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向来顺应本心、忠于自身实际感受的藻月而言, 自从发现以往单纯贴贴所没有的乐趣后,她就好像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最明显的一点大概就是,她变得比以往更喜欢扒拉她的小伙伴。


    不过相对的, 对于惠来说,日常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个烦恼。


    毕竟如今正处在一个青春发育期的少年人,哪怕理性清楚应该克制, 试图压制身上的冲动, 但生理上的条件反射往往并不顾大脑的想法。


    由荷尔蒙等激素所引发的躁动, 常常让人心绪不宁。


    因此对方这些小动作, 难免会令他陷入困窘。


    就好像这天晚上。


    原本如往常一样, 时间差不多正准备各自回房间睡觉时。


    但藻月却忽然跑到他面前,趁他不注意之际, 就凑过来亲了亲他嘴角。


    “晚安惠惠。”


    然后说完这话的藻月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原地,仰着头用那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盯着她的小伙伴。


    鉴于她就差把意图写在脸上, 于是惠也不好无视假装没看出,唯有俯下身低头去同样的回了一个晚安吻给对方。


    只不过当他亲完对方正要移开的时候,也不知究竟是单纯凑巧还是故意。


    或许对方原本只是想要再延长深入一下而已。


    总而言之, 当时少女似乎好像在他要移开抬起身的时候,忽然垫了垫脚尖,然后她的鼻尖碰到他的喉结,轻轻蹭过的同时, 温热的呼吸也喷洒在那片肌肤上。


    惠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全身肌肉都下意识紧绷起来。


    不过注意到藻月脸上那单纯的神情后,他就迅速否定了刚才的怀疑,并且随之人也放松下来。


    ……


    然而, 当天的夜晚。


    半夜时分, 熟悉的燥热便再次从体内升起。


    自进入二次发育期后, 这种情况对于每个男生来说便已经成为某种常态。


    只不过以往惠的梦境只有一些朦朦胧胧轮廓,除了睡到中途感到有些热,以及醒来后多了点生理现象所遗留痕迹外,并没有值得在意的情况。


    但是现在却有所不同……他梦里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具体。


    梦里面,藻月如同临睡前在房间门口时那样,同样的仰着头,同样的以一种期待的目光在看着他。


    可是场景却变成在卧室里,而且少女的衣服变得有些凌乱,唇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红,那是一种被□□过的红艳,令她看起来比如今多了几分成熟,也让惠不禁联想到当初前往乌森城时,对方的嘴唇经过口红的点缀后,突然整个人变得艳丽起来。


    “惠……”


    她轻启朱唇,从中吐露出他的名字。


    白皙的皮肤与红色的嘴唇所形成的鲜明视觉对比,却因为那双纯黑的眼睛而添上几分妖异,最终这份美丽在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的同时,还让人不禁感到惊心动魄。


    手机闹钟的嗡鸣声最终让一切瓦解结束。


    这天醒来后的惠,坐在床边,眼底流淌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然后一直等到时间过去近两分钟。


    紧接着,他才迅速前往卫生间,赶在藻月起床前处理了一些个人问题。


    大概十五分钟后。


    藻月也睡醒从房间里出来了。


    这时候的惠已经在饭厅那边,他把冰箱里的牛奶拿出简单加热了一下,然后分别倒进杯子里,和昨晚超市买的面包一起放在桌上。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洗漱完的藻月,此时也来到了饭厅。


    看到她的小伙伴正在餐桌边上准备着要吃你东西。


    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从各种亲密的贴贴中得到乐趣的藻月,果断伸手到他身后去抱住对方。


    然后把自己上半身整个都贴往对方。


    察觉到藻月进到饭厅的一刻,惠脑海中就不禁浮现出昨晚睡梦中残留的零星画面,接着整个人就有些不大自在。


    虽然和大部分梦境一样,往往在人醒来后,梦里的内容就像在沙滩上所写下的文字,随着潮水冲刷上岸而迅速模糊褪色。


    但或许由于那一幕和现实重叠,因此给他所留下的过于深刻。


    以至于他如今仍然还能记住那一幕画面。


    虽然知道少女已经来到饭厅,但藻月突然从身后抱住他,而且几乎将上半身贴过来,还是稍微在他意料之外。


    当然。


    一贯强大的理性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可是藻月还是注意到她所接触到的身体部分,刚才出现短暂的僵直。


    “?”她疑惑了一下,问道,“惠惠怎么了?”


    看她那还完全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惠内心忽然产生出浓浓的罪恶感。


    惠勉强说道:“……没什么。”


    直觉今天的小伙伴好像有点不对劲。


    藻月眨巴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她的小伙伴。


    突然道:“惠惠是梦到对我做坏事吗?”


    “!”


