒不如直说,也好让李长安心里有个底。


    一听这话,王珣着急不已。


    他深知几大家族的实力,同他们斗可没什么好下场。


    哪怕李长安身后有不良人,却也别忘了,此处是新安县!


    他提议道:“大人,有句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如咱们退一步?”


    “呵!”李长安嘲讽一笑,毫不客气地拒绝,“休想!”


    他乃不良人少主,又有两位顶尖的师父传授武艺,还怕区区的几大家族?他可不放在眼里。


    闻言,王珣不禁回想起初次见李长安的场面。


    彼时,他便扬言的要灭掉四大家族,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倒是自己多虑了。


    李长安懒得理那群杂碎,视线转向底下,就见不少宾客离场,桌上尽是剩饭剩菜,甚至还有的没动过。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幼时颠沛流离的日子,衣食是大问题,曾为了口吃食同人争执,也从野狗嘴中夺食。


    这般世道,百姓的日子哪里会好过?能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浮生。”


    “在!”


    李长安吩咐道:“你命人莫动桌上的饭菜,带着捕快衙役将其分给平民百姓。”


    “是。”


    浮生正要动身,李长安出声制止,“等等!”


    “少主还有何吩咐?”


    李长安看了眼王珣,这王珣虽是墙头草,一副谄媚的姿态,心思却并不坏,只是想稳住自己的位置罢了,也不算大过错。


    他下达命令,“王大人,你同浮生一起去,顺便看看百姓中是否有人有冤情,若有,便立即记录下来,本官要看。”


    王珣本就是新安县丞,有他在,行事也方便不少,总比浮生独自一人莽撞得好。


    “下官领命!”


    正午时分,两人回来复命,神情失落,垂头丧气,想必出师不利。


    “如何?”李长安故作不知,询问道。


    “唉……”王珣叹息一声,“下官深知百姓的冤情繁多,他们人微言轻,竟是无一人敢诉说。”


    李长安也不慌,淡定地倒了杯茶,自有想法。


    他初来乍到,年纪又轻,还得罪了孙家和各大豪绅,百姓不敢将筹码押到自己身上,亦是人之常情,又何必唉声叹气?


    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不急,浮生可是急得不行,直接询问:“如今百姓都不敢讲话,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李长安派他去收集冤情,定是有用,如今自己空手而归,生怕会坏了他的计划。


    他倒好,还有闲情喝茶,也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长安状似没听到,小啜一口茶,意味深长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船到桥头自然直。”


    浮生听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哐当!”


    茶杯落桌,李长安往外走去,浮生不解,却还是紧随其后。


    来到街上,却见其心情甚好,环顾四周,时不时停下看新鲜玩意儿,哪有半分不悦?


    浮生更是不解,他可并非随意之人,要办之事皆是有理有据。


    此次事情未办妥,他倒好,非但不急,还一副悠闲的姿态,让人深感不解。


    “哎!走走走!”


    “咱们去另一条路!”


    李长安可不管他心中想什么,细心地观察着周边百姓的情况,却见绝大多数人见他就绕道而行,像是瞧见了什么晦气之物。


    浮生回过神,也发现了这点,不免心生愤怒,“哎!这些百姓是何用意?您好歹是县令,怎可如此对您呢?”


    “不必在意。”李长安心态好,安抚道。


    接着往前走,却猛然停下,只见迎面而来一位年轻男子,穿着富贵,神情高傲,不可一世,正大摇大摆地走来。


    “赵明义!怎会是他?”见到来人,浮生心下一惊。


    他跟随李长安多年,对他的事知之甚多。


    赵明义,乃是赵侯爷的二公子,从小娇生惯养,被捧在手心上长大,也就养成了恃才傲物的性子。


    在京城时,他二人的关系就一般,经常找碴儿,却事事比不过李长安,也不知今日撞见,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来。


    李长安倒淡定从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与赵明义的恩怨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乃是日积月累,直至那年拜师。


    袁天罡和李淳风皆为大唐国师,却破例收徒,赵明义一向自负,便自信满满地前去拜师,却落了个失败的下场。


    不曾想自己一出马,便被二人收为弟子,羡煞旁人。


    他倒也能理解赵明义,他一介孤儿,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却能拜两位国师为师,心有不甘,乃是人之常情。


    他可不管赵明义因何来此,正常应对即可。


    似是心有所感,赵明义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心生愤怒。


    他停下脚步,讽刺道:“本公子道是谁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新安县令呀!真是久仰大名!”


    李长安可不愿同他周旋,“有屁就放,拐弯抹角地作甚?”


    赵明义这厮,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竟说出这般文绉绉的话来,真是装模作样。


    他可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