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或许还有线索, 我得再去看看。”
林青的喃喃自语，左佳音在电话里也听到了。
听到这里，她慢慢放下电话, 觉得虽然魔修必然会有恶毒的筹划, 不过这一刻……
黑熊精不就是恶有恶报？
拿傅琪当过滤器, 把那个女人珍惜地捧在手掌心，一点危险都不敢让她承受。
可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直接自助了呢。
被心爱的人捅刀子，妖丹被挖出来的时候妖修一定很痛苦吧？
痛苦就对了。
利用别人的坏蛋, 就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
至于他那真心喜欢的心上人，既然留下了证据, 那下场左佳音就不关心了。
行动处肯定会把这个女人缉拿归案。
比起这俩狗咬狗的渣滓, 左佳音其实更关心的是他们背后隐藏得很深的魔修。
她也觉得要是魔修这一波是冲着妖修来的, 那胡阳有点危险……胡阳修为不高, 又是很有灵气的狐狸。
这样菜菜的妖修恐怕很讨魔修的喜欢, 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
她也建议说道，“要不你还是在家休息几天, 避避风头。不用担心功课落下，等把魔修抓到, 咱们把笔记借给你。”
她难得竟然说出这么暖心的话。
还趴在卫衡书桌上努力歪头, 坚持露出自己最好看的侧脸已经十分钟没动弹的胡阳呆呆地看她一会儿，跳起来, 转身跑了。
“怎么啦这是？”他火急火燎地跑出门，乔乔拿着两杯奶茶回来，递给左佳音一杯好奇地问道。
她同桌疯了？
狐狸的心千奇百怪，左佳音怎么知道。
与其猜狐狸的心，不如喝奶茶。
反正下节课胡阳还得回来。
因为下节课是物理课, 一中知名铁面魔鬼教师，敢旷课溜号的，全都多做半本习题册。
左佳音怕死这位大佬了，盖因刚刚开学丹修浪得厉害，仗着自己预习过功课，在下面思考自己还应该炼制什么丹药。
当被老师提溜起来被布置了四张卷子，丹修悔不当初，一晚上啥也没干，光跟物理较劲了。
因为这，她笃定没人敢旷课。
果然胡阳不一会就回来了。
他还真是听劝，行动处没有排查出妖修被猎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前就休学在家。
左佳音也关心了一下最近的事，不过有一次去行动处交任务灵丹的时候，她听了一些行动处修真者的讨论。
“可能和一条妖蛇有关？”她趴在李曼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之前去探查王总的矿场。”因为左佳音现在也在为正道做事，李曼希望自己很喜欢的这个小妹妹多了解情况。
这样才能平时更谨慎小心点，免得遇到危险而不自知。
她就很详细地对她说道，“我去了他提过有人坚持要买下的一处矿场，就发现这矿场里妖气很重，有零星蛇蜕残留。而且矿场下方应该就是镇压过这妖蛇的禁制，有潮湿的气息。”
禁制已经被劈开，那妖蛇逃的无影无踪，却大概是因为逃离仓促没有彻底打扫，在矿场下方留下了一些庞大巨蛇游走留下的痕迹和鳞片和蛇蜕。
看现场的痕迹，禁制应该是从外部破开。
不过看到处都是妖气和禁制灵气爆裂留下的痕迹，这些竟然都没有清理，八成禁制被破开这件事也同样非常仓促。
这件事李曼回来以后就上报，最近有一队人专门寻找这妖蛇……能被镇压的妖蛇恐怕不大能是什么良善的妖。
一旦潜入普通人中，那就是巨大的灾难。
“那为什么说和黑熊精有关？有什么联系么？”
“有灵犬嗅到黑熊精的别墅里有妖蛇的气息，而且灵犬找到了蛇鳞。”正道现在规范了，也更讲究，连灵犬都训练出来，鼻子是非常灵验，哪怕只有细微的异常气息一丝一毫都不会错过。
不过灵犬是非常珍贵的，整个正道只有廖廖几只，平时巡猎在正道各处镇压着危险魔头的禁制，随时发现异样避免魔头脱困。
这次黑熊精被猎杀恐怕会涉及太多妖修的安危，所以林青才借出灵犬半天，可就这么短的时间也发现了线索。
“之前林师兄带着灵犬顺着味儿追过去了，不过那妖蛇，不，是妖蛇身边的魔修有点本事，带着妖蛇逃脱，灵犬嗅不到他们。这有点厉害。”
能让灵犬都嗅不出痕迹的魔修绝对不是善与之辈，李曼脸色凝重，轻声说道，“这个魔修所图甚大，而且林师兄说，起码有筑基巅峰的道行。”
也没准更强。
如果不是那魔修似乎急着离开，恐怕林青他们不会毫无损伤地回来。
那应该就是魔修里的顶尖了。
左佳音乖乖地坐在李曼的身边听着，一边目视卫衡。
她前世没听说过什么妖蛇的存在，甚至她跟山虎当了那么多年朋友，知无不言，山虎也没提过有妖蛇出世。
