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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分头比赛

    阮俊生起初是抱着应付的心态来看图纸的,可看着看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急忙接过纸笔,在旁边写写画画。


    这才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拍马屁,什么时候必须表现出专业性。


    奇怪的构图旁人不懂,但只看阮俊生的脸色,也知道徐昀鼓捣出来的这个葫芦形状的窑炉彻底打动了老匠作的心。


    冯玉树低声道:“徐兄,你还懂烧瓷?”


    “不懂,但听了阮匠作的话,窑炉最大的问题,无非是温度控制和燃料成本以及提高良品率,那就把龙窑和马蹄窑结合起来,……”


    冯玉树目瞪口呆,这比徐昀说懂还让人震撼。


    现场听现场改,还现场画图出来,详细到具体的构造,什么窑门,什么火膛,什么束腰,什么投柴口,完善的像是无数工匠经过千锤百炼的失败和改进才创造出来的一样。


    人和人的差距,难道真的这么大吗?


    论长相,嗯,打平吧。


    论家世,嗯,他商户子,我私生子,也没啥骄傲的。


    论才华……算了,我和龙台先生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曲云竹幕笠下的美眸看了眼徐昀,似乎在说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阮俊生猛的抬头,道:“徐公子,这样建窑好像真的可行……”


    他迅速拉来于立商议,于立耐着性子听完,道:“徐公子,南方多龙窑,北方多马蹄窑,自有道理,跟瓷土、风沙、水文以及工匠们的习惯都有关系。这几百年来,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窑形出现,可现在它们都在哪里呢?要么异想天开,要么有无法承受的缺陷……”


    阮俊生干咳一声,道:“老于,注意脾气……你仔细瞧瞧,这葫芦窑有说法的……”


    于立黑着脸,道:“徐公子不知道窑炉的重要性,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只有经过残酷的淘汰后,依然被所有瓷行坚定选择的龙窑,才是最适合温州青瓷的窑炉。搞这些歪门邪道,对得起祖师爷吗?”


    阮俊生怕徐昀动怒,拼了命的圆场,道:“这不是还没查验的吗?万一……”


    “没有万一!”


    于立怒道:“我只会烧龙窑,如果徐公子觉得我不称职,可以跟大公子说,我不要分文,现在就走。”


    场面尴尬的让人想要抠脚,阮俊生再能说会道,也救不了于立的古板性子。33qxs.m


    还是靠徐昀爽朗的笑声,打破了难堪的沉默,道:“老于,别生气。我一直信奉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谁对谁错,咱们试试就知道了。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于立道:“怎么赌?”


    “你烧龙窑,阮匠作烧葫芦窑,看谁出来的良品多,看谁出来的品质高?”


    阮俊生疯狂的给于立使眼色,咱们是拿钱干活的工匠,跟东家赌什么赌?


    赢了不长脸,那是理所应当。


    输了可就颜面扫地,多少年积下的名声全完蛋了。


    于立脾气上头,哪里有阮俊生考虑的那么周全,道:“好,我赌!”


    徐昀指着刚开工破土的龙窑,道:“如果你赢了,这一窑我白送给你,两年内烧出来的瓷器,花费归我,利润归你。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跟我效力六年,用心做事,不得含糊。”


    俗话说财帛动人心,两年的净利不是小数,足够他晚年无忧。


    但于立对此不屑一顾,道:“我不要钱,如果我赢了,希望徐公子今后别插手窑炉的事。该我们做的,我们做好,公子只要找好销路,把瓷器卖出去就成。”


    徐昀笑道:“说的对,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曲行头,同样数目的工匠再招一批,交给阮匠作带领,在谷后择基开建葫芦窑。”


    于立是沈家的老人,最看不得公子哥们铺张浪费,道:“现有的人手够了,我和老阮对半即可……徐公子,本来造那什么葫芦窑就纯粹浪费钱,又额外招这么多人……”


    徐昀毫不在意的道:“我跟其他有钱人不同,我赚的钱越多,越是要回馈给百姓。多招些人,我节省时间,你们节省力气,他们又能多赚点钱养家糊口,何乐不为?”


    “哎,败家啊,败家啊……”


    于立还不能理解徐昀这番话代表的深意,或者说在这个时代,没人会认为逐利的商贾应该有社会责任。


    曲云竹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认识以来,徐昀给她的感觉比较怪,具体怪在哪里,可又说不上来。


    这会听他漫不经心的吐露志向,顿时反应过来。


    徐昀的怪,是他跟周边所有人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就好像他的身子随波逐流在红尘中,但他的思想却遗世独立于红尘外。


    这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她扭头吩咐绿芝现在去办,码头等着做工的人成群结队,招多少都不是问题。


    “老阮,虽然这个赌你是帮我的忙,但如果葫芦窑烧的好,我也不能厚此薄彼,这个窑两年的利润归你。”


    阮俊生没想到赌注还有他的份,高兴的笑容还没浮现到嘴边,又戛然而止。


    老于,你不要钱,高风亮节,我怎么办?


    路走绝了啊!


    “徐公子,只是做份内事,钱我不能要……”


    阮俊生含泪拒绝,徐昀摆摆手,道:“我不喜欢一天之内被人拒绝两次,况且也不是白给你,必须得赢了老于才成。你多费心,葫芦窑首次面世,很可能状况百出,得仰仗你的经验和手艺……”


    阮俊生满身充满斗志,就差给徐昀立下军令状,道:“公子放心,我日夜照看,保证万无一失。”


    之后几天,于立和阮俊生扑在元宝谷,各自领人开建窑炉。徐昀隔三差五会来转悠看看,大多数时间都在州学和家里待着,同时通过吕方打探京城关于围剿五方鬼道的消息。


    可惜吕方官阶不够,能打探到的消息太过滞后,徐昀又没法子通过崔璟直接询问,那样日后出了差池,他很容易受到怀疑。


    宣徽院的察子凶名在外,可不是吃干饭的。


    恰好这天邓芝交接完平阳县的公务,前来温州赴任,没去拜见吕方,先来拜见的徐昀。


    仅仅过去两个多月,曾经卑微的匍匐在跟前的升斗小民徐昀,已经让邓芝必须抬起头来仰视了。


    世事之离奇,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