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一直到大半夜才结束,嘉宾们洗了碗整理了饭桌,见时候不早,便打算回房间休息。


    房间里的摄像头频频闪着红点,对于节目组来说,休息并不是结束。


    民宿是标间,两张床,沈述随便挑了一张,打开行李箱翻出睡衣要去洗澡。


    观众们可不困,正瞅着沈述的小熊睡衣乐呵着,倏然间,镜头一黑,接着屏幕中出现几个大字:


    【该直播间已断开连接。】


    【???拿我们当外人是吧,有什么不能看的。】


    【老婆的小熊睡衣好可爱,想看看穿上的效果,但是为什么把摄像头关了。】


    【《摄像头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常,这组有暮折晚,人家能让你看私生活么,别想了早点睡吧。】


    【失望离去so sad。】


    等了半天也不见直播间打开,只好点进其他窗口去看别的嘉宾。


    沈述捡了睡衣,视暮折晚如空气,绕开他往浴室走。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下一秒,地面自己的影子上方多了一道高大的黑影,两个影子霎时重叠在一起。


    沈述顿时感觉一只大手揽上腰间,巨大的力量致使他落入一道坚实的怀抱。


    “干嘛,我要喊人了。”沈述着急忙慌推着他的手,频频看向房顶的摄像头,“你疯了么,摄像头还开着。”


    “你都敢说自己的床事,还怕摄像头?”暮折晚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愠怒。


    沈述人都吓麻了,他说是敢说,但并不想对着摄像头全程直播私密之事。


    何况这画面播出去,大家铁定以为他俩关系很好,又给暮折晚的深情人设添砖加瓦。


    但身为俊杰,一定要识时务。


    他尽力缩起身子,小声求饶:“我错了,你先放开我。”


    “不放。”决绝的一声,铿锵有力。


    “那,那我怎么做你才能放开我,我一定照办。”


    暮折晚抬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


    好恐怖的脸,肉眼可见地散发着黑气,就跟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沈述听到暮折晚深深吸一口气,接着低声道:“你告诉我,在床上怎么做的,所有顺序。”


    沈述没想到他能这么疯,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啊!


    下一刻,他被暮折晚拽着衣领拖到床边,跟扔垃圾一样往床上一扔,他下意识起身想逃,高大身形顿时欺压下来,很重,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暮折晚掰开他的双腿架在腰胯两侧,跪坐下去紧紧抵着他的身体,冷淡的视线像是千年寒冰层。


    沈述是真的怕了:“我说了你就放开我?”


    他胆战心惊地看向摄像头,关了没啊,还亮着红点,大概是没关?


    这个狗男人,疯子,不光疯,还有N.TR的怪癖。


    沈述努力回忆着自己之前看过的小簧文……


    妈蛋,他看过小簧文嘛?这要怎么说啊。


    算了,编吧。


    “就是,第一步,先脱了衣服。”


    “怎么脱的。”


    沈述回忆着电视剧中看过的画面,眼一闭心一横:“扯开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只大手扯住了自己一边衣领用力一扯,扣子顿时崩开四散而去,胸前大片肌肤在灯光下白到反光。


    沈述听到了扣子落在地上的声音,赶紧睁眼。


    “然后呢。”暮折晚的声音依然冷淡,暗含隐忍的克制。


    “你不会要复刻当时场景吧,你真的不是变态?”沈述两只手都被他牢牢压制住,无奈,他只能搬旧招,张嘴就咬。


    但下一秒,暮折晚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将他用力按进枕头里。


    “然后呢。”他固执问道。


    “想不起来了!”沈述挣扎着挤出几个字。


    暮折晚重重倾出一口气,缓缓俯身。


    他从沈述嘴上拿起手,曲起手指轻轻擦过沈述的脸颊,手指移到他的眼边,轻轻覆盖。


    突如其来的黑暗背后是强烈的惧意。


    沈述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身上压的人就像一只处于发狂边缘的野兽,自己稍有动作就会引起他嗜血的欲望。


    接着他听到近在咫尺的低沉嗓音:“对不起,是我失态。我只希望不管你一血是怎么没的,以后的每一次,都给我吧。”


    手掌移开,沈述重见光明。


    他赶紧爬到角落,双手抱着腿将身体紧缩起,骂了暮折晚半个小时。


    好阴险狡诈的男人,当着摄像头要上不敢上,还说什么以后每一次只能是我的,卖的一手好人设。


    骂着骂着,沈述气鼓鼓地睡着了。


    暮折晚盯了他半天,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他轻轻抱过沈述,担心他这么睡容易呛着。


    睡梦中沈述小小挣扎了下,嘴中发出含糊不清一声梦呓:


    “是你先不要我的,我凭什么要为你守身如玉。”


    暮折晚盯着他的睡脸,回应道:“嗯,我的错,应该早点把你抢过来。”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沈述时的场景,是个寒冷的冬天,影棚外面下着鹅毛大雪。


    临场休息的时候,他正在看剧本,忽然听到剧务喊了声“有人来探班啦”,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孩穿着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怀里紧紧抱着饭盒,白玉一般的脸颊被风雪浸染成淡淡的红。


    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十分拘谨地站在角落,但见到路过的剧务都会认真且极有礼貌地打招呼。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是那随意一瞥,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碎了。


    沈述应该也不记得了,当时暮折晚起身问了他的名字。


    他眯起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般,长睫荫掩,温柔的眉泛起柔柔涟漪:


    “我叫沈述。”


    *


    翌日。


    沈述醒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换上了睡衣。


    他谨慎思考一番,确定是暮折晚所为,想到他极有可能趁自己熟睡时行之不轨,然后又骂了暮折晚十分钟。


    直到暮折晚告诉他昨晚摄像头是关着的,好事无人看见,将功补过,他这才勉强消气。


    下楼后,其他嘉宾也起得七七八八,但没人有做饭的意思,三三两两坐在沙发里半梦半醒发呆。


    “各位,再坐下去要到中午了。”金润爬起来,“早饭怎么解决。”


    “没有食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周利亚打着游戏漫不经心道。


    “你想吃什么。”暮折晚问道沈述。


    “没胃口。”早起食欲低,沈述确实没什么想吃的。


    “说一个,吃了早餐还要吃药。”


    “海鲜粥,里面要加虾仁、鲍鱼和扇贝。”沈述掰着手指道。


    暮折晚沉默。


    沈述暗笑。快说你生气了。


    “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个点市场都没开门,从哪给你整鲍鱼扇贝的。”蒋思思嗤笑一声。


    她有时候真的很希望暮折晚能不顾镜头存在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一个十八线糊咖,要求还不少。


    暮折晚听完他的要求后,一声不吭阔步出了门。


    沈述愣了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疑惑。


    他真的生气了?


    自己是不是确实有点过分了。


    “你把折晚哥气走了,还不赶紧去道歉。”周利亚结束一把游戏,又开一把。


    几人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画面,最好打起来,打他妈的。


    “你这个人真的是,人家暮老师好心好意问你想吃什么,你倒好,做人不是这么做的吧。”


    沈述转身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韩朝签订平壤共同宣言那天你去了没。”


    周利亚皱起眉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怎么做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沈述说完,离开了大厅,徒留周利亚一脸懵逼。


    思考了半天,他这才反应过来沈述是在内涵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想回骂,但人早已不见踪影。


    沈述在外面晃荡着,思忖着该不该找暮折晚道歉。


    不对,为什么要道歉,难道自己的计划不就是极尽作精之所能激怒他,然后等他受不了主动交代罪行,自己则功成名退。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呼吸,转过身。


    等等,刚才那一瞬而过的,异常惹眼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