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用力想要睁开眼,却感觉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上一般,他不断努力,终于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嘉月的模样。
“万岁爷,万岁爷,您终于醒了。”耳边传来吴良辅高兴地呼喊声,“快快,太医,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嘉月看到顺治醒来,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那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重重的砸在了顺治的心上。
“怎么了,月儿,怎么哭了。”顺治见到嘉月落泪,也不由急了。
“皇上,您终于醒了,”嘉月不停擦着眼泪,可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一般,见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过来了,“皇上,先让太医把下脉吧。”
说着便被白苏扶着坐到了一边。
孝庄太后听到消息后,立马来了养心殿,就见到顺治已经醒了,嘉月坐在一边,太医们把着脉。
“姚院使,福临怎么样了,全好了吗?”孝庄也是激动地快要落了泪,不禁走到顺治床边,嘉月起身,扶着孝庄,孝庄安抚的拍了拍嘉月的手,便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顺治身上。
“皇额娘,你们这是怎么了?”顺治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他只记得自己从咸福宫出来后就觉得头很晕,然后到了养心殿躺下就不知道了。
“禀太后娘娘,皇上脉象已经恢复正常,接下来还需要继续服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养养元气。”姚院使也是激动地回复道。
天花一直以来都是不治之症,能不能好都得看命,都得熬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是他们研究出来的方子竟然能够让皇上在短短4天内就恢复了,这说明他们研究的方向是对的,他们战胜了天花啊。
姚院使想着,回去后定要将这方子也给患天花的百姓们试试,说不定真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了。
“福临啊,我的福临啊,你个坏孩子,你可吓死皇额娘了,”孝庄这才搂住顺治,哭着道,“你染上了天花啊,皇额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啊,你可吓死皇额娘了……”
孝庄的哭不仅仅是因为如今顺治醒了好了,也是为了上一世那留下的遗憾,她真的以为上一世的命运又要重演,她又要再一次的失去自己的儿子了。
嘉月也在旁笑着擦眼泪,就在这时,嘉月突然感觉自己腹部一阵疼痛,她不由得扶着肚子后退一步,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白苏急忙扶住嘉月,连声问道。
顺治和孝庄听到白苏的声音,也不禁转头看去。
“姚院使,快去看看佟妃怎么了。”孝庄急忙说道。
顺治也连忙站起来,走到嘉月身边,面露焦急的看着。
姚院使诊着脉,“佟妃娘娘这几日照顾皇上,恐怕神经一直紧绷着,这皇上一好,便卸了口气,加上也快到生产的日子了,佟妃娘娘这是要生了啊……”
“啊?那怎么办?”顺治有些慌,他握着嘉月的手,“月儿,没事的,朕在呢,你要坚持住啊。”
“这养心殿里什么都没有,永寿宫那都准备好了,接生嬷嬷也在那边,吴良辅赶紧的通知永寿宫,让他们快准备,赶紧备轿我们现在把佟妃送回去。”孝庄说着,也站起身。
“姚院使你和刘院判跟我们一起去,”话还没说完,就见顺治直接抱起嘉月。
“轿撵太慢了,我抱月儿回永寿宫。”说着便往外走。
“哎呀,我的万岁爷,您还没穿外衣呢,”吴良辅说着赶紧先给顺治披了件披风,然后拿着顺治的外衣,紧跟着就跑出去了。
孝庄一看,也连忙和众人一起跟着往永寿宫走。
永寿宫那边已经有小太监快跑着赶过去报信了,听到消息也都行动了起来,产房早就准备好了。
白苏跟在嘉月身边,但祥嬷嬷还在永寿宫里,那日嘉月走得太快,她得到消息赶出来已经来不及阻止嘉月了,心里担心,便又重新检查了好几遍生产要用的东西,祥嬷嬷安排着人烧水的烧水,重新铺床的铺床,准备帕子的准备帕子。
