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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 章 知者自知,因果各异

    “小七?”


    “小七?”


    “起床了~”


    随着院子里几声小炮炸响,白巧巧走到床前,轻轻摇晃着拢成了一团的被子。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可李宝玉还蜷缩在被窝里,一点没有起床的意思。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再加上今天是星期天。


    对李宝玉来说,此刻正是又困又乏又犯懒的时候,谁叫也不好使。


    见被窝里没有丝毫动静,白巧巧咬着嘴唇,明媚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掀起被角,将冰凉白皙的小手塞进了被窝里,红着脸寻找起了目标。


    黑黢黢的被窝里,李宝玉沉重的眼皮骤然睁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察觉到身下的滚烫被一只小手作怪,回过神的李宝玉猛然翻身,打开被子,好似怪兽吞人一般,把白巧巧拉进了被窝里。


    “今天是你生日


    惊呼声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又羞又糯的推搡和低吟。


    “唔......”


    白巧巧眉头轻皱,过了好久才又舒展开来,她羞恼的捶了两下李宝玉,才终于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


    好似溺水之人探出水面一般,白巧巧捂着嘴巴,呼吸稍显急促,略微凌乱的额间鬓角,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快起床啦~”


    “我都帮你......帮......”


    犹如按摩般的掐扭推搡从腰间传来,李宝玉缓缓掀开被子,露出了一脸满足与畅快。


    在白巧巧嗔怪羞涩的目光中,小犊子狠狠亲了一口那满是红晕的脸蛋,这才翻身下床,穿衣洗漱了起来。


    李宝玉刚刚放下毛巾,院里就响起了老爷子李秋海的喝止声,随之而来的是四小只高低起伏的啜泣。


    “哟?”


    李宝玉颇为意外的走出了门外。


    只见老爷子拿着烟袋锅,正指着一个烂饭盆,面带薄怒的冲四小只训斥着什么。


    许久未见的二虎看到李宝玉,甩着尾巴跑了过来,在李宝玉的腿边绕来绕去,看似委屈的狗脸上满是讨好之意。


    李宝玉揉了揉狗头,不停安抚着。


    之前去秦家村老宅时,为了以防万一,李宝玉便把二虎留在了那里。


    既然二虎回来了,那就说明家里人都从老宅那边回来了。


    “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了这是?”


    听到小儿子的声音响起。


    老爷子的耷拉下来的表情下意识转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喜色。


    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脸瞬间又收了起来,满是皱纹的黑脸紧紧绷着。


    侧身瞥了一眼站在家门口的李宝玉,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指着四合院的大门外。


    “早特娘的回来了!”


    “打今儿起,你也是个顶门立户的爷们了,这都什么点了?”


    “瞅瞅给你懒的!”


    “你娘一直等着给你下长寿面呢,赶紧滚过去吃面!”


    “得嘞,那您先忙着.....”


    看到老爷子脾气不顺,李宝玉对投来求救目光都四小只摊了摊手,露出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随即他便拉着白巧巧走向了一进院子。


    身后老爷子的训斥声再次响起。


    “二虎从小护着你们,哄着你们,陪你们耍,陪你们闹!”


    “看看你们干了什么!”


    “拿炮炸人家的饭盆!”


    “狗这一辈子看宅护院,就是为了一口吃食活着。”


    “饭盆就是它的脸面,就是它的命!”


    “有盆就有主,没盆就是野狗,是外面打死勿论的野狗!”


    “你们把二虎的饭盆炸烂了。”


    “还好意思哭?”


    看着二虎蹲在被炸烂的饭盆旁,不知所措的瞅着自己,四小只顿时觉得心里莫名难受,哭到愈发厉害。


    李玉竹和李玉菊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个劲的喊着“二虎,对不起。”


    “这老爷子,至于嘛。”


    “不就是个盆吗。”


    在阎埠贵家中,几个四合院的老爷们正凑在一起喝茶聊天下着象棋。


    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训斥声,阎埠贵不禁啧啧摇头。


    “听这俩小丫头哭的,我都心疼。”


    用嘴里木棍推着卒子过河后,老贾歪过头将木棍插在衣襟里,白了阎埠贵一眼。


    “你懂什么呀。”


    “老爷子这辈子大风大浪走过来,不是没有道理。”


    “这就叫积善之家,有情有义。”


    “是福报。”


    “这些年来,二虎给咱院里挡了多少贼,别的不说,就说你老阎家的命,不也是人家二虎救下来的?”


    “这......”


    阎埠贵似乎是想反驳几句,但想起那年夜里的凶险,不禁把话又给憋了回去。


    想起那些年的不容易,眼里出神的老贾颇为感慨的继续说道。


    “照老理儿。”


    “解成得认二虎当干爹。”


    “给人家养老送终......”


    “再不济,你阎埠贵也得给二虎磕头谢理,请木匠做套小的桌椅板凳,刨个新饭盆......”


    听到这里。


    一边看戏的刘海中嗑着瓜子不禁嗤笑了一声,就连易中海也不由的摇了摇头。


    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管是老贾还是阎埠贵,他都不想因为几句话而得罪,些许小事不值当。


    “胡说八道!”


    这回阎埠贵可忍不住了,将茶缸一放,脸色难看的将手里的炮拍在了棋盘上。


    “畜生是畜生,人是人。”


    “认畜牲当爹?”


    “要认你认!”


    “也不怕坏了风水。”


    他自认是读书人。


    是先生,是智者。


    路上碰见窝脖横徒,衣衫肮脏之人都得绕着走,生怕惹上晦气。


    更别提与畜生为伍。


    对阎埠贵来说,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见阎埠贵有种被说急了眼的架势,老贾淡淡的摇了摇头,也懒得反驳。


    他跟身边这几位不一样,从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有幸逃得一命,他思索量多。


    万事有因有果。


    没了媳妇儿贾张氏这张四处漏风的破嘴,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这就是福报。


    儿子贾东旭懂事,儿媳妇梁拉娣孝顺,孙儿棒梗健康,至此他已经很满足了。


    老爷子曾跟他说过,各有前因莫羡人,各人修来各人福。


    对这话,老贾深以为然。


    多说无益。


    这老几位光看到李家人过的好,嫉妒到眼睛都快红了,却不想想李家人为什么过的这么好。


    逢年过节,李家老大和老二的门槛都被徒弟们踩破了,你们有几个徒弟来看呀?


    光红眼有什么用,要不是李家人厉害,这老哥几个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呢。


    思绪流转间,老贾把目光投向棋盘。


    见阎埠贵面色涨红还想理论下去,易中海刚忙塞给他一把瓜子花生,劝了起来。


    “下棋下棋,这有什么可吵吵的。”


    “老贾都说是老理儿了。”


    “现在是新社会了。”


    “哪还有老理儿啊。”


    握着手里的瓜子花生,喜意上头的阎埠贵愣呆愣了一下,眼里的恼怒仅仅几个呼吸就消了下去。


    好些反驳老贾的话到了嘴边,竟在一时间想不起该说些什么了,这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心里好一阵难受。


    最后,他气哼哼的拿起了棋子。


    “我这是看在一大爷的份上。”


    “不然,我非得跟你把这理论明白。”


    “跳马!”


    老贾瞅了瞅冲他摆手示意别多说的易中海,不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老易啊,老易......”


    “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嘿嘿,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