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出去乱说?”林初渔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这些年,不知是许家瞒得好,还是许寡妇演得好,谁也没想到许寡妇是这样的出身。


    许寡妇淡笑,“不怕。”


    她和林氏原本是不熟的,也不知道为何,就将原准备瞒了一辈子,准备带进土里的秘密如此顺顺当当地就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这个秘密实在憋得太久,又或者是因为林初渔帮她瞒过另一个秘密,所以对她生出了几分信任。


    “许家还有几亩地,还有个破院子的地契还值些钱。只要你能救得了泥鳅,这些东西还有我的这条贱命,你都可以拿去。”许寡妇接着说道。


    明明是在笑着,却让人感受不到暖意。


    林初渔蹙起了眉头。


    见此,许寡妇以为林初渔是在嫌弃她,无奈地扯动嘴唇。


    “大家的命都一样值钱,我并不认为你的就是贱命,不必如此自嘲。”林初渔缓缓说道。


    许寡妇瞳孔一怔,明显是愣住了。


    原来是她想错了,林氏并没有嫌弃她。


    林初渔将桌上许寡妇给的银子,放回了她的手里,“我不需要你这些银子。”


    “既然是赵有民赔给泥鳅的,就拿着他好好给泥鳅养身体吧。”


    “至于治泥鳅的病,用不着多昂贵的药,你跟我来吧。”


    说完,林初渔就把吃饱睡着的小繁星抱到了她的小床里,她走出了屋子的门。


    许寡妇跟在她身后,到了林初渔家的灶房里。


    林初渔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坛子,解开盖子,里面是一股酸臭的味道。


    “这就是我准备用来给泥鳅治病的东西。”林初渔指着坛子里的东西说道。


    赵春正巧凑了过来。


    听到林初渔的话,赵春和许寡妇都激动地朝着坛子里望去。


    俩人瞪直了眼睛看,也只看到里面只有一堆发霉的馒头。


    赵春揉了揉眼睛,几乎是怀疑他看错了,或者是林初渔拿错了罐子。


    “你们不用怀疑,用来治病的就是这些霉菌。”林初渔说道。


    赵春点头,只是看着霉菌的眼神更专注了一些。


    他相信林初渔是神医,所以就相信她说的这些霉菌靠谱,真的能用来治病。


    他不懂,完全是因为他医术太差了。


    林初渔将目光探向许寡妇,“我再问一次,用它给泥鳅治病,我只有一成的把握。并且失败之后我不会负责。你确定是要试吗?”


    许寡妇思考了一会儿,转过头瞥了一眼望着坛子口目光专注的赵春,他的嘴角还带着发现宝贝似的痴笑。


    “我确定。”许寡妇点了点头。


    她家里在夏天的时候,常有这种生了霉的东西。


    不是傻子都知道,吃了生霉的东西会闹肚子。


    如果实在逼不得已,没人会吃这种发霉的食物。


    她从未听说过这东西能治病,看着确实也不太靠谱。


    她只是相信赵春不会看错人。


    同时,也是因为除去相信林初渔的一成把握外,她没有其他选择。


    见许寡妇答应之后,林初渔缓缓开口,“我不是免费治病的。”


    “我想要你的头发当看诊费,你愿意给我吗?”


    闻言,许寡妇又愣住了。


    林氏最近真的是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她给她银子不要,却想要她的头发。


    “你不愿意吗?”见许寡妇没回答,林初渔询问


    她只是正巧需要一个人的头发。


    若是许寡妇不愿意,她可以朝她要其他东西。


    “我愿意!”许寡妇回答得极其大声,嗓音里隐隐还有些激动。


    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平时没人愿意剪头发。


    但她连女子最重要的贞洁都早没了,还在乎什么头发啊。


    这头发又不值钱。


    遇到荒年,拿去换一斗粮食都没人愿意换。


    用它当给林初渔当报酬,算是她赚到了。


    说完,许寡妇就到处找剪刀,想把头发剪下。


    等她找到剪刀,立刻就朝着头顶的位置剪去,林初渔叫住了她,“用不着剪那么多。”


    “我来帮你剪。”


    许寡妇停住了动作,结下了发髻之后就等着林初渔过来剪头发。


    林初渔要她的头发是为了之前答应过王富贵,要给他做假发。


    男子的头发一般要比女子的短一些,用不着太长,林初渔从她齐肩的位置开始剪,剪下了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她拿了根绳子将其绑住。


    “好了。治泥鳅的药我应该还要研究一段时间,做好了之后我就给你送过去。”林初渔将许寡妇的头发收进抽屉里说道。


    “谢谢。”许寡妇淡淡笑过。


    她原本是想把头发剪光给林初渔。


    但林初渔动手,还给她留了许多头发。


    她在旁边水缸的面上照了一下,见着一头短发怪是怪了点,但不算难看。


    许寡妇短发齐整,衬托得雪白干净的脖颈格外显眼诱人。


    赵春望着短发的许寡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正巧许寡妇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赵春立刻感觉心脏跳得格外猛烈,身体的血液也沸腾了,双颊不住发烫。


    “是不是太难看,吓着你了?”许寡妇轻声询问。


    赵春赶紧摇头,“不……不是。”


    “我觉得好看。”


    看出了他眼中的真诚,许寡妇抿嘴淡笑。


    想到家里的泥鳅,许寡妇告别之后便回去了。


    等他走后,赵春捂着他自己的手腕开始把脉。


    “我刚才的心跳似乎太不对劲了,难道是生病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过自从许寡妇走之后,他原本不正常的症状就消失了。


    把完了脉,他又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他摇了摇头。


    果然医书上有句话说的对,行医的人再厉害,也不好治自己身体出的毛病。


    赵春又过去望着林初渔家的那坛子发霉的馒头发呆。


    “姐,这东西是怎么拿来治病的啊?”他愣愣地询问


    “你要泥鳅他娘的头发,是不是也是拿来用作药材的?我记得我看过一本医书上写有,人的头发也能用作药材使用。”


    赵春一个劲地说他的猜想。


    林初渔勾了勾唇,“一个问题,干半个月的活。”