山虎那么憨憨，绝不会隐瞒她，也就是说前世应该没有妖蛇逃出禁锢，也或者是妖蛇刚出禁锢就陨落，没轮到大家紧张。
她倒是想问问卫衡有没有印象。
“总之，你那位妖修同学最近不来上学更安全一点。”李曼乐于投喂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一片一片的蛋糕往左佳音的嘴里送。
左佳音又想到一件事犹豫着问道，“傅琪小姐知道这件事么？”傅琪身怀黑熊精一半的妖丹。
要是魔修从淼淼的嘴里知道这件事，猝不及防发难来夺取，恐怕傅琪会有危险。
李曼就笑着说道，“我已经给傅小姐打了电话，我一会就去找她，贴身保护她。”兜兜转转，还是她要去保护傅琪。
左佳音紧张兮兮地掏口袋说道，“那小曼姐你小心点。”既然那魔修很是凶横，李曼怕也不是对手。
“叔祖和我一同去。”李曼摇头，把左佳音的手按住，温声说道，“救命的东西，音音你自己也多留着一些。”
她笑得很美，左佳音愣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微笑，把自己藏进她的怀里，跟香香的师姐贴贴。
卫衡冷眼旁观，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一直都在思索。
等李曼赶去保护傅琪，左佳音跟卫衡出了行动处回了家，刚刚到家左佳音在边上等吃的，卫衡就冷不丁说道，“和那个男人有关系。”
“又是……咱们叫他垃圾吧？”卫衡提的当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左佳音就提议。
祸害自己妻儿还祸害社会的，当然不配有好听的称呼。
“对，他的确是垃圾。”卫衡一边说一边也没忘记切菜，他利落地切菜，一边对捧着小碗凑凑过来想夹锅里可乐鸡翅解馋的小姑娘冷冷说道，“应该是你当初给何珊和王总夫妻看病以后，他发现有可能被行动处了解他的目的，就先跑去破开一个禁制。”
因为仓促，所以留下了线索。
不过卫衡也确定前世没有妖蛇为祸。
要是有凶蛇出世，他这正道主力剑修早就去砍蛇。
兵来将挡，左佳音从来都不会觉得前世今生有不同之处是可怕的事。
她相信就算有很大的不同，她，她跟正道加一起，也能一起解决。
“那妖蛇一定出了大问题，或者被镇压的时间太久，所以修为不尽如人意。”能从禁制里出来就叱咤风云的，也就僵尸这种奇特的物种。
换了有血有肉的妖族，哪怕再强悍，那历经百年的镇压搓磨也会让妖修极度衰弱。
卫衡眯起眼冷冷地复盘说道，“所以他发现这妖蛇想要重新变回曾经的凶蛇可能需要有妖丹或者妖修的精血补充亏空，黑熊精确实半颗妖丹是软柿子，他先拿黑熊精开刀。”
左佳音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卫衡这话有点道理，又觉得有点微妙的怪怪的。
“古怪？”卫衡专注地问她，一点都没有忽视她的意思，问道，“哪里古怪。”
他的视线过于专注，左佳音叼着半块鸡翅，哼哼了两声。
“别墅里怎么会掉妖蛇鳞片？那蛇难道从禁制出来以后，天天掉鳞？”修到能被镇压地步的妖蛇不大能够是普通的蛇妖，还能管不住自己的鳞片，走哪儿掉哪儿啊？
那还不成秃蛇？
左佳音就小声说道，“刚刚脱困掉一两片情有可原，它虚弱么。可脱困这么久了，应该不至于那么虚，怎么还能掉下鳞片，管不住妖气被灵犬察觉。”
厉害点的妖修都能约束自身的妖气。
卫衡顿时陷入沉思。
这的确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你说的对。为什么这蛇妖会把蛇鳞遗落在黑熊精的身边。”而且以那垃圾魔修的谨慎小心，暴露出淼淼是杀了黑熊精的凶手这是替他们找个替罪羊，所以没有抹去监控痕迹。
可对于自己和妖蛇来说，他不大可能在妖蛇还需要进补的时候就暴露出自己，就算有蛇鳞遗落，他为什么没有尽快抹去？
怪得很。
比物理题还难。
卫衡思索着没有头绪，却把左佳音的疑惑传回行动处。
听说这是左佳音想到的疑点，行动处的大家都觉得……
左师妹不仅擅长炼丹，还聪慧过人，完美！
左佳音被夸得好几天在学校都仰着头走路，看谁都面带微笑，臭美得不得了。
而行动处还没研究出她提出的疑点，这一天，一缕夹杂着潮湿与腥风的妖气转眼席卷进了行动处的大门。
一个虚弱消瘦的妖艳青年拧着柔软的腰身，软趴趴一头栽进行动处的大门，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手。
“蛇要举报！”他在大家惊呆的目光里有气无力说道，“举报无良魔修，挖蛇出洞，逼蛇吞妖丹，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