就连接生嬷嬷和乳母都被祥嬷嬷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保证衣服上头发上没有任何香料的味道,身上没有带任何其他东西,连指甲缝都看了,干干净净的。
祥嬷嬷刚检查完接生嬷嬷,就见顺治抱着嘉月大步的走了过来,急忙喊着,“皇上,这边,产房在这边。”
顺治按着祥嬷嬷的话,把嘉月放到了产房里,便被苏麻拉了出来。
“皇上诶,快把衣服穿上,您身子可刚好,可不敢再着了凉。”吴良辅伺候着顺治把衣服穿上,苏麻已经去小厨房煮姜汤去了。
“皇额娘,皇额娘,他们会没事的,对吧。”顺治听着产房里低低的呼喊声,“月儿怎么声音这么小……”
“福临,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佟妃是个有福的孩子,咱们的玄烨也是,他们都会没事的。”
孝庄其实对顺治对佟妃的态度里就隐隐有所察觉,顺治是喜欢佟妃的,只是看到顺治如今的反应,孝庄发现自己低估了顺治对佟妃的喜欢,不,应该说是爱。
孝庄是害怕出现这样的人的,可是,孝庄想着佟妃平日里的乖巧懂事孝顺,还有她对顺治的关心照顾上心,一桩桩一件件的都留在了她跪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上,她眼中含着泪说“若是皇上不在了,臣妾又要怎么活啊”
“若是臣妾真有个万一,就剖开臣妾的肚子,让臣妾的孩子活下来,臣妾相信,太后娘娘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会好好爱他。”
罢了罢了,孝庄苦笑着,这样的孩子,她怎么能拿她跟那董鄂氏相比呢,这样的孩子,不可能带着自己的福临去死,反而能让福临快乐地活着吧。
罢了罢了,自己不是早就想着,她再也不逼福临了吗,就让福临高兴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好吗。
“是,他们都是有福气的,月儿和玄烨都是。”顺治喃喃道,玄烨是他和孝庄商量下的名字,若是男孩就叫做玄烨,若是女孩就叫做额林珠(珍宝女孩的意思)。
“女子初次生孩子都慢,我问过太医,佟妃的身子骨挺好,福临啊,你也别急,你可知道你染天花这几天,佟妃拖着大肚子都要去照顾你,你现在这样,再有个万一,佟妃能安心吗?”孝庄见顺治心神都在产房那,神情紧张,也不由叹了口气。
女子生产本就艰难,但是也都是这么熬过来的,顺治这不是第一次做阿玛,这次却如此紧张,想来她的乖孙玄烨这一世也能得到自己阿玛的疼爱了,也是件好事情。
血水盆子一盆一盆的往外端,顺治就坐在正殿门口,自然是能看到的,听着产房那边一声低一声高的叫声,顺治听着不由得心疼起来,嘉月是个身子娇弱的,素来怕疼,哼,顺治想着,要是这孩子生下来了之后,他定要好好打他屁股,教训他为何让他额娘受了这么多苦痛。
嘉月如今只有一个感觉,痛,太痛了,身子好似整个被劈开来了一样,到后面就连疼都没有力气喊了。
祥嬷嬷在一旁,看她没力气了,便往她嘴里塞了片参片,人参是孝庄早就赐下来的,几百年的好东西,再加上嘉月时不时趁着喝参汤的功夫,让自己喝些灵泉水,很快也恢复了气力。
“娘娘,再用力,小阿哥的头已经出来了。”接生嬷嬷喊道,心里觉得这佟妃娘娘虽说是初次生产,但是生产的真得很顺利,初次生产的女子折腾上一两天都是有的,佟妃娘娘这才两个时辰,便快将孩子生出来了。
嘉月听着接生嬷嬷的指挥,耳边是祥嬷嬷不停地安抚,猛地一用力,终于感觉好像卸了一口气,随即便听到,“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
紧接着便是小阿哥哇哇哇的哭声。
祥嬷嬷赶紧让接生嬷嬷给小阿哥清理,裹上襁褓后抱到了嘉月跟前。
“娘娘,你看,是个小阿哥,”祥嬷嬷看着嘉月此刻狼狈的模样有些心疼的笑着对她说,
“你看,小阿哥生来便白白净净的,多好看啊。刚才的哭声那么有力气,肯定是个壮实的孩子。”
顺治十一年三月十八巳时也就是1654年5月4日,玄烨,未来的康熙皇帝出生了,即使嘉月是因为受了累,并没有到预产期就生产了,但玄烨的出生日期时辰却和历史上一模一样。
嘉月疲惫的睁着眼睛看向襁褓中的婴儿,她倒是不觉得这孩子有祥嬷嬷说的那般白净,只是也不像以前听人说的刚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红红的像小猴子一样。
“娘娘,太后和皇上都在正殿等着呢,奴婢先把小阿哥送过去。”祥嬷嬷说道。
嘉月点了点头,祥嬷嬷便又拿了一条小被子,将小阿哥裹上,检查了下的确严严实实的,才出了门。
孩子的哭声传来时,顺治和孝庄都一下子站了起来,只不过顺治为的是听不到嘉月的声音了,孝庄为的是她的乖孙玄烨终于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