    惠心里一惊。


    “那我现在也对惠惠做点坏事补回好了。”藻月狡黠的笑道。


    然后她松开原本正圈在她小伙伴腰间的手,改为去挠对方腰间的肉。


    尽管隔着衣物,但少女的指尖划在皮肤上的触感依旧清晰无比。


    惠眼中的那抹暗绿瞬间变得更加深沉。


    而藻月发现她的小伙伴好像不怕挠痒痒后,顿时有些郁闷,接着很快就觉得无趣而收手。


    然后坐到餐桌边开始吃早餐。


    见状,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


    回来后大概过了四五天。


    这天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


    藻月和惠两人正在交通路口等灯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对面的人群中,一身正装的菅原道真,正手持盐盒,以牛为坐骑的顺着人流缓慢前进着。


    “咦,是天神大人。”


    说着,正好这时对面变成了绿灯。


    于是藻月立马牵着她的小伙伴跑到对面。


    “菅公!”藻月过去打招呼,并问道,“你今天怎么下来了?”


    菅原道真笑呵呵的回道:“下个月快到升学考试的时间,所以我到来神社参拜过的学子家里撒盐祝福。”


    被奉为学问之神的菅原道真,他的主要职责自然是保佑学业方面。


    因此每到临近考试季节,业务就会变得特别繁忙。


    除了要倾听一些考生的愿望外,还要到来参拜过的考生家中进行赐福。


    当然,并不是说得到他的保佑后,就会突然开窍,选择题全对什么的。


    他的保佑只不过是保佑考试过程顺利,降低考生最容易出现的搞丢准考证、路上塞车、考试当天突然感冒发烧等问题的概率而已。


    而此时说完话的老人家,忽然注意到面前这两年轻人那牵着的手。


    “噢噢。”菅原道真立马变得八卦起来,揶揄道,“这就是当今年轻人之间的lovelove对吧,真是青春啊~”


    “菅公又不正经了。”同行的神器吐槽道。


    说起来,当初刚和白毛他们认识的时候,藻月曾一度觉得白毛那糟糕性格是基因突变。


    但后来因为夜斗的关系,接触到这位已经升上高天原成神的五条家老祖宗后,藻月发现或许未必无因。


    平时在神社里有梅雨小姐监督,这位老头确实表现得德高望重,挺符合人们对他的想象。


    不过现在出来了,大概没了梅雨在旁边盯着,老头就暴露了本性。


    “要我给你们点祝福吗?”


    说着,他从坐骑下来,用手指从盐盒里捻起一把盐。


    藻月赶紧“好啊好啊”的回道,然后翻出一个和御守差不多的小袋子,把他给的盐用它装起来。


    道谢的同时,她又顺口说了句:“说起来,天神大人在道标的选择上好像和其他神明不太一样。”


    和夜斗混得多了,藻月和白毛他们因此了解到不少关于神明那边的事。


    神明本身没有善恶观念。


    具有善恶的是人。


    因此“道标”对神明而言至关重要,它是负责指引神明走在正确道路的“路标”,一般由神明的神器中品行最好的一个来担任。


    而菅原道真选择的“道标”却不是他的神器,而是千年前就已种在他院里的梅花精。


    让妖怪担任道标,在神明之中的确格外罕见。


    菅原道真对此呵呵的笑道:“因为我曾经身为人,自然最清楚,人的心有多容易变。”


    尽管老头说话时还是那副和蔼的模样,但却给人感觉话中好像意有所指。


    藻月正在思索的时候。


    老头重新回到他的坐骑上,表示:“刚刚坐得太久有点累,和你们聊了一会儿天,我也差不多休息后,要去下一个学子家里,否则今日的工作要完成不了。”


    于是藻月打住思绪,回过神来和菅原道真告别。


    没多久。


    天神走了后。


    藻月顺便拿出手机看看消息。


    先前回来后不久,她就找人去看看墨村和雪村两家有没有什么变化。


    毕竟他们不久前在战国时期可是插手介入过导致间流结界术、“乌森之地”出现的历史。


    咦?


    可是看到反馈的信息后,藻月不禁不解的皱眉。


    因为关于墨村和雪村两家的现状,和她之前所知道的情况,完全没有半分变化。


    好像中间历史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他们依旧是间流结界术的传承者。


    这时。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阿赖耶识的声音。


    似乎是她刚才疑问的内容触发了什么,阿赖耶识突然有所反应。


    【你确实已经改变了这段历史。】


    【但是…还不足以替代成为真实……】


    【需要更多的……更多的变化……】


    【等到天平两端平衡时……】


    【所有一切…将连成一片……】


    休眠中乍醒的阿赖耶识,不知道是能量不够还是没彻底清醒,就和说梦话似的断断续续。


    藻月:“……”


    卧槽!都说了别当谜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