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惠心底涌现出强烈的羞辱感。
这种羞愤和无奈，让她陷入了犹豫挣扎之中。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犹豫时刻。
即便面临丧尸来袭，她也能冷静思考最佳应对之策。
可现在她办不到。
如果留下这种照片，她又怎么能保证郑循，一定会按承诺删掉。
最关键的是，她真的要答应吗？
真的要被眼前的郑循看得一干二净，还要被迫拍照留下照片？
这种事，光是想想，都已经羞愤难抑了。
她永远没有想到过，这种事，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丧尸爆发了而已，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即便事后如约删掉，这段经历也会永远烙在心里，成为一个疙瘩。
李恩惠沉默半晌。
看她深陷痛苦，好心的郑警长，还是很愿意花时间，开导开导班长。
连林幼真那样的恶女，他都能耐下性子，一点点教导，更何况美丽聪慧的班长。
“对吧，你听了我提出的条件，是不是立刻担忧起来？”
“担心照片泄露，担心我不遵守诺言，总之放不下心来相信我。”
“你换位思考一下，站在我的立场，是不是也会担忧。”
“我现在告诉你，你完全可以放心，交易完成之后，保证删除照片。”
“你会真的相信我，还是从一开始......”
“还只是说说而已呢？”
他继续循循善诱，经验老道。
被丧尸压倒在一旁的修俊，即便再怎么直脑子，作为男生的他，也听出了郑循的话外之意。
“班长，不能答应这个变态恶警！”修俊愤怒狂吼，“他会彻底毁了你的！！！”
李恩惠跟懵了似的，对修俊的无能狂吼不闻不问。
一双精致的瞳眼，直直地盯着郑循。
她既没有开口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
而是想到了那封粉色书信，里面曾写过的一句话。
久久无法平息心中波澜。
郑警长无奈耸耸肩，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当初那封粉色书信里的话，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冒那么大的风险，送这么一封粉色书信。
不是真的赤心一片，就是别有心机。
索性他也没较真。
比起这些心机女，他还是喜欢教育心直口快的林幼真。
起码交易时，她不会玩阴的，说到做到。
至于行政楼机房里的电子档案，大不了把跳高丧尸运过来。
解决掉里面的人后，再进去毁掉服务器。
最后再将整个学校，彻底变成丧尸游乐场，一个活人也不留。
替他永远守住档案。
这样子做，顶多来回折腾一阵。
现在啊，郑循真的是嫌麻烦。
不想再来回跑几趟，又要耽误几天时间不说，谁知道这段时间又会不会生出新的变故。
不然，他也不会跟李恩惠在这里磨叽半天，早就在打开门后，一把火全烧了。
“我相信你。”
就当郑循感到失望之际，李恩惠的一句话传进了他的耳朵。
“嗯？”他仔细审视李恩惠，发现她话说的很坚决，不像故意拖延时间。
李恩惠眼神坚定，放大了声音，再次说道。
“我相信你。”
“我答应你的条件，完成这笔交易。”
“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录视频证明。”
即便知道这笔交易，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严重后果。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下来，甚至为了郑循放心，主动加码录视频。
“你倒是很有诚意。”郑循笑了笑。
“不过照片和视频都可以P。”
“你最好还能再有诚意一点。”
李恩惠脸色抽了一下。
没想到郑循会杀个回马枪。
难道主动加码拍视频还不够有诚意？
“你是要我证明，照片视频是我本人吗？”
“聪明!”郑循四下瞅了眼，看到桌台上摆着一支记号笔。
顺手拿起记号笔，连同手机一起递给她。
“跟聪明人做交易就是爽快。”
“AI可以换脸，但换不了手写动作，以及写下的字迹。”
“用笔在关键部位写下名字，还有学校班级以及生日。”
“要是能做到这个程度，我觉得你就很有诚意了。”
话已至此。
郑循觉得算是对得起李恩惠了。
既然班长确实做到相信自己，他也可以给一次机会。
如果交易顺利，以后发展成为长线交易对象，也不是不可以。
李恩惠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支黑色记号笔。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手机和笔拿在手里那一刻。
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翻涌起来，差点冲垮了泪堤。
她迅速背过身，泪水在眼角打着旋，最终没忍住滑落。
是仇恨的泪水吗？
她觉得自己并不恨郑循。
是屈辱的泪水吗？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是难过的泪水吗？
好像是的。
她感觉难过极了，就像被信任的人，狠狠刺入，然后绞动。
李恩惠迈开腿朝档案室最里的隔间走去，却听到身后的郑循提醒道。
“我喜欢遮遮掩掩的感觉。”
“记得多来几个姿势。”
“我很期待。”
郑循闲着没事，拉了张椅子坐在了门口。
然后继续翻阅所剩不多的情书。
过了一阵。
李恩惠拿着档案袋，重新走了出来，将手机还给郑循。
“拍好了。”
郑循接过手机，打开相册。
一款款方格照片显示在眼前，里面都是李恩惠的自拍照以及视频。
有站着的，有捂着的，甚至还有蹲着的。
他随意点开一张照片。
只见李恩惠精致的五官展现无遗，纤细玉手撩开了衣服和裙摆。
半遮半掩间，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和圆润的峰峦。
火辣的身材，搭配制服诱惑，给人以强烈视觉冲击。
更绝的是。
在白皙透亮的关键部位，用黑色记号笔，清晰写下了姓名、班级等信息。
完全符合郑循所提的要求。
郑循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瞟了眼手中照片，满意地点点头。
收好手机，摆摆手，示意李恩惠开门。
“可是门外......”李恩惠站在面前犹豫起来，班主任的尸体就在外面，吸引了大量丧尸徘徊在门口。
这样贸然开门出去，肯定会遭到丧尸围攻。
郑循见她犹豫的样子，鼓励道。
“相信我。”
“放心好了。”
“